最先提出一定要立即找林溪調查的校領導抖著臉,跟林溪道:“可能是外人不知道內情,隻看到林溪同學大一新生就能有這樣的成就,誤會了,才寫了這麼一封信讓院裡老師查一查,也是希望學校能做到公平公正,如果我們調查了這事並不屬實,那也就還了傅老師和林溪同學的清白,這事也就完結了。事情鬨大了,外麵不知內情的傳出不實的流言出去,對林溪同學和傅老師也不好。”
“寫這麼多封信給學校這麼多領導,這麼多老師,言辭激烈地汙蔑學生和老師的男女作風問題,可以稱之為‘因為誤會,想讓院裡老師查一查’,這樣惡劣的行為,隻是查一查還了我的清白就算了?”
林溪抬頭看向這位校領導,微斂下巴,以凜然不容一絲侵犯的神色道,“曲副校長,還請您理解,我已經結婚了,這件事對我的嚴重程度不是簡單一句查一查,事情並不屬實,還我清白就能算了的。況且我自認並沒有做出任何讓人誤會的事情,我以新安市文科狀元,入學專業考試第一的成績考入我們學校,不管是文化課和專業能力都是受到學院老師們認可的,做畫展助理也是委員會審核並且批準的,這些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事,並沒有任何能讓人誤解的地方。這封舉報信,分明就是故意以男女之事難以自證,想以謠言的方式毀了我和傅老師。所以,”
她看著曲副校長,語速放緩卻更加凜然道,“正如曲副校長您所說,這件事情如果就這麼按下去,外麵不知內情的傳出什麼不實的流言,對我和傅老師的名譽都會造成嚴重的損害,所以這件事情才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必須要將此事報警立案,請公安或者學校查出毀謗者,開除,全校通告,嚴懲不貸,這樣但凡以後誰敢傳什麼流言,我就能把公安和學校的判決結果甩到他的臉上,捍衛我的名譽和尊嚴,而不是姑息養奸,任由惡人作惡,為所欲為!”
曲副校長的臉嚴重的抖了抖。
他平時也算說辭一套套,可這會兒對著這丫頭,竟是詞窮起來。
係主任手抵著嘴輕咳了聲,臉上竟然有可疑的笑容劃過。
但等眾人看過來,他還是嚴肅了神色,道:“林溪同學說的也是,我看既然林溪同學堅持,那就報案……”
“不行,”
曲副校長卻是立即反對道,“這事事關我們學校的名聲,還是等查清楚再說。”
林溪聽了他的話卻是立即就道:“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曲副校長這話的意思難不成舉報的人不同,還有不同的處理方式不同?”
曲副校長:……
這丫頭可真不是省油的燈!
他也頭疼了,轉頭就去看侯老師,以目威逼“這是你的學生,快來管管”!
侯老師這會兒的麵色卻是極其難看。
他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所以按著額頭,低了頭,根本看不見曲副校長的示意。
不看這些領導老師們的各種眼色和神色,林溪說完卻是衝大家鞠了一躬,道:“不知道各位領導和老師對我的查問問完了沒有,如果問完了的話我能先回去休息一下嗎?我愛人還在家,這位舉報者能給各位寫這麼一封信,我毫不懷疑她也可能寫一封這樣的信給我愛人,我必須立即回去捍衛我的婚姻,還請大家能夠體諒一下。”
眾人:……
留她,留她做什麼,堅持去報警嗎?
趕緊走吧!
他們還得一起商量一下怎麼收場。
於是眾位領導和老師又輪番安撫了她一頓,請她走好了。
林溪一走,眾人就都同時手磕了磕桌上的舉報信,看向侯老師,道:“老侯,這事你有什麼想法?”
侯老師有什麼想法?
侯老師這會兒心裡真是翻江倒海。
從這封信的內容,再到過去半年發生的事情,再到林溪這一番義正辭嚴的話,侯老師心裡能沒有個譜?
他真是不敢相信,沒法接受,事情會鬨到這個地步。
這事絕對不能報警,可林溪那裡……那可絕對不是個息事寧人的主……
他喃喃道:“我跟你們說過,這事先彆鬨出來,先彆找林溪,咱們先調查清楚了再說。”
眾人:……你這不是馬後炮嗎?
可人家說的是“我跟你們說過”……
曲副校長揉了揉眉頭,道:“說這些都沒用了,這事是要查清楚,但能按下來肯定要按下來,不然影響太壞了。老侯,這是你的學生,我看林溪那裡就交給你了,這些舉報信就先放我這裡吧,這些絕對不能流出去。”
“我看還是分成兩份分彆鎖在曲副校長和我的辦公室吧,老侯的那封還是留在他那裡,畢竟他還要負責跟進這事,”
係主任卻是道,“免得放在一處出了什麼問題,我看林溪同學可不是肯委屈求全的,到時候她說我們包庇毀謗分子,銷魂毀謗證據,這事鬨出去,我們學校都彆做人了。”
曲副校長:……
這兩人在商量,侯老師的頭卻是更痛了。
他是真的痛苦。
林溪離開倒是沒有直接跑去報警。
她看到那舉報信的內容,舉報之人在意的點,心裡就已經很快抓到了最可能舉報的人。
並不急。
到了這一步,就不再是簡單的罵一頓,一個巴掌就可以放過去了。
她回了家。
她想起來昨晚上梁肇成的臉色就不對勁。
雖然他平日裡話就不多,昨晚上氣壓卻特彆沉,但他克製的好,她第二天又要考試,她也就沒有太往心裡去。
這會兒想想才發現很不對勁。
他本來就很在意傅雲良。
也就這幾個月才正常起來。
現在卻又被這封信給挑了起來。
她知道他會相信她,但這樣的事多鬨心啊?
他又是那樣性格的人。
本來這舉報信對林溪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想到梁肇成,心不由得就糾結成了一團,開始一抽一抽的難受。
回家的步子也加快了起來。
正是下午的時候,吳嬸出去了買菜,小野還在學校沒回家。
林溪推門進去就看到梁肇成正沉著臉在打電話,這場景莫名有些熟悉,他因為工作比較忙,經常她回來的時候,他都在打電話。
她走過去抱住他。
梁肇成抓住電話的手就頓了頓,然後跟那邊道:“幫我再繼續查一查,對方的資料,都拿給我,明天我過去你那邊。”
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溪還在抱著他,他就伸手攬住她,道:“怎麼了?考得不好?”
林溪沒有答他,隻是在他懷裡蹭了蹭,然後深吸了口氣,小貓一樣。
他的心就軟了下來,神色也放緩了下來,摟著她到沙發上坐下,道:“考試累了?”
林溪搖頭,然後抬頭仔細看他,道:“你有收到信嗎?”
他的麵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身體也瞬間緊繃。
林溪一下子就有了答案。
她剛想再問他句什麼,他卻是一下子捉住了她的手,問她:“你怎麼會知道?那人還給誰寄了那信?”
表情陰沉,實在有些嚇人,林溪都從沒見過他這樣子。
她哪裡知道那人寄給梁肇成和學校領導和老師的信根本不一樣?
而梁肇成以為那人將那樣不堪入目的信還寄給了彆人,那一刻他的怒氣簡直是壓都壓不住。
林溪感覺到他的怒氣。
忙用另一隻還自由的手撫過他背側的肌肉,安撫他,道:“沒事,就是寄給了學校的幾個領導和老師,學校領導和老師找我了,我已經跟領導和老師們說了,讓他們找出誹謗的人,一定要開除嚴懲,全校通告,而且我還打算報警,所以這事對我不會有影響的。”
又道,“你彆生氣,學校領導和老師那邊我都澄清了,那根本就是誹謗,你相信我。”
梁肇成卻立即敏銳地察覺出了些問題,問她道:“你看過那信?”
如果她看過那封信,哪怕都是假的,也不可能這麼平靜。
還是“幾個學校領導和老師”都看到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