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理,”
戰爺爺也點頭,跟戰蓉蓉道,“咱們是窮些,可咱們也有咱們的日子,好好的過咱們的日子,總也有自己的滋味,不能眼皮子淺,總盯著彆人看,那好好的日子也隻會過得越來越差。你可千萬彆看你二嬸,小溪妹子日子過得風光,心裡就生出什麼想頭,你二嬸眼睛裡容不下沙子,我看小溪比她性子還烈些,你要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那我看你還是回我們遼州還能過得好些。”
一席話說得戰大嬸臉頰發熱十分不自在。
戰蓉蓉卻是忙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放心,我知道的。”
這些話她爺爺奶奶從小都跟她說了不知道多少遍,她哪裡不曉得?
這麼多年她還是很了解自己爺爺的。
是自己家的,她爺爺絕對會爭取。
例如她二叔犧牲,政策上可以過繼,拿烈士遺孤的待遇,雖然二嬸不樂意,但爺爺還是堅持把她和弟弟過繼給了二叔,因為二叔是爺爺奶奶的兒子,她爺爺覺得能做這個主。
但二嬸那裡的東西,能給的好處,她爺爺卻是再三警告她,不要起什麼妄想和貪念,她二嬸念著二叔的情分,肯給,她好好感激,但卻不要肖想二嬸沒有主動給的。
她爺爺常說,“得自己把日子過明白。”
她小時候未嘗沒有過什麼想法,中間起起伏伏偶爾也起過一些怨念,但經的人情冷暖多了,經曆的事多了,爺爺奶奶的教育也深入骨髓了。
且說林溪和梁肇成。
林溪回了房間瞅了一眼梁肇成黑著的臉,再看一眼手上捏著的自己“奶奶”的電話,想了想,又特地打了餐廳電話,讓人送了兩個桃子上來。
梁肇成:???
他想說上兩句酸話,可到底不是那樣的人,醞釀了半天,也隻皺著眉冷著臉說了一句:“大冬天的,有那麼好吃嗎?”
林溪坐在沙發上,看他,隔了一會兒才道:“我以前經常吃的,以前很喜歡吃,我爸知道這個,世界各地不同品種的桃子上市的時候最好吃的時候,就會讓人挑上一些送給我。”
梁肇成:???
他皺了皺眉,還在想著她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就因為今天吃了幾個桃子?
然後林溪頓了頓,就又道,“雖然我知道大概率這事他也不是自己做的,大概率是他吩咐了秘書,把這事記在了秘書的記事本上,是他那個秘書乾的,就跟他讓他秘書去挑珠寶首飾給他那些情人一樣。”
這下子梁肇成更不知道接什麼話了。
然後重磅來了。
林溪看梁肇成皺了眉不說話,就又自顧道,“他是不是很壞?我小時候是在意的,有很多傷心的時候,比如開家長會的時候,去遊樂場看到彆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一起陪著的時候,還有,被彆人說閒話的時候,不過長大了就沒心沒肺好像也沒那麼在意了。我變成了林溪,也沒有太傷心,甚至有時候還慶幸,還好我跟爸媽沒有那麼親密,我沒了也就沒了,他們的生活那麼豐富多彩,他們一直以來好像也沒多緊張我,我沒了他們最多也就是傷心那麼幾天,應該很快就能好了。”
她原先一直這麼認為的。
可是今天她看到年輕的他回頭看她,目光和神色和前世他無數次看她的目光和神色重合,再看到服務員端上來的那盤水蜜桃,突然又不確定起來。
她說著隻覺得心裡堵得不行,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
梁肇成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她可真莫名其妙。
……他甚至想到,她會不會是懷孕了。
因為她提到過要孩子的事情,他覺得她還小,不能指望她,所以還特地找了幾本關於女性懷孕前後的書,書上就提到過,女人有孕之後情緒就會起伏很大,就會莫名其妙的傷感落淚。
但這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他還是上前摟了她,拍了拍她,卻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
然後林溪就在他懷裡抬頭,睫毛上還掛著淚水,十分的惹人憐愛。
他聽到她道:“你是不是很討厭那個男人,就是送我們桃子的那個男人?輕輕浮浮,嬉皮笑臉的,嘴巴還壞,說起話來好聽的時候哄得人團團轉,壞起來恨不得戳他兩刀,是不是?”
梁肇成皺了皺眉。
是挺討人厭的,但不就一個照麵,說了幾句話,有這麼多感慨?
但他不會這個時候反駁她,隻道:“是挺討人厭的。”
頓了頓,又加了句,“不像個男人。”
這句實在是夾了不少私貨。
“那是我爸。”
林溪道。
梁肇成冷臉一僵。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