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肇成就伸手拍了拍她,道:“隻是看看,你直覺一向準。”
三月末。
林溪去梁肇成的公司坐了幾天。
當然,不是沒事去坐,而是以畫圖設計的名義,她作畫效率高,過去沒幾天,就幫他們公司重新設計了公司圖標,刷刷刷重新設計了項目計劃書模板,公司架構表,公司人員簡曆頁……就她坐在那裡幾天,把很多東西整理一新,明明內容一樣,但看著格調就好像提升了不少。
公司的人一開始還奇怪她來乾嘛,幾天之後看著她的眼睛都冒光,佩服得五體投地。
就是趙北在林家吃晚飯的時候都道:“嫂子,以前夏向遠那小子,還有那個港商,郭,對,郭敘文,他們總是明裡暗裡想要挖嫂子去加盟他們公司,說讓嫂子做他們的設計師,我還覺得他們就是對嫂子有企圖,不懷好意,現在才知道,是嫂子的確厲害,我要是公司老板,我也會挖空心思都想將你挖過去的。”
林溪抬頭看他,然後就不懷好意地笑了兩下。
趙北覺著不對,轉頭就看到梁肇成看著他黑了的臉,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簡直是哪壺不提提哪壺,忙低頭吃飯,一句也不敢吭聲了。
幾天之後,梁肇成升了一個特助,至於秘書,他並沒有請個人秘書,而是公司又加了一個三十幾歲的女秘書。
至於阮言,公司正好拿到了花城的一個大項目,阮言和另一位中年設計師,被外派去了花城。
阮言當然有些情緒。
因為按照計劃,特助的位置應該是她的。
也是這半年來她一步一步努力的方向。
這半年來,她每一步的努力都得到了回報,可是不明白,怎麼突然來了一個大轉彎。
而且升上去的那個人選,除了沉默寡言悶頭做事,可以說是毫無特色,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林溪。
是因為林溪嗎?
她對老板的影響這麼大嗎?大到對公司人員的安排?
她不敢置信。
所以雖然那個人讓她輕易不要找他,她還是忍不住去見了他。
也或者,她隻是想找一個借口見他。
而另一邊,喬尼帶著太太在華國轉了一圈,最後一站又回了新安。
林溪在回北城之前又見了他們一次。
她送了一幅畫像給喬尼的太太維婭,是他們兩個人相視而笑的畫像。
林溪跟維婭道:“謝謝你們的邀請,但我像你愛你的先生一樣愛我的丈夫,所以短時間內不會考慮留學,因為我學畫畫,是因為熱愛,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感情和豐富自己的生活,並不是為了什麼技藝,所以肯定不會做本末倒置的選擇。但有機會,我一定會去拜訪你們的。”
維婭聽了很感動,伸手抱了抱她。
等林溪離開,維婭就跟喬尼嗔道:“喬,我們這樣做是不道德的,我原先還在想,為什麼夏先生給你畫廊的捐助是要以收林小姐為學生為條件,還以為他是為了她……唉,也是為了她,但也是為了分開林小姐和她的先生吧?”
喬尼:……
他一開始也真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他搖了搖頭就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跟對方道:“很抱歉,我已經儘力,但她還是拒絕了我們的邀請。但她的確是一個很特彆的姑娘,也很有資質,我們的邀請會一直生效。”
“好,”
夏向遠在對麵道,“不管她有沒有接受,我的捐助承諾也都會生效。”
他掛了電話,按了按眉心。
半年前,他在英國偶然遇到喬尼,他對這位後世的頂級油畫大師有些印象,因為他參加過一次拍賣會,這位油畫大師當時已經過世,他的遺孀拿出他的一幅舊作,拍賣了一千六百萬美金。
他就想到了林溪。
他對她一開始打算報考花城美院,但最後卻選擇了北城美院的事很清楚。
所以他購買了幾幅喬尼的畫作,同時也跟對方表示,願意對他的畫廊捐助一筆款項,隻要他能邀請林溪,收她做他的學生。
……他也沒有報全部的希望。
哪怕捐出去一大筆款項,他在喬尼這裡的投資,都隻會賺而不會賠。
但,得了這個消息還是失落就是。
她為了他竟然拒絕了喬尼和佛羅倫薩美術學院的邀請,他對她來說,已經這麼重要了嗎?
夏向遠還在失落中,阮言就來了。
阮言跟他道:“沒用的,梁總對彆的女人根本沒有任何興趣,我去了公司半年,公司大半的男人都對我有了好感,他也沒有半點多餘的眼神給我……如果不是他有太太,我都懷疑他根本就是個冷血無情沒有感情的人,或者對女人根本不感興趣。”
夏向遠本來還隻是有些憋悶。
但聽了阮言的話一股鬱火就升了上來。
他冷冷道:“我跟你說過,不用急躁。”
他從來都沒有急躁過。
阮言有點被他的神色嚇倒,但她咬了咬牙,還是想為自己做最後的爭取,道:“隻是,我覺得沒有用,這一次我被調去花城,可能就一直調不回來了,你是不知道,他根本無懈可擊,就算我在公司大半年,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機會……我沒有在公司露出過任何對他有企圖的意思,隻是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可是他太太一句話,他就打發了我。”
夏向遠:……
他真是憋了一口老血出來。
如果是那麼容易的事,他又何必小心翼翼,兜兜轉轉的花這麼多的心思,費這麼多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