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楚時時不得不在係統商城兌換了一件新的衣服。
依舊是白T加熊貓頭的配置，不過這次楚時時沒有兌換褲子，而是直接變幻成了迷你人魚的形態,把藍色的小魚尾巴露在了外麵。
係統商城的褲子質量太差還太大,他怕再次出現上一次遊著遊著褲子沒了的情況,所以乾脆放棄了褲子。
等金發小人魚從衣服堆裡重新鑽出來的時候,封不厭一眼就瞧見了對方身上寬大白T上的熊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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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時時扯了扯衣角：“衣服圖案是隨機的。”
封不厭挑眉：“真的不是在針對我？”
“不是不是。”楚時時瘋狂搖頭，“這個熊貓頭是在平等地針對每一個人。”
確切的說，是每一個看到它的人。
但買都買了，楚時時也不想再多花錢,便隻能穿著了。
總比什麼也不穿要好,他在心裡安慰自己。
封不厭沒問他這件衣服是哪兒來的，楚時時雖沒有解釋的打算,但也沒有在他麵前可以隱藏什麼，這似乎已經成了一人一魚之間無言的小默契。
封不厭整理著礁石上亂糟糟的衣服，寬鬆的運動衣和運動褲,以及夾在運動褲裡麵的白色內——
“這個、這個！”金發小人魚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封不厭的手指，努力阻止他的下一步動作，“這個我自己來就好！”
封不厭輕輕挑眉：“不用我幫忙？”
小人魚瘋狂搖頭,耳鰭根部都染上一層薄紅。
如果是新的內//褲就算了，但是這一條是他穿過的……楚時時顫了顫耳鰭，雙手抓住內//褲邊邊,擺動著魚尾用整個身體的力量帶動布料，開始艱難地整理起來。
好在那不是什麼又大有重的大衣服，楚時時疊好後，努力把小方塊塞進了運動衣褲的中間,以免封不厭不小心會碰到。
封不厭彎著眼睛看他：“好了？”
藍尾巴小人魚點點頭：“好啦。”
封不厭收起衣服，朝小人魚伸出手：“那就走吧，一起回去。”
楚時時順著他的胳膊往上遊，最終停在了封不厭的耳畔：“走吧。”
一人一魚一起朝潛艇的方向遊去。
小人魚的金發在海水中飄動著，偶爾有那麼幾縷會飄到封不厭耳邊，撩起一陣細微的癢意。
封不厭不著痕跡地微微偏頭，用眼角餘光看向就在他耳旁的小家夥。
即便是變小了，藍尾巴小人魚在海中依舊是最亮眼的存在。
察覺到一直跟在身後的海怪似乎有些蠢蠢欲動，有幾條觸手一直試探著想要去觸碰小人魚，封不厭在心裡嘖了一聲，異能藍光自身後亮起，迅速把那幾條不老實的觸手拍了回去。
倒不是他不願意海怪接觸小石頭，隻是小石頭現在的身形太小，那頭海怪又不會控製力道，小石頭很有可能會被對方善意的一碰給弄傷。
察覺到動靜的楚時時回過頭時，藍光已經消失，隻有海怪擰巴著觸手，一雙紅瞳看著委屈極了。
“它怎麼了？”楚時時問。
“誰知道呢。”封不厭輕輕聳肩，“可能是觸手不小心撞到礁石上了吧。”
悶悶的啪的一聲，確實有點像撞礁石的聲音。楚時時哦了一聲，收回了視線。
海怪：“……”
它果然還是討厭那個黑色的家夥！
*
回到潛艇的時候，擔任廚師的那位隊員正好做完晚飯。
眾人並沒有對突然又變小的小人魚報以奇怪注視，楚時時對此狠狠鬆了一口氣，心裡猜測應該是封不厭提前叮囑過什麼。
也許是因為明天就要離開蘭尼特星了，這一頓飯做得格外豐盛，廚師甚至還專門給海怪也準備了一份食物，說是感謝它這段時間為他們保駕護航。
雖然那份食物對於龐然大物來說，隻夠它塞個牙縫，但海怪依舊吃得很開心，並再一次揮舞觸手試圖和大家快樂玩耍。
飯後楚時時跟著封不厭回到房間。
封不厭把小人魚放在洗漱台上：“東西都準備好了，洗漱完就叫我一聲。”
楚時時點頭，金發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封不厭摸摸他的頭，小心避開了耳鰭所在的位置，他笑道：“這次小心一點，不要再掉下來了。”
小人魚臉色一紅：“這次不會掉下來了，以後都不會了。”
那麼社死的經曆，一次就夠了！
封不厭彎了彎眼睛，貼心地幫他關上了門。
洗手間內傳來水流的嘩啦聲，已經洗漱完的封不厭卻並沒有上床睡覺，而是在空間鈕裡翻找著什麼。
片刻後，他拿出了一條黑色褲子，以及一個透明的針線盒。
等楚時時洗漱完，被封不厭托在手心帶回房間時，他一眼就看見了桌上攤開的褲子。
那條褲子被剪了一截褲腿，旁邊擺著個針線盒，以及幾片明顯剛從褲子上裁下來的同色布料。
桌前懸著的光屏上，是一條褲子的設計圖線稿，是當前星際最流行的款式之一，不過圖稿上做了很多改動，楚時時曾見封不厭穿過一次同款褲子。
他好奇問：“你在乾什麼？”
“看不出來嗎？”封不厭坐回桌邊，把小人魚放在自己的左肩上，“我在給你做褲子。”
楚時時震驚地瞪大眼睛：“做褲子？你？你會做褲子？”
封不厭偏頭看他：“你覺得我看起來是像會做褲子，還是不會做褲子？”
楚時時沒有說話。
光看外表的話，彆說親自做褲子了，封不厭看起來甚至不像是那種會去逛商場買衣服的人。
但他突然想到，封不厭父母離開得早，小時候有一段過得很艱難的時期。
如果是在那個時候，封不厭也許還真的知道怎麼做衣服做褲子。
“不說話？也行，你看著就好。”封不厭輕笑一聲，“看看這個款式，你還喜歡嗎？”
他指了指光屏上的設計圖稿，楚時時點點頭，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後又道：“喜歡。”
封不厭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低下頭開始專心裁剪縫製。
楚時時現在人小，能穿的褲子也大不到哪去，縫製用的針線就更小了，被封不厭捏在手指間，細得跟頭發絲一樣，顯得格外迷你。
封不厭也是頭一次做這麼小尺寸的褲子，他人高手大，普通的針線捏在手中都顯得有些委屈，更彆提這種超小號的針線。
楚時時看著都替他覺得累，他猶豫片刻後，小聲說：“封不厭，褲子我可以買到的。”
“像上次那條有自己想法的褲子嗎？”封不厭嘖了一聲，“可彆了，我可不想再幫你找褲子，那麼小一條褲子，找起來可不容易。”
金發小人魚的尾巴尖尖一僵：“不、不是那種！我的意思是，可以在星網上找找人偶娃娃穿的衣服，找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娃衣就可以了，不用這麼麻煩。”
“那種衣服都是給假人穿的，好看歸好看，穿在身上舒不舒服就難說了。”封不厭說，“正常人買衣服都分尺碼呢，和你身高相仿的人偶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不一定合身。”
楚時時小聲嘀咕：“湊合穿一下就得了，我也不會一直用這個形態。”
“可我不想湊合。”封不厭手裡的動作沒停，“而且給你做衣服不是麻煩，是樂趣。”
……樂趣？
封不厭語帶笑意，語調有些漫不經心，但聽著卻格外有說服力：“對啊，給漂亮小人做衣服看他穿上變得更好看，多有意思。”
漂、漂亮小人……
金發小人魚臉色一紅，差點沒忍住想抱住自己的尾巴尖尖咬一口，好在身體行動前理智阻止了他。
也許是有一陣子沒親手做過衣服褲子了，封不厭的動作一開始還有些生疏，但他很快就找回了感覺，動作愈發熟練起來。
看封不厭做褲子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至少楚時時是這麼認為的。
封不厭的速度很快，一條迷你小褲子沒多久就在他手中成型了。封不厭甚至在口袋外縫了個迷你的熊貓頭，這讓這條褲子看起來和楚時時的上衣是套裝一樣。
“試試看合不合身？”他把褲子遞給小人魚，在對方伸手接過之前，突然又收回了手，“等一下。”
楚時時一愣：“怎麼了？”
“總不能讓你直接穿這條褲子吧？”封不厭又從空間鈕裡拿出一條黑色內//褲，毫不猶豫地下剪刀哢嚓剪著布料，“放心，都是新褲子，我沒穿過。”
楚時時：“……”
人魚耳鰭控製不住地顫了又顫，他一邊在心裡嘀咕，隻是幫忙做衣服而已，一邊又止不住得覺得害羞。
尾巴尖尖都僵得快要抽筋了。
迷你內//褲做起來比較簡單，封不厭很快就完工了，甚至還多做了一條讓楚時時能換著穿。
封不厭把小人魚和新褲子放在床上，自己則主動轉過身閉上了眼睛：“試試吧。”
楚時時抿緊唇角，藍色的魚尾巴變幻成人類的雙腿，動作朝迅速地穿上了褲子。
大小正正好好，幾乎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如果不是楚時時心裡清楚不可能，他幾乎要以為封不厭是不是什麼時候偷偷給他量過尺寸。
封不厭問他：“怎麼樣，還合身嗎？”
“大小正好。”楚時時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
封不厭挑眉：“看過一次，就知道了。”
看、看過——
金發小人手一抖，人類耳朵噗咻一下就變成了藍色耳鰭。
“合身就行，這條褲子先穿著，等明天上星艦後再給你做彆的款。”封不厭說著，動作麻利地把桌上剩餘的布料收拾乾淨。
“早點睡吧。”他說，“明天就要出發了。”
不得不說，封不厭做的褲子穿起來的確比從係統商城兌換的要舒服，就算直接穿著睡覺都沒有半分不適。
楚時時躺在封不厭旁邊的枕頭上，兩隻小手攥緊被子網上扯了扯，一直到被子蓋住自己的大半張臉之後才停下。
被子上有封不厭的味道，是帶著點薄荷味的清爽氣息。
身邊人的呼吸聲已經平穩下來，楚時時抿了抿唇，實在沒忍住在腦海裡笑出聲：“誒嘿嘿。”
零零叭：“……”
*
第一日，潛艇浮至海麵上，眾人找了個小島離開了潛艇。
身形巨大的海怪依舊一直跟著他們，此時正在不遠處的海水中冒出頭，似乎意識到了他們即將離去，紅瞳中竟露出些許不舍。
星球意識灰霧也盤旋在海怪的頭頂上，縮成一小團看著委屈巴巴的。
來時的星艦之前被收進了機械鈕中，此時封不厭拿出機械鈕向空中拋去，巨大的星艦遮天蔽日般出現在了小島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