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娘正打陳翠花打的火熱,聽見孟寧這句話,氣勢衝衝過來,“放您娘的屁,老娘的雞蛋都是讓你給霍霍的!你賠我的雞蛋。不然,我今天非打死你不成!”
韓老爹一回到家,韓老娘氣勢瞬間就回來了。
“娘,說話得講證據,您說我霍霍了你的雞蛋,你有證據嗎?”
“咋沒有!我親眼看著你摔我的雞蛋!”韓老娘又扯著陳翠花頭發,把人薅過來,“老大家的,你是不是也看見了!”
陳翠花剛被韓老娘打過,臉是腫的,渾身都是疼的,眼睛恨恨的看過孟寧。
都怪孟寧!
這個掃把星!
“老大家的,你說,是不是老二家的摔了我的雞蛋!”
陳翠花咬牙切齒,“對,娘,就是她摔了你的雞蛋!”
“老二家的,你又怎麼說?”韓老爹端著大家長的範,“這事,你們要是不給家裡一個交代,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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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不慌不忙,“爹,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大嫂剛被娘打過,大嫂害怕娘,她說的話,您敢信嗎?您要是這樣說的話,您怎麼不問你問韓竟啊?韓竟肯定說我沒摔!”
“再說了,爹,這雞蛋不管是不是我摔得。我就想問問您,咱們家一個月能掙多少公分?這公分一個月折下來有沒有十塊錢?”
“您問這個乾啥?”韓老爹手又搭在掃把上,時刻準備動手,“你就說這雞蛋是不是你摔的,你打算怎麼賠?”
“爹,您先回答我,咱們家一個月的公分折下來有沒有十塊錢。我再跟你說賠錢的事兒。”
韓老爹露出不耐煩,“沒有。”
一個月掙一張大團結,一年都是一百塊了!
村裡也沒幾家單靠著種地能達到的,最多混個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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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就對了。”
“爹,韓竟一個月往家裡交的錢比你們一家一個月掙的都多。這個家有一大半都是靠著韓竟養起來的。我說這話,沒錯吧?”
韓老爹煩躁,“我是他老子,他養我那是他本分!他能掙錢,那就讓他多給家裡貢獻點,不行啊?”
“行,”孟寧想,那可太行了。
“爹,您既然知道韓竟貢獻的多,那我摔家裡一筐雞蛋也不算什麼了。畢竟,這個家大半都是靠著韓竟養的。”
孟寧看向韓老爹,“而且,爹,按您這樣說,韓竟貢獻這麼多。今兒彆說摔一筐雞蛋了,我就是把家給拆了,那您也不能說我什麼呀?畢竟,您剛剛也說了,韓竟給家裡貢獻的是多。您說,是吧?”
“是你個屁!”韓老娘氣衝衝上來,“你敢摔我雞蛋,你今兒必須給我賠錢。不賠錢,你們今兒都彆吃飯了!”
“這樣啊,”孟寧下著台階,一邊走一邊還跟韓竟說著話,悠閒隨意,“那咱們得先看看大嫂今兒晚上做的什麼?”
韓老娘現在心裡有點怵孟寧,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你們彆碰我的飯!”
孟寧走到板子墊著石頭的桌子旁,眼睛掃過桌子上的飯。
涼拌野菜、燉的白菜、外加幾碗已經盛出來的粥。
不出孟寧所料,稠稀不一,甚至有幾碗都是清水。
依著韓家人的尿性,那幾碗清水給誰喝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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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說今兒個不吃飯了?”孟寧笑著問,聲音柔柔,“真的嗎?”
韓老娘應激一個激靈,“我是說不讓你們吃飯了!你們不給錢,誰都彆想上桌吃飯!”
“是這樣啊。”孟寧點點頭,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
而後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她一把掀了板子,臉色陡然變冷。
“那剛好,就都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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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地碗盤落地聲音四起,盆碗碎了一地。
韓老娘指著孟寧,半響說不出話,而後眼睛一翻,差點沒暈過去。
第三次了!
這是第三次了!
這個毒婦剛來家裡一天,就鬨了三出了!
她的缸子!
她的雞蛋!
她的盆,她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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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娘倒在韓老爹懷裡,喘不上來氣。
家裡這麼多東西碎了,比孟寧打她一頓,還要讓她疼。
韓老娘氣的腦子嗡嗡的,哭都哭不出來,“他爹,這、這日子沒法過了!”
“滾出去!”韓老爹扶著韓老娘,氣的臉紅脖子粗,“你們給我滾出去!”
“爹,這可不行。咱們可還沒分家呢!哪兒有不分家的老子趕兒子出去住的!爹,您看您,淨說胡話!”
孟寧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爹,您放心,我既然嫁到了咱們家,那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第一天相處有點意外,也很正常。畢竟咱們都不熟悉,以後,咱們多相處相處,也就熟悉了!”
“爹,娘,您們每天早上拾個雞蛋,都還知道給雞喂食呢!那您們月月得了韓竟這麼多的錢,也就受累,多忍受忍受我。咱們的日子以後可還長著呢。”
“不過,爹,娘,我醜話得說到前麵。我這個人既小氣又愛記仇。咱們家裡的東西咱得一起吃,家裡的活咱得一起乾!誰要是讓我知道誰在家裡背著我偷吃家裡雞蛋和糧食了,我非砸了鍋,拆了桌子,要個說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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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你這個畜生!”韓老爹眼都紅了,指著孟寧罵道。
韓竟不動聲色地擋在孟寧麵前,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韓老爹。
“爹,您該帶著娘回屋了。”
韓老爹往後退了半步,再次感受到來自兒子的壓力與威脅。
他這個兒子真的是長大了。
長到他再也不能隨便動手打罵了。
韓老爹突然明白過來,韓竟沒有犯錯,他不能也不敢跟韓竟動手。
而孟寧做錯了事,隻要韓竟不動手,那也沒有人能動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