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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咽了咽口水,眼睛發光,“真的?”
孟寧笑著點點頭,“真的。”
“行,”小寶稀拉一口鼻涕,擦了擦眼淚,也不哭了,“二嬸,我都告訴你。”
陳翠花臉色瞬間變了,“小寶!”
孟寧微抬眼,看向陳翠花,眼裡不見一絲笑意,“大嫂,你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陳翠花噎住,帶著兩分心虛,“誰,誰怕了。我這事該吃飯了,喊著孩子去吃飯。你們又不給飯吃,彆拉著我孩子。”
說著,她就想伸手拽小寶。
小寶甩開她的手,躲在孟寧身後,眼裡直勾勾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邊跑邊說,“我娘把韓曉晨的衣服都給我小表妹拿出去了!我娘說了,韓曉晨她娘是偷人的賤.人,她就是小賤.人,有一件衣服穿就行了。反正,穿了衣服長大也是勾搭人的爛,婊.子。”
孟寧一怔,怪不得韓竟衣櫃這麼空,裡麵幾乎沒幾件晨晨的衣服。
“韓小寶!”陳翠花又羞又氣憤,偏著身子,便想抓小寶。
韓竟擋著著她的手腕,麵冷似冰,眼神似刀,視線落在陳翠花臉上,不見一絲溫度。
陳翠花被韓竟眼神給嚇住,待在原地,竟不敢再出聲。
小寶並不怕陳翠花,見陳翠花被韓竟擋著,做了個鬼臉,繼續說道,“我娘還不讓韓曉晨吃飽飯。每次奶盛好飯,我娘都把韓曉晨碗裡東西倒給我一大半。我娘說了,小男孩就得小時候多吃一點才長得高。韓曉晨還這麼小,等二叔回來了,她再吃也不礙事。反正,二叔能掙錢,她以後也能吃很多好吃的。”
“我娘還讓韓曉晨跟我姐一起去河邊洗衣服!”小寶抽了抽鼻子,肉是真香啊,“不過,韓曉晨掉河裡了,發燒生病,我娘偷著打了她一頓。也不讓她去洗衣服,改早上挖蟲喂雞,上山挖野菜。”
“然後,我娘,她還不給韓曉晨做新衣服。我娘今年每次給我做了三套新衣服,給我姐還做了一套。”小寶伸著舌頭衝晨晨做鬼臉,學著大人說話,“就不給韓曉晨做。反正韓曉晨也是個沒人要的賤,種。”
“我娘有時候心情不好,喜歡掐韓曉晨。韓曉晨一掐她就開始叫,她一叫,我娘就開始打她。打的可疼了。打完晚上還不準她上床睡覺。誰讓她不聽話亂叫!”
小寶肚子開始響了,真的好餓,“我姐也喜歡打她,尤其是在她被我娘或者我奶吵了的時候,我姐特喜歡掐韓曉晨,有時候還拿腳踹她,一腳能踹好遠。”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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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孟寧聽不下去了,甚至覺得有點反胃,“彆說了。”
她沒想到陳翠花是這麼惡心的一個人。
虐待孩子,拿孩子撒氣。
不就是欺負韓竟不在家,晨晨親媽跟人跑了嗎?
畜生!
孟寧氣的渾身發抖,理智卻還提醒她兩個孩子還站在這裡。
“冬冬,你帶著晨晨先進屋裡。”
冬冬已經是有點知人事的年紀了,握著小拳頭,走到孟寧身邊,氣急了,“姐,他們欺負了晨晨,你要好好收拾他們。”
“你們先進屋。”孟寧揉了把冬冬頭發,“看好晨晨。”
冬冬牽著晨晨小手,乖乖應道,“姐,我會的。”
他會好好保護晨晨,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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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孩子進了屋,小寶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抱著孟寧給她盛的一碗飯,狼吞虎咽地吃著。
韓竟一聲不吭起身,進了韓力的屋子,把韓力從屋子裡揪出來,扔在了地上。
他恨聲問,“韓力,晨晨掉河裡這事你知不知道?”
韓力閉了閉眼,“知道。”
韓竟一拳砸上去,拎起他的領子,“那晨晨天天吃不飽飯,下地乾活,你也知道?”
韓力癱在牆上,捂著眼,深感無力,“知道。”
韓竟麵色漸趨發冷,唇角抿成直線,眼神鋒利滲人,一拳砸在牆上,而後又把韓力狠狠摔在地上。
陳翠花驚呼,瑟瑟哀求孟寧,“二弟妹,你不能聽小寶胡說八道。他狗皮不懂,淨聽人亂傳。這、這都是假話!都是誤會!”
孟寧冷笑,“那大嫂跟我講講晨晨身上的傷都是怎麼來的?”
陳翠花一哽,眼神飄忽,“小孩子嘛,難免有些磕磕絆絆地,身上有點傷也正常。”
“是嗎?”
“都是沒影的事....”
“爹!”二丫驚呼,帶著哭腔,“娘,你快看看爹,爹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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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翠花聽見二丫哭腔,忙回頭看韓力,躺在地上,蜷縮在一起。
韓竟站在一旁,正編起袖子,似還要動手。
陳翠花聲音慘烈,陡然變大,“二弟妹,你快讓韓竟住手啊!他是真把韓力打死啊!”
韓竟下手比孟寧下手還有分寸,根本不可能打成重傷。
孟寧看的很清楚,剛剛那是韓竟一拳砸在牆上,拳頭掛了彩,帶到韓力嘴邊的。
“你們差點殺了他的女兒,彆說韓竟把韓力打出血,打死都是應該的。”孟寧拽著陳翠花的領子,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失聲斥問,“晨晨現在三歲都不到,你們當初是怎麼下得了手!”
陳翠花捂著臉,回答不上來。
但她反手卻想拽孟寧頭發,被走過來的韓竟給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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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拿手帕擦了擦手,平複情緒,聲線冷淡。
“大哥,大嫂,既然現在我們都出不去,那就先把咱們的賬給算清了。”
陳翠花不住地往後退,“你,你想乾什麼?”
“乾什麼?當然是把你們欠我們的,一筆一筆,都要回來!”
“我們不欠你們什麼了。”陳翠花聲音打顫,“真的,真不欠你們什麼了。錢也給了,你們也打了,這事就過去吧。咱們還是一家人。”
一家人?
倒真敢想。
孟寧輕笑,“大嫂,那你可能要先把欠我們的錢給我們還回來。”
還錢?!
將近兩百塊的錢?
陳翠花心中大駭,猛搖頭,“沒錢,我們家一點錢都沒有!錢都還給你們了!”
開什麼玩笑。
錢給了他們,那她就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有了。
這半輩子,她跟著韓老娘兜裡是一點錢都沒留下。
她還指著這點錢給兩兒子娶個媳婦,蓋個大房子的。
這錢,她死都不會給孟寧的。
大不了,讓她把自己打死。
打死了她也得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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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這點,陳翠花又硬著脖子道,“沒錢就是沒錢!你打死我們,那也是沒錢!”
孟寧笑的溫柔,“那還真是可惜了。”
陳翠花現在一看見孟寧笑,心裡便開始打鼓,“你,你想乾什麼?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打死我了,你們那也得坐牢的,會償命的。”
“大嫂,你說什麼呢?咱們家現在可是得了傳染病。”孟寧大白天給陳翠花講鬼故事,嚇死人不償命,“還是那種一個晚上就能嚴重的下不來床。萬一,你們身體素質差了點,一個晚上就去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這個病現在看起來這麼嚴重。大嫂,你說對嗎?”
陳翠花嚇的渾身打顫,牙齒控製不住的發抖。
孟寧,她,她真敢存了殺了自己的心。
“你,你敢?”
“我敢不敢的,大嫂,你心裡不清楚嗎?”孟寧笑吟吟,語氣溫柔,“大嫂,你屋子裡真的沒錢嗎?”
陳翠花現在是求救無門。
出,出不去;進,彆人也進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