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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心瞬間沉了下去。
“怎麼回事?”孟寧第一反應就是人,“看守倉庫的弟兄們有沒有事情?都安全嗎?”
“應該安全。”
“什麼叫應該?”孟寧蹙眉,“到底怎麼回事?是有人過去查了嗎?弟兄們都撤出來沒有?”
孟寧揮手就想把大文召回來,讓他出去看看活動一下。
東西什麼的能拿回來最好,那不回來也沒辦法。
最主要的是人,人可千萬不能有事。
“沒有。”
“沒有!”孟寧腦子轟的一下炸了,“人都沒撤出來?”
那群放哨的是乾什麼吃的?
“不是。”傳信的也是急的一頭汗,“財務,你誤會了。”
孟寧腳步加快,往門外走去,聽著孩子說話,真的費勁。
傳信的小方跟在她後麵,也快走著,邊走邊道,“不是弟兄們沒撤出來,是沒有人過去查。”
孟寧猛地一頓步,像是聽不懂他說話一般,“你說什麼?”
小方見孟寧停了,也鬆口氣,擦著一腦門的汗。
“財務,沒有人過去查,兄弟們也都沒事。”
“那你剛剛說的是什麼異常?”孟寧的心大起大落,“說重點,是東西少了?布沒了?還是弟兄們打架不和?”
“都不是,”小方見孟寧一瞪她,忙道,“財務,咱們倉庫東西不止沒少,還多了。”
“多了?”
孟寧更奇怪了,“怎麼,這還不到初五,財神爺就已經到咱們倉庫了?”
看倉庫的是乾什麼吃的?還能讓人混進去,往裡麵放著東西。
小方也很奇怪,“財務,所以袁哥才讓我過來跟您和大文哥說一聲,看要不要讓司機卸貨。財務,咱們不是沒有南邊的貨了嗎?”
“等等,”孟寧終於從小方話裡聽出了重點,“司機卸的貨?什麼司機,是罐頭廠的司機嗎?”
“不是,沒見過。”小方道。
“人呢?進倉庫了嗎?”
“沒有,放哨的弟兄沒讓他進,袁哥過去了,直接把人扣著了。”
孟寧聽小方說話聽出一身汗,把帽子拿下來隨手放在包裡。
“走,去看看。”
看看是哪家的財神爺往他們頭上砸餡餅。
又或者,是不是何財神回來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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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傳話傳的不行,但做事還是挺有眼色勁兒。
走在孟寧前麵,幫孟寧開了門。
孟寧走出去,迎麵遇見大鳴帶著他婆娘跟他大嫂。
“小嫂子。”大鳴憨笑道,“我,我們商量好了,我們都跟你乾。”
“都商量好了?”
怎麼來這麼早?
孟寧以為她們要下午才來。
大鳴媳婦跟嫂子也連忙道,“商量好了,都商量好了。我們願意跟著您乾,隻要您不嫌棄我們笨就行。”
這才半上午,她們早來能早乾一會兒。
而且,中午管飯。
她們上午來,還能給家裡省點糧食,讓家裡孩子多吃兩口。
“不是跟著我乾,”孟寧心裡憂著倉庫,有些著急,還是笑了笑,“是你們幫我乾了活,我該謝謝你們。”
孟寧讓小方在外麵等她,又把大鳴三個人帶了進去,交給大文他娘,讓她幫著教教她們縫紉機怎麼用。
按小時給她計費。
大文他娘知道孟寧有事,一擺手,“要啥錢啊,財務,您這是打我臉呢是不是?不要不要,財務,您快忙您的去,這就交給我吧。”
孟寧也確實焦急倉庫,沒多客氣,想著等結束了,多給大文他娘扯幾尺布。
“麻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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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帶著小方趕到倉庫五百米左右,確實看到一輛土藍色的貨車,上麵並沒有人。
“人呢?”
“在賣散酒那兒。”
“賣散酒?怎麼去哪兒了?”
“那人脾氣衝,問啥都不說,還一個勁兒衝我們喊,不卸,他就走了。袁哥沒辦法,才半托半拉哄著人去喝酒暖暖身子。”
何波酒量大,跟在他身邊帶出來的人,沒幾個不會喝酒的。
還都是死能喝的那種。
孟寧站著沒動,略微站著等了下。
過了會兒確實看見有幾個人拖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回來。
領頭的孟寧認識,這幾天,他是負責看守倉庫的隊長,袁河。
“你把他灌醉了?”
袁河被孟寧罰過寫檢討,一聽這話,立馬高舉手,“財務,我是打了一斤酒。但這哥們真就喝了兩杯,撐死了,有二兩。除了我陪他喝了一杯,剩的酒都在這。財務,您要是不相信,拿回去稱稱。”
袁河跟著何波,學的啥都有。
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能犯法。
人遠道而來,倉庫是不能進,但喝點酒是沒關係的。
可他真都還沒開始灌。
“你彆告訴我他一杯倒?”
孟寧不信,這群大男孩跟在何波屁股後麵長大,學何波的心黑學了十成十。
“真,”袁河也不信,“但就是這樣。我剛跟他走了一個,第一杯下肚,他說他可能醉了。我說,不可能。一口悶的這麼爽快,怎麼可能醉。但是,他確實第二杯喝完就開始坐在地上,”
袁河的表情變得有點複雜,一言難儘。
“坐在地上撒潑?”孟寧猜測道。
醉酒躺地上撒潑的,她也不是沒見過。
“不是。”袁河麵色變了又變,至今仍覺得不可思議,“他,脫鞋摳腳。”
那味兒,真的比酒還烈。
孟寧:“......”
一個大男人喝醉了坐在地上摳腳?
袁河麵如死灰,“財務,您知道嗎?我們最後是被店家趕出來的。”
生平第一次,他賣酒被那個紮著雙麻花辮笑起來有酒窩的售貨員,趕了出來。
他覺得那個賣酒的售貨員從今以後對他都不會笑了。
也不會每次多給他打個一兩了。
“然後,你們就把他拖回來了?”
“嗯。路走一半,他就說困了,要睡了。我們要是不拖著他,他真可能躺地上睡。這天,往大地上躺一個下午,那他也不用回去開車了,直接重新投胎,再來一回吧。”
孟寧有些發愁,“先把人帶回倉庫吧?”
這附近來個招待所都沒有,也不能把他隨便放車上。
再一想,就是有招待所,沒有介紹信,那也住不了。
算了,先挪倉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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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司機酒量不行,喝得少,醒的也早。
下午四五點左右,人都醒了。
小方守著他,一見人醒了,忙出去喊人。
孟寧跟袁河等人一起進來。
司機揉著自己腦袋,看著袁河,跟見自己親兄弟似的,握著他的手,“弟弟啊,走,咱們接著喝。”
“好好好,晚上喝,晚上喝。”
袁河抽回自己手,把手往自己身上擦了擦,也不知道這隻手他摳過腳沒有。
“大哥,是這樣,我們想問一下,這貨是誰讓你送的?你打哪兒來?”
司機跟袁河喝了一頓酒,整個人也都放鬆了不少。
“害,弟弟啊,哥跟你說,哥打南邊廣市來。弟,你知道廣市不?就南邊靠海的那個,還能見幾個老外的地方。”
“知道知道,大哥,你從哪兒回來的呀,呦嗬,大來頭呀。”袁河吹捧了幾句,又問,“哥,你是受誰的托,送的貨呀?貨裡麵都有啥呀?”
“一個男的,”司機說完又搖頭,“也不對,是一群男的。”
廣市,一群男的。
孟寧立刻就想到了何波。
袁河也差不多想到了,“那些人都長啥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