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也得七十往上走。
孟寧知道何波一向拿錢不當錢,過得隨心肆意。
光是最近養貓養花的,就讓他翻置出兩個人。
一個是專心伺候他那盆開的茂盛的碧桃的花匠進寶,另一個是進寶老娘,每天負責伺候他懷裡抱的祖宗。
按時給這祖宗洗澡,兼置檢查身體。
孟寧不止一次的看到過,進寶抱著本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破的不行的一本書,封麵隱約可以看見《母豬的產後護理》幾個字,蹲在他老娘旁邊,跟他老娘絮叨著什麼。
進寶也很無奈,關於養寵物的書太少了,這還是他翻了好幾個垃圾回收處才給翻到的。
何波明白孟寧意思:“那我換個送?”
“算了吧。”孟寧喂完貓,拿手巾擦了擦手:“你一出手,也沒什麼便宜的。”
何波把貓抱起來,舉到半空,小貓崽子拿腳踩蹬著試圖踩何波的臉。
愚蠢的凡人,叫你不讓我吃東西。我踩你、踩你、踩死你。
“氣性還挺大。”何波按著小貓腦袋,rua了一把,“你準備送什麼?”
“我想去百貨大樓給她買身裙子。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絲巾,配一條。”
孟寧跟何波的消費觀不一樣,她不沒有收集的癖好。
像何波喜歡收藏表和煙,甚至有時候郵票看見了,他都要攢著集個幾本。
去年冬冬過生日,他就送了冬冬滿滿一本的郵票,連帶著冬冬現在都開始教晨晨攢錢買郵票了。
百貨大樓的衣服是不便宜,但再怎麼樣,也不會貴過何波的手表。
又不是鑲了金的。
“行,我知道了。”何波了然應了聲,嘀咕一句,“那我換個東西送,那表送出去是有點打眼。”
現在局勢還是不會很明朗,不能這麼招人眼。
孟寧有點怕何波腦回路:“你想換什麼?”
“給陳誌興送個金墜子吧。”何波避嫌,不準備給陳平送東西,“這玩意算下來跟你那身衣服價格差不多,還能保值。”
孟寧:“...也行。”
————
陳平結婚的日子在韓竟回來的第二天。
韓竟第一次跑貨是算著時間趕在淩晨回來,帶著大鳴一起,車子直接開到了南邊郊外倉庫。
早前通過信,何波久違地親自帶人等著接貨。
車停穩,大鳴先下車,開了倉門,幫著卸貨。
韓竟輕揉了下眉頭,時間有些趕。
一路開下來,注意力高度集中,他難免有些疲憊。
開了駕駛的門,韓竟長腿跨下駕駛位置,腳落在地上。
目光對上半靠在他車倉的何波,後者神色淡淡,嘴裡還叼了根煙,打火機按下的聲音響在空中,發出清脆一聲,火苗瞬間亮在黑夜。
韓竟收回視線,大步從他身邊走過。
何波點燃了煙,呼吸間吐出一團白霧:“要來一根嗎?”
韓竟步子不停:“不用。”
“那挺好,不抽煙,就彆抽。反正...”
何波笑了下,聲音帶著些玩世不恭:“不抽煙的,都是好男人。”
韓竟沒理他,半挽起袖子,幫著卸貨。
畢竟是小狐狸紮了本的生意,韓竟能幫還是想多幫一點,能乾還是想多乾一會兒。
何波依著倉門,緩緩吐出煙霧,壓製那些暴戾的想法。
他有時候是真想讓韓竟出事回不來。
可他連剛剛那句,不抽煙就彆抽,她不喜聞煙味都不敢說。
又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處處生怖,步步生畏。
他終因為自己的自大和盲目自信把自己下成了一盤死棋。
“何哥。”
“來了。”何波煩躁地滅了煙,走過去。
大文拿著單子遞過來:“清點完了,數目是對的。”
何波快速瀏覽了一邊,簽了字,讓大文存檔。
而後他抬眼,看向韓竟似笑非笑:“韓同誌真的是天賦異稟,第一次運貨不僅一路平安,還能提前一天。做的可真是相當不錯。”
韓竟微微頷首,沒理何波陰陽怪氣,示意大鳴關了倉門,走過何波麵前。
他微頓,抬腳走過,不卑不亢:“不及何同誌。”
何波:“......”
媽的,孟寧找的這男人就他媽專門是來克他的。
————
次日,孟寧醒的時候,韓竟剛交完車回來。
“你回來了?”孟寧躺在床上,眼睛亮亮。
“嗯。”韓竟一天一夜沒睡,眼裡微微帶了些血絲,但精神還行。
他走過床邊,下意識給孟寧裹好被子,低頭親了親她腦門。
“我先去洗個澡,你再睡一會兒。”
韓竟從床邊走到櫃邊,拿了一身換洗衣服。
也不講究,甚至連熱水都沒燒,端著盆,在院裡隔開的洗澡間衝了個澡。
雖是五月中旬的天,但早起還是有著涼風的。
也就韓竟這樣的身子能扛得住。孟寧幫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臉驀地一紅,伸手拍了拍自己臉頰,降降溫。
因著今天周五,兩孩子都還上課。
孟寧也沒賴床,洗漱完,喊兩孩子起床,然後去廚房開始準備做早飯。
韓竟一回到家,孟寧做飯就開始大手大腳起來。
反正有能吃的在家裡,做多了也不浪費。
攤了幾張雞蛋餅,煮了四個白水蛋,又切了一段臘肉,擺成盤,倒了小半碗霞姐送的辣白菜,熬了一鍋稠糊糊的小米稀飯。
天氣逐漸熱了,孟寧怕兩孩子吃飯沒胃口。
做的飯都帶點酸甜口。
抬手炒了兩個菜,又涼拌了個木耳,聽見外麵孩子動靜,也沒多留在廚房。
隻在鍋裡又給韓竟哈了兩個熱饅頭,怕他不夠吃。
韓竟洗完澡,剛好趕上家裡開飯。
這幾天在外麵,韓竟都是半靠著孟寧給他帶的雞蛋包子,半是到沿路買的燒餅饅頭。
幾天奔波下來,餓倒是真餓了。
一桌子飯菜基本最後都是他收尾的。
孟寧催促孩子背書包:“你先去睡吧,這等我回來收拾。”
“不用,”韓竟乾活用力還麻利,小狐狸日常在家乾活跟繡花似的,還不夠費功夫的,“等等。”
韓竟喊著了她,單手脫了身上乾活穿的圍裙,手上還提著兩包垃圾:“我送他們,你忙你的。”
“沒事。”孟寧桃花眼彎彎,甜言蜜語都往韓竟心口上戳,“算著你這兩天就該回來了,我今天請假了。何波在,我去不去其實也沒不重要。隻要算賬發工資的時候,我在就行了。”
“那你在家。”韓竟手裡拎著兩袋子垃圾:“我順道扔個垃圾。”
小狐狸嬌裡嬌氣,馬上日頭就該出來了,怕曬著她,回來又該照鏡子皺眉不高興了。
韓竟自覺帶上門,沒讓孟寧出去:“乖。”
“好吧。”
隻要韓竟在家,孟寧就用變成了嬌滴滴的。
男人乾活的時候,一定不能再三阻攔。
孟寧怕打擊韓竟以後乾活的積極性,更不想讓韓竟以後覺得他掙錢了,在家就是個大爺了。
她意思意思客氣了下,也不再攔,彎著眼睛,身後勾著韓竟袖子,眼裡都是含情的拉絲,“那我在家等你。”
“嗯。”
冬冬牽著晨晨走在前麵,跟晨晨小聲咬耳朵:“我姐這就叫欲擒故縱。”
晨晨點著小腦袋,兩個小辮子一甩一甩的,眼睛被路邊小野花所迷住:“嗯嗯,小舅舅你好厲害。”
跟冬冬相處這大半年,晨晨已經大概明白怎麼敷衍冬冬了。
雖然她不知道敷衍的意思,也不知道那什麼擒什麼縱,但她知道怎麼讓冬冬高興。
冬冬仰著小腦袋,傲嬌的不行:“也還好吧。”
“那小舅舅你能幫我摘朵花嗎?我想要那朵紅的!”
“哪個?紅的是嗎?好,我去給你摘。”
晨晨握著一捧花,眼睛都笑彎起來。
————
韓竟這邊剛走沒多久,孟寧坐在屋子裡整理韓竟帶回來的東西。
也沒收拾個大概,便聽見有人敲門。
“二嫂,你在家嗎?”
作者有話說:
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