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興目光一直沒有收回來,沉默了好久,才說了一句話。
“她瘦了。”
孟寧看向陳誌興,後者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
孟寧心裡的石頭徹底落了地,握著門把,輕開了門。
“進去吧。”
陳誌興停了片刻,轉頭,伸手抹了把臉。
遲到許久的感謝與埋在心底最深的疼愛噴湧而出。
這段日子,是他狹隘了,也是他,自私了。
孟寧低頭,裝作沒看見。
“你先進去吧。”陳誌興嗓子有些啞,“我,透透氣。”
孟寧笑,衝他揮了揮手:“我不進去了。”
她才不會去當什麼電燈泡呢。
再說了,韓同誌還在家裡等著她呢。
————
孟寧走出醫院的時候,步伐都帶著輕鬆。
“財務。”
“招財,你怎麼在這?”孟寧在門口遇見招財,“哪兒有不舒服嗎?”
“沒,等何哥。”
“何波?”孟寧眉頭微皺,“他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昨晚上,三四點。”
“他來這乾什麼?生病了?”孟寧想到什麼,語氣一頓,幽幽道,“他該不會是來看平平的吧?”
要真這樣,那這來的可這不夠巧的。
人小兩口估計剛和好。
“說對了。”何波聲音從後麵響起,帶著笑意,“招財,我剛怎麼說來著。以後咱們生意乾不下去了,讓你財務在公園門口擺個攤,算個卦,照樣養活咱們一群人。”
孟寧沒理他,讓招財跑腿去國營飯店給陳平重新買了一份飯,叮囑他要清淡些。
招財看了眼何波,後者單手拎著外套:“看我乾嗎?你財務說的話,你敢不聽?”
“是。”
等招財走了,何波輕甩了下外套,還在感歎。
“孟小寧,看來你這段時日沒少訓招財呀,訓的人都不耍嘴了。”何波嘖了聲,“樂趣都沒了。”
“我可沒訓過,”孟寧不背這個鍋,“不過,招財確實穩重了。”
“那也不看看是誰帶出來的。”何波顯然聽了不少這段時間的事,“孟大財務,你倒是膽子大,讓他們幾個人就敢接一個生意。”
“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他們開始乾生意的時候,比招財還小上許多。
“招財有能力,也有想法,拿個生意練練手,挺好的。”孟寧笑,“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他們能把生意做這麼有規矩。等他們年後開張了,你記得去看看。還挺有意思的。”
“好,我記下了。”
冷風吹過他手上的紙袋,吹著孟寧脖子上的圍脖下的穗穗都在飄蕩。
知道她怕冷,何波歇了跟她繼續說的心思。
“行了,你先回吧,我去看看陳平。”何波輕晃了下手上的紙袋,“聽說,生了個閨女。陳誌興倒是個有福的。”
何波想起孟寧第一次見到孟寧時候的樣子,躺在搖籃裡,整一個小雪團子。
渾身上下都是軟的,一碰就會笑。
他眼裡流著幾分懷念,心癢癢的。
“也不知道長得好不好看。”
“小孩子哪有長得不好看的。”孟寧皺眉,不放心的叮囑,“你上去的時候,可彆亂說話。平平現在正是心裡敏感的時候。”
“我知道。”
何波既然來了,那就不是來砸場子的。
孟寧走出兩步,不放心,又拐回去。
“平平跟誌興之前鬨了點彆扭,現在估計剛和好。你要不在下麵坐半個小時再上去?剛好等等招財。”
何波脾氣有些乖張,耐心更是一般。
他看了眼孟寧,倒沒多問陳平兩人因什麼鬨彆扭,而是問道:“你吃飯了嗎?”
“沒,”孟寧怕何波約飯,“我回家吃。晚上再給你接風。”
過年這幾天,她基本都會按時吃飯。
韓竟現在肯定在家等她,就算要給何波接風,那也得等她跟韓竟提前說過。
畢竟過著年呢,她又結了婚,怎麼可能在明知家裡有人等著,還出去吃飯。
即使麵前這個人是何波,那也不行。
何波知道孟寧脾氣,受她父母婚姻的影響,結完婚,她自己給自己畫的界線都很明確。
他笑了下,隨手把外套放在臂彎處放著,臉大如盤,“彆這麼麻煩。剛好我現在也沒吃飯,一起回家吃點?”
孟寧反話正說,“…你還挺客氣。”
何波摸著下巴笑,麵上一片自然:“也還好。”
——
何波既然開了口,一頓飯的事,孟寧倒真不會拒他在門外。
她領著何波回家的路上,何波還沒忘拐倉庫一趟,手裡拿著給一個大紙袋。
“你這是拿的什麼?”
“禮物,”何波聲音懶懶,“咱講究人,上門從不空手。”
孟寧微撇嘴,可拉倒吧。
她沒結婚的時候,何波上門空手的次數多了去了。
不過,那時候也都忙著做生意,奔波勞碌,見麵不是交接貨,就是在分錢。
生活都成了問題,誰也沒在意過這些。
“進來吧。”
家裡有人,大門沒有鎖,孟寧單手推開一側大門,側身讓何波進來。
何波也不客氣,邁著步子踏進院子裡,聲音爽朗,還特自來熟:“韓同誌,好久不見,我來看你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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