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上)(1 / 2)

不過是場簡單的小比試,張悅並沒有準備太久的表演。

她在心裡計算過,一套滑下來,也就兩分鐘的時間,還不夠正式比賽的一個短節目。

不過嘛……

張悅信心滿滿地想,對於白燃而言,這也夠了。

她滑入冰場,流暢地滑行,先做了幾個簡單的步法。

找到狀態後,張悅抬起一腿為浮足,做出燕式動作。

她另一腳支撐著身體,穩穩地在冰上滑行。

能和眼高於頂的紀姝談得來,張悅自然有自己的資本,跳躍是其一,燕式也是其一。

觀眾席裡,隊員們捧場地鼓起掌。

紀姝卻沒有鼓掌,而是歎了口氣。

不過是一個燕式……

旁邊的隊員A疑惑地問:

“姝姝姐,怎麼了?你覺得悅悅滑得不好嗎。”

紀姝搖頭:

“她滑得很好,隻是,白燃比她更好。”

隊員A訝異笑道:

“那我可要期待了哦。

“業餘選手裡,我還沒見過幾個人能比你和悅悅滑得更好的。”

極致俱樂部不過是才成立一年的新俱樂部,雖然有錢,但資曆和生源都比老俱樂部差一些。

俱樂部裡的隊員們,大多不是全職花滑選手,很多都是把花滑當□□好,有空的時候才來一回。

白燃的入隊考核,以及昨天的訓練,都隻有部分隊員在場。

隊員A恰好也是缺席的一員。

今天他和其他人一樣,受張悅的邀請,來到俱樂部看比賽。

紀姝看出隊員A不信,她拍了拍旁邊的隊員B:

“小李,你昨天看見白燃的訓練了吧?你說,她的水平怎麼樣。”

那隊員B卻撓了撓頭:

“我是看見了,但她摔了好幾次……後來我也沒看了。“

紀姝氣得白他一眼:

一群沒眼光的家夥!

再看那邊的冰場中,張悅已經順利結束了燕式滑行。

隻見她以右後外刃助滑一小段距離,左前外刃點冰起跳!

旋轉兩周半!

右後外刃落冰!

2A跳!

“好!”

“漂亮!!”

“阿克塞爾!了不起!”

如果說,剛才的掌聲不過是朋友間的禮貌捧場,這回的掌聲則是真心實意的了。

冰場上,張悅顯然也聽見了掌聲和歡呼,臉上的笑容更大。

紀姝一邊為朋友鼓掌,一邊也感到意外。

2A跳,所有跳躍中難度最高的阿克塞爾2周跳。

說是兩周跳,其實由於空中轉體多出半周,其實是兩周半跳。

從前,俱樂部中隻有紀姝才會,做得還沒有白燃入隊測試的好。

現在,張悅這個2A的流暢程度,和紀姝不相上下。

——恐怕前幾天在老家的時候,張悅也沒有放棄繼續練習。

紀姝不由在心裡佩服張悅,有著繁忙的本職工作,還能堅持把業餘的花滑練得這麼好。

“姝姝姐!你看見了嗎?這可是2A啊!”

隊員A興奮地說。

“那個白燃,她能做出來嗎?”

“當然能了。”

紀姝立刻說。

心裡卻有些不確定:

公司事務多,她自然不能全天泡在冰場。

昨晚她走得早,看見白燃把其他兩周跳都找回來了,卻並沒有親眼目睹白燃成功的2A跳。

她到底練得怎麼樣了?

“她能做到。”

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紀姝驚喜地回過頭:

“子淼!你什麼時候來了。”

“剛來。”

楊子淼在觀眾席上坐下。

他帶著銀邊眼睛,笑得文質彬彬。

但紀姝卻知道,這是個狠人。

幾年前,楊子淼是華國男單的未來之星,家世好樣貌好技術好,在花滑界的地位可比如今的喻飛白。

一次訓練意外,楊子淼韌帶損傷伴隨著骨裂,再也無法進行高難度動作。

他不服輸,帶傷繼續訓練,卻使得病情急劇惡化,險些再也站不起來。

醫生警告他,如果還想要這條腿,就不要再進行這樣高消耗的訓練。

於是,楊子淼退出了省隊。

有毅力的人,在哪個領域都不會被埋沒。

離隊後,楊子淼專心學業,憑著毅力追上了文化生的成績,以高分進入常春藤高校深造。

如今,他在知名紅圈所做律師。

知道世交的紀姝在玩花滑,楊子淼在俱樂部掛了個名,卻總借口忙碌,再沒有滑過冰。

偶爾地,他隻是坐在觀眾台的角落,靜靜看選手們在冰上嬉笑玩樂。

“楊哥,你很看好白燃?你覺得她對上悅悅姐,幾成勝算?”

有隊員問。

楊子淼微微一笑:

“十成。”

隊員想當然地說:

“悅悅姐的十成?”

楊子淼否認:

“白燃的十成。”

提起這個名字,楊子淼又想起了昨天看見的,那個一次次摔倒又爬起的身影。

當最後白燃成功跳出了2A,這個2周跳中難度最高的跳躍時,楊子淼才發現,自己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

在放棄花滑運動員生涯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因花滑而笑過了。

俱樂部選手們,大部分將花滑當□□好,當作遊戲。

沒幾個人願意做高難度動作——摔起來多疼啊?有這功夫,學幾個花哨漂亮的步法不好嗎?

但從白燃的身上,他看見了一種堅持,運動員一樣的,純粹的堅持。

這讓楊子淼久違地想到了,當年衝擊43連跳時,無論如何都不願放棄,拚命練習的自己。

雖然白燃的水平遠不足同齡花滑運動員,年紀也顯然到了不適合進步的發育期,楊子淼依舊想和她說幾句話。

他坐在觀眾台,想等白燃練習完,和她聊一聊。

但白燃一直練到了天快黑。

擔心女孩太晚回家不安全,楊子淼也不便多說,隻是簡單聊了幾句,便和白燃告彆了。

“十成?楊哥,你說得太絕對了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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