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是省會城市,陽光冰場又是Z市最大的冰場。
因此,本省的省級複賽,就在陽光冰場舉辦。
考慮到喻飛白作為世錦賽世界冠軍,在國內存在大量的粉絲,省隊眾人是被吳教練帶領著,從側門進入後台的。
他們的休息室在二樓,有大大一麵落地的單麵鏡,私密性很強,從外看不見裡,從裡則可以俯瞰全場。
李響和喻飛白一個休息室,換好考斯騰後,他趴在窗邊探頭探腦。
吳教練進來查看時,正好看見李響這模樣,過來輕輕拍了他一下:
“你小子乾什麼呢,還不快去訓練。”
李響正對著大門張望,其他選手們都是從那裡入場,再到休息室去:
“教練,我找美女呢。就是上次初賽贏了小瀾的白燃。”
吳教練早就知道他這不著調的毛病,把人從窗邊拎走:
“先把你的熱身做好吧,看看人家飛白,心中隻有比賽。”
李響嘿嘿一笑:
“教練你不知道,飛白可是把人家的視頻翻來覆去看了好多次,昨天訓練的休息時間,他還在那看呢。”
喻飛白做俯臥撐的動作一停:“……”
吳教練心中警鈴大作:
運動員是不被提倡談戀愛的。最近有個鄰省短道速滑運動員,因為戀愛和分手,狀態波動很大,他們教練愁得要命。
喻飛白一直是沒聲沒息的性子,心智比其他孩子都早熟,有事也不愛找人傾訴。
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喻飛白少年心動了??
對上吳教練疑惑的目光,喻飛白站起身,簡短道:
“她的藝術表現力很好。”
神情自然,語氣淡淡,和平時毫無差彆。
吳教練這下放心了,又彈了李響一下:
“看看,人家那是交流學習!哪像你,隻顧著看美女了。”
李響被彈得抱頭亂竄。
喻飛白沒眼看,繼續做他的熱身去了。
-
首先進行的,是男子單人滑的比賽。
冰場的觀眾席裡人滿為患,前幾個選手結束表演時,都禮貌地給予掌聲。
到了喻飛白,他一出場,熱烈的歡呼聲險些掀翻冰場屋頂。
熱情的觀眾中不僅有本地人,還有外地趕來的觀眾,甚至還有幾個外國觀眾的麵孔。
觀眾們向下看去,隻見喻飛白的考斯騰以白色為底色,上衣下擺是深深淺淺的墨色,仿佛水墨暈染的生絹,古韻盎然。
少年身形清瘦,修身的衣服勾勒出遠山般起伏的肌肉輪廓,像一柄亟待出鞘的刀。
隻不過是閒庭信步地在冰麵上滑了幾步,喻飛白便引起連連尖叫,其中,年輕女孩子們的聲音格外明顯。
“飛白的人氣真不是蓋的。”
吳教練在看台邊,望著自己的得意門生,滿眼欣慰。
陽光冰場的周教練也在他旁邊,兩個老朋友相聚閒聊,周教練問道:
“奧運會的名單什麼時候定下?”
“還得三個月。”吳教練說。
“冰協的意思是,有部分待定選手比賽經驗不足,就等等俱樂部聯賽比完再定,把這次成績作為重要參考。”
周教練想著省隊的孩子們:
“你們男單我有所了解,小喻肯定沒問題。李響,我看過他的比賽,有高級連跳,就是還沒穩定下來。”
吳教練點頭:“沒錯。”
周教練又問:“女單呢?”
吳教練歎了口氣:
“咱們省隊,女單這次恐怕希望渺茫,報上去就是湊人數的……
“最有實力的兩個孩子,一個年齡不合適,一個受傷了還沒回複元氣,其他孩子們都需要再練練。”
周教練聽了也是可惜,要是能參加奧運會,不但是為國爭光,也是為省爭光,錯過這個機會太可惜了。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喻飛白開始了他的短節目。
他的選曲是華國名曲,琵琶曲《春江花月夜》。
這首曲子節奏輕柔又不失活潑,像是春景睡去的明月夜,江水輕吟,花枝搖動。
踩著節奏做出步法,喻飛白動作舒展,四肢像是晚風中的柳條,柔韌輕盈。
他做出四周跳,以及四三連跳,卻並不顯吃力笨重,而是遊刃有餘,仿佛蜻蜓點水。
場邊,周教練奇道:
“小喻的風格,我看著和之前不太一樣。”
從前,喻飛白的風格更偏向利落颯爽,賽場下寡言冷淡,賽場上仿佛利劍出鞘。
如今,喻飛白更注重合樂了,他的步法不再一徑地追求速度,而是有剛有柔,有收有放。
觀賞性提升了很多。
“沒錯,飛白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天天和編舞師交流,想嘗試新風格。”吳教練說。
“我覺得耽誤練習跳躍的時間,飛白卻說,他覺得從前自己對花滑的理解有限,想要追求更多的東西。”
想到喻飛白認真的神情,吳教練忍不住笑了:
“也是我的功利心強了……飛白這孩子,想法本就與眾不同。拿到金牌後,依舊能保持熱愛,推陳出新,這也是我們體育精神所提倡的嘛。”
周教練感慨:
“也就是你適合做他的教練,願意支持他這些新點子。”
吳教練看著謝幕的喻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