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有淺淡的花香,那是從新鮮的鳶尾花上彌漫而出的。
車窗半開著,春天的晚風吹入,顯得花香愈發清幽。
“燃燃來啦。”
駕駛座上,餘清泓穿著雪色長裙,戴翡翠銀吊墜,手臂挽著貓眼綠的披肩,笑得很溫柔。
晚風,花香,優雅的美人。
恍惚間,白燃覺得自己像個普通而幸福的小女生,被溫柔的母親接送放學。
——前世,母親從沒接過她放學,白燃都是由司機接送,黑色的豪車總是靜默地等在校門外。
車裡也不像其他同學一樣,擺著可愛的玩偶和鬆軟的抱枕。黑色座椅空蕩蕩的,散發著嶄新的皮革氣味,像是一輛才買來的商務車。
……
白燃本以為,餘清泓可能會選一個有格調的咖啡廳,但對方顯然非常為她考慮。
“我知道,你們運動員吃的東西很嚴格,我們去輕食餐廳吧。”
她們找了一家附近的輕食餐廳,有現代化的風格和明亮的打光,很多年輕人在裡麵用餐。
穿戴優雅的餘清泓坐在裡麵,倒也不顯違和,麵容乍一看,仿佛少女般年輕。
“燃燃,先恭喜你以第一名的成績晉級聯賽總決賽。”
餘清泓端起果汁杯。
白燃和她碰杯,杯沿靠下,以表對長輩的尊敬。
“謝謝餘老師。”
白燃點的是草莓汁,她輕輕抿了一口,淡色的嘴唇染上嫣紅。
她並沒有化妝,但雪白的肌膚,和乾淨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愛。
餘清泓笑吟吟地看著她:
“小亦是個優秀的孩子,我為他驕傲……不過燃燃,你知道嗎,阿姨當初是想要一個女孩子的。
“我想教她跳舞,給她紮頭發買裙子,聽她跟我講女孩子間的心事。”
餘清泓娓娓道來,白燃坐在對麵,專注地聽著。
餘清泓握了握白燃的手:
“燃燃,我第一次見你,就是你們班《胡桃夾子》的表演。那麼多女孩子中,我隻能看見一個你。
“後來又看了你的花滑比賽,你的表現隻能用驚豔一詞形容,讓我第一次想要了解花滑這項運動。
“而越了解,我就越覺得舞蹈和冰雪的碰撞,非常,非常迷人。”
餘清泓輕聲說著。
她留意到,當她提起花滑的時候,白燃不自覺地流露出淡淡笑意,顯然真心喜歡這項運動。
餘清泓的目光越發溫柔了:
“老師就像是雕刻師,希望得璞玉而雕琢之。燃燃,你願意成為我最得意的作品嗎?”
白燃笑了。
餘清泓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這是單純對她的肯定,是一個老師對一個學生的欣賞。
無關白燃與段亦之間的同學情誼,無關其餘任何東西。
“榮幸之至。”她說。
她舉起玻璃杯,再次和餘清泓碰杯。
清澈的叮咚聲響起,草莓汁蕩開漣漪,像是深紅的,甜美的夢境。
-
和餘清泓談過後,白燃白天在省隊照常訓練,隻是陸地訓練的芭蕾課程空了出來,單獨去餘清泓家接受教導。
餘清泓是個特彆的老師,她不會直接說“這裡你應該怎麼做”,而是做一個示範後,讓白燃“試試找到自己的感覺”。
她反複聽了白燃為總決賽準備的曲目,又和白燃的編舞師聊過一次,找了一些風格契合的舞蹈讓白燃練習。
她也指導白燃《胡桃夾子》的黑精靈部分,情緒的和動作的收放,幾乎是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看。
短短幾次課上下來,白燃受益匪淺。
她專心練習著,活動地點隻有冰場,芭蕾學校,餘清泓的舞蹈室,為花滑總決賽和芭蕾舞演出做準備。
生活疲倦而充實,白燃早把那天宋怡人“會有合作”話忘得一乾二淨,直到吳教練把她叫到了辦公室。
“孩子們,有個公益演出活動找上了我們省隊,大約半天的時間,你們願意去嗎?”
吳教練問道。
他的麵前除了白燃,還有柳新月,喻飛白和李響。
白燃知道,這種公益演出,都是邀請有人氣的選手表演。
其中門票收費,還在直播平台,電視台播放,所有收益都會捐贈出去。
前世家裡本就經常為慈善業捐款,白燃滑出名氣後,也接了不少慈善活動。
現在她自然毫無異議。
李響也是一口答應:
“沒問題呀。”
白燃來之前,他們參加過不少公益演出。上冰也是練習,還能幫助他人,何樂而不為呢?
“原來我們三個還不好分配,現在白燃來了,正好湊了雙數。
“飛白和白燃一起,我和新月姐一起,兩場雙人滑,多好玩!”
李響臉上一派正直,實則悄悄用手肘碰了碰喻飛白,擠眉弄眼:
兄弟我夠意思吧?
“……”喻飛白默默彆開了眼,沒有說話。
吳教練卻道:
“舉辦方邀請了宋怡人,想要宋怡人和飛白合作,效果一定很好。”
李響立刻不和喻飛白搞小動作了,警覺地抬起頭:
這不是要把白白cp拆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