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花滑運動員來說,摔倒是家常便飯。
白燃以最快速度從冰麵上站了起來,繼續接下來的滑行。
“好可惜!”
“最後那個lo跳看起來是三周吧?原來白燃準備的也是四三跳。”
“其實要是白燃的4lo3lo成功了,難度也比不上段璿兒的4f3t。”
“我覺得是白燃發育期的原因,從前她能上高級連跳,但現在的她不敢了。4lo3lo對她而言是最穩妥的,但可惜還是失敗了。”
“心疼女鵝,奧運前夕撞上猛烈的發育關……”
“心疼女鵝1”
短節目進入尾聲,但《梁祝》整首曲子才到提親的部分。
祝英台滿心期許,等待著心上人來家中提親,可她並不知道,他們的未來一片灰暗。
哀戚的曲調中,白燃結束了表演,帶著摔倒時在冰麵蹭上的一身晶瑩碎冰,向四周深深地鞠躬。
吳教練在場邊看著,忍不住歎了口氣。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首曲子很契合白燃的現狀。
有著美好的,充滿希望的開端,但之後的過程卻萬般波折。
梁祝的結局是個悲劇,而白燃的結局會是什麼呢?
……
白燃的短節目完成後,觀眾們依舊給予了她掌聲。
不了解白燃的觀眾,隻以為這個女孩就是這樣的水平,對她在關鍵跳躍的摔倒並沒有太多惋惜。
了解白燃的觀眾,大部分都發現了白燃明顯的身材變化。
發育期的女孩能保持住以往大部分的水平,可見她的堅持。
“燃燃你最棒了!”
“女鵝!最喜歡你了女鵝!!”
有玩偶被從台上扔下,一隻又一隻落到冰麵上,零零散散大概有十幾個。
白燃撿起最近的一隻玩偶,發現它是兔子形狀。
再看冰童上場幫忙撿的其他玩偶,也大部分是兔子玩偶。
白燃心中感動,抱著手裡可愛的小兔子,對看台再次鞠躬。
其實她並沒有很喜歡的玩偶,隻是前不久的比賽中,紙巾盒選成了兔子形狀,細心的粉絲們便為她選了兔子玩偶。
現在,她最喜歡的玩偶真正變成了兔子玩偶。
抱著幾隻玩偶,白燃走下了冰場。
常教練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淡淡道:
“奧運名額的選擇會考慮到俱樂部聯賽的成績,這次至少不能和段璿兒差距太大。
“在自由滑裡好好表現吧。”
白燃點點頭。
吳教練雖然是嚴肅的性格,但比起常教練,他還是顯得溫柔了很多。
幫忙接過兔子,吳教練看著低頭給冰鞋套刀套的白燃,關懷道:
“摔的那一跤還疼嗎?去找我們隊醫看看吧。”
白燃的腳踝、膝蓋和裙擺,都沾滿了碎冰。
為考斯騰增添閃光美感的同時,也非常令人心疼。
“我沒事。”
白燃拍了拍裙擺,拿回了兔子,抱著它回到了訓練室。
參加總決賽精英組的選手,大多數是各省省隊隊員,Q省為每個省隊提供了一間訓練室,以供運動員們做陸地訓練。
這回Q省來了白燃,喻飛白和李響,男單短節目的比賽在第二天,兩個勤快的男生就去當地沒舉辦比賽的冰場裡訓練。
一時間,空曠的休息室裡,隻有白燃一個人。
她摸了摸兔子的耳朵,輕輕做了一個深呼吸。
雖然穿越前後的容貌差彆不大,但前世她的身高條件要比現在好很多。
當時她發育最明顯的時間是十三歲到十六歲,身高增長得十分平穩,最終穩定在了一米六不到。
不像現在,已經一米六的身高,還在向上猛漲。
放下兔子之後,白燃開始在陸地上練習跳躍,後天她自由滑時要做的連跳。
左足起跳!
抱臂旋轉!右足落地!
陸地A跳成功轉體三周半!
裙擺帶風,陰涼的訓練室中,驟然盛開火紅的色彩。
白燃沒有時間回顧過去,她要做的,就是永遠向前。
-
總決賽第二天,是精英組男子單人滑中自由滑的比賽。
白燃沒有去看比賽,而是在另一個冰場練習了一天。
結束訓練後,她拿出手機,點開新聞。
結果不出意料,喻飛白短節目排名第一。
李響也表現得不錯,排名第三。
看著照片裡意氣風發的男生們,白燃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關掉手機,白燃背上冰鞋包,坐上回酒店的公交。
坐在平穩行駛的公交車上,白燃舒展身體,讓自己放鬆下來。
她這一天都在練習跳躍,累了就稍作歇息,休息好了之後又咬著牙繼續,現在渾身都非常疲憊。
但與之相對的,她的精神十分活躍。
原因很簡單,在下午的訓練中,她跳躍的成功率越來越高。
在臨走前的那次3A3A連跳,她再次成功完成了。
雖然比不上四四連跳,但這已經是她在目前身體條件下能做到的極限。
-
短節目本就沒有幾個跳躍,白燃摔了一跤,楊文文也摔了一跤。
最終的排名,是段璿兒,艾達,白燃,楊文文。
按照短節目的排名,自由滑中,段璿兒依舊第一個上場。
她顯然習慣了第一的位次,即便是這麼重要的比賽,也並沒有緊張或者開心的神情。
她們都知道,在完成節目之前,一切結果還都是未知數。
段璿兒首先出場,就跳了一個漂亮的4Lz出來。
“她很穩。”
常教練說。她的目光敏銳,短短幾十秒的表演,就能看出一個選手當前的狀態。
“段璿兒一直以穩妥著稱,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
吳教練很感慨,目光忍不住帶了羨慕。
要是白燃也像段璿兒一樣就好了。吳教練想。白燃心理素質過硬,隻要發育關彆太拖累她……
“但是段璿兒的跳躍高度不夠。”
常教練指了出來。
“她天生骨骼小,不易胖,在發育期體重增加得不多,這是她的長處。但同時,她這個體質也很難鍛煉出肌肉。”
“單個四周跳看不出什麼,但昨天的四三跳中,那個三周跳是很極限了,差一點就周數不足。”
“如果她是我的學生,我不會讚成她跳四四跳,這還具有一定風險。”
吳教練點點頭:
“但是風險和報酬對等,如果不冒險跳四四跳,她沒有把握能壓過其他女孩。
“再說,她能選擇在正賽裡出四四跳,平常的成功率不會太低。”
常教練目光複雜:
“但也高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