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 夜色,闖七殺。
這簡簡單單七個字,不是代表此人是個瘋子, 就是代表了絕對的實力。
敢於在暗夜當中, 踏入素有“暗夜掌管者”之稱的七殺閣所掌管領域, 還穿著一襲白衣, 宛若一個活靶子。
那人依舊從容淡定,眸色如古井之水, 毫無波瀾, 在晚風中緩步走入七殺閣當中,像是混入晚風中的晨霧, 感覺甚是違和, 但是毫無壓迫感。
七殺閣主垂手立在正殿, 他身旁一個黑衣人眉宇間儘是煞氣, 隻聽那黑衣人說道:“閣主, 竟然有人敢夜闖七殺閣!讓我出去, 先試試他的深淺。”
“屬下願同往!”有下首有一黑衣人出列說道。
“你們是如何覺得自己可以於此人一戰?可曾知道他的修為?”
“屬下看不出來,可這到底是我七殺閣的地盤,也許借用我們的機關或許還有辦法……”
“我也看不出他的修為。”七殺閣主這個話像是一記重錘場麵, 頓時針落可聞。
“怎麼會……當今世間還有幾人能夠讓閣主也看不出修為。”閣主旁邊的黑衣人忍不住道。
“這回來的並不是個人。”七殺閣主長歎一聲。
“不是個人,難道是雪域冰宗沉睡的那隻冰蛟龍醒了?”
“若是那一隻冰蛟龍來了, 恐怕咱們這方圓十幾裡都要結為一片冰原,我又如何認不出來呢?可是這樣反倒還好,隻是來的這個位, 境界恐怕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
“是洪荒種……”閣主身邊的黑衣人喃喃道,如果能達到這種地步隻能是來自洪荒血脈的龐然大物。
“當世這樣的靈獸恐怕隻有兩隻,一隻是十萬大山裡傳說中的那隻獸王, 另外一隻就比較難辦了,那是玄天宗神獸長老,前者還罷了,可能是想知道什麼消息,但如果是後者……他應該是來屠閣的。”
底下的一眾黑衣人都有些恍惚,屠閣?還是在夜裡上門,這完全是不拿他們當回事。
“黑影,我們先去會會這位前輩吧。”七殺閣主說完,就化作一陣黑煙消散在了空中,他旁邊那名黑衣人一點頭稱是,也跟著散去了蹤影,底下的一眾黑衣人俱是低頭恭送。
夜更深了,白衣人已經走到了七殺閣門口,這個時候的往往是夜色中的鬼魅,可他卻不一樣,他身上是帶著亙古氣息莫測的力量,忽然兩道黑霧倏忽而至,化作了兩個身影。
一人在前,一人在後,為首那人可以明顯看得出來,他也是一身黑,戴著麵巾,若有什麼不同之處,要數他眉心,開著一朵黑色的彼岸花。
“在下七殺閣閣主恭迎前輩,不知前輩大駕光臨有何要事。”七殺閣閣主的態度很好,恭敬謙卑,以晚輩自居,看上去竟是頗有誠意,給人一種溫和實在,此時的他沒有了往日那副精明的樣子。
他身後的黑影莫不作聲,但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閣主,閣主向來是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但是如今見了神獸又是另外一幅麵孔。
“我是來屠閣的。”那白衣人平靜的說道,仿佛就是過來取一樣東西。
此話一出,原本在七殺閣閣主身後的黑影,猛地擋在了閣主前麵。
七殺閣閣主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然後似乎有些惶恐無措的問道:“閣下,我七殺閣與您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您便是要屠,也總得給我們個原因吧,要不我們豈不是做了枉死鬼。”
“你們要殺邱……你們要殺玄天宗李顧和他的倉鼠。”白衣人說道,就像月光照射在大地一樣理所當然。
“這兩位是前輩的後輩嗎?我身為七殺閣閣主向來是掌管閣中所有的暗殺事宜,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字。”說到這,七殺閣閣主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露出了有些氣憤的神色。
“想必是我們閣裡哪個不長眼睛的,自己私自接了暗殺的單子,竟然還用了七殺閣的名頭,連累七殺閣若是讓我知道是誰,一定要拔了他的皮!”
“真的?”白衣人看向七殺閣閣主,眼神中有一絲懷疑。
“當然是真的,黑影啊!快把我們暗殺的名單冊子拿過來給這位前輩過目,我時常翻看熟的很,就沒有這個李顧和他那隻倉鼠。”七殺閣閣主說著就對黑影使了個眼色。
黑影倒是憑借跟自己主子多年的默契,一下子就理解了主子的意圖,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本冊子,鄭重遞給七殺閣閣主。
七殺閣閣主接過,轉身雙手遞給白衣人,白衣人接過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確實沒有找到李顧和邱球的名字。
那白衣人似乎沒有料到會這樣,頓時空氣沉默了下來,白衣人似乎依舊不太信,目光中依舊有審視的意味,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這樣的沉默讓七殺閣閣主心裡有些七上八下。
長久的沉默,仿佛山雨欲來風滿樓,無時無刻不在敲打著人的神經,七殺閣閣主忙繼續道:“隻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身為七殺閣閣主,也有管教不力之過,難辭其咎,這樣吧,若是不嫌棄,我七殺閣願意補償這位弟子五十萬靈石。”
空氣依舊一片寂靜。
“要不?八十萬?”
這寂靜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百……百萬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