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三連的訓練卻越來越緊張。
按吳韜的話說,越是艱苦的環境越能鍛煉人的意誌!反正天氣也不冷,晚上出來遛達遛達有益身心健康。於是,三連的戰士們晚上的訓練也越來越多。
“連長真是越當越沒譜了!”老牛低聲抱怨道。
“怎麼說?”盛行遠抱著槍倚著樹乾,笑了笑。
“以前訓練還不這麼玩命,自從去年輸給了三營的七連後,咱們的苦日子可就來嘍!”
“咱們連這麼厲害還輸過?”盛行遠驚訝。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有什麼可奇怪的?”陸禮文貓著腰走過來,瞪了老牛一眼,斥道:“注意警戒!”
“是!”老牛轉身趴著去了。
“有什麼情況?”陸禮文問道。
“沒有。”盛行遠搖搖頭。
“彆放鬆警惕,三班那幫小子精著呢!”陸禮文囑咐兩句,往前去了。
盛行遠把槍架好,穩住了呼吸。
今天是一班和三班對抗,一班守陣地,三班滲透。
盛行遠專心地警戒,力求保證陣地萬無一失。夜裡有些涼,但更要命的是蚊蟲叮咬,出來訓練時,他以為現在蚊子還不多就沒在意,結果趴下之後才發現蚊子這東西比他想得強悍多了。
不能動,被咬死了都不能動,盛行遠努力將注意力放到前方的陣地上,但是裸露在外的皮膚被蚊蟲咬過後,癢的他想在地上打滾。
就在他咬牙堅持時,旁邊爬過來一個人。
盛行遠動也沒動,隻憑感覺他就知道來人是韓睿。
“喂!”韓睿低聲道。
“嗯?”盛行遠的聲音似有若無。
“沒抹防蚊藥吧?”韓睿拿出個小瓶,捅捅盛行遠。
救星啊!盛行遠感激地瞅他一眼:“幫我塗一下。”
韓睿也沒推辭,擰開瓶蓋幫他塗藥。藥膏抹下去,刺癢的感覺立即就消散了,盛行遠笑眯了眼,道:“謝了啊!”
“破記性!下次忘了讓蚊子咬死你!”
“是,是!”盛行遠笑道:“下次一定注意。”
幫他塗好了藥膏,韓睿轉身就要往回爬,盛行遠本想拍拍他,讓他小心點兒,結果一掌下去正好蓋住了韓睿
的屁股!
韓睿倏地扭頭,眼睛像刀一樣剜了過來。盛行遠尷尬地抬起手,道:“沒掌握好方位!”
“你還想拍哪兒?”韓睿沒好氣道。
“那個……”盛行遠沒轍,低笑道:“要不你拍回來?”
他本是開個玩笑,沒想到韓睿一點沒客氣,兩根手指像鉗子一樣掐了過來!嗷!盛行遠趴在那兒直想嚎出來,不就是不小心拍了把屁股嗎?至於把他往死裡掐嗎?
報複完畢,韓睿麵帶得色地回去了。
盛行遠呲著牙,摸了摸屁股,靠!下手真狠,一定淤青了。
“怎麼?摸了老虎屁股了?”老牛在不遠處奸笑。
盛行遠咧嘴露了露白牙,沒說話。
老牛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對麵草叢晃了一下:“有情況!”
老牛衝草叢裡開了一槍,然而槍口剛冒出火光,就被斜前方打出的子彈擊了個正著。白煙從身後徐徐冒出,老牛壯烈了。
眼見老牛中了“敵人”的誘敵之計,盛行遠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他趴在原地一動不動,不能確定對方是否發現了自己。手指扣在扳機上,靜靜地等待對方露出破綻來。
風吹過草叢,發出簌簌的聲響,左前方的草叢又有異響,從瞄準鏡裡望過去,那不過是“敵人”的障眼法,他沉住氣,等待目標再次出現。
十幾分鐘過去了,那邊再沒有動靜,盛行遠提著氣,不敢有一丁點鬆懈。
雙方就這麼對峙著,他估算著對方的方位,對方也在試探這邊的情況。同一株草叢又有異動,盛行遠麵容嚴肅至極,他抿著唇再沒有遲疑地扣動扳機!
噗!草叢後,白煙徐徐冒出。隔了這麼遠,也能聽到那邊叫罵“晦氣”的聲音。盛行遠嘴角彎了彎,匍匐轉移到另一個狙擊位上。
第二個狙擊位置離韓睿不遠,他看到韓睿端著槍趴在那兒,渾身散發出一種肅殺的氣息。
有人天生就適合戰場,比如韓睿。平時裡愛鬨彆扭的小屁孩兒,一拿起槍就像換了個人。感覺到盛行遠的視線,韓睿隻略略掃了一眼就把注意力凝注在“戰場”上。盛行遠自歎弗如,趕忙把視線轉了回來。
這一次對抗,一班獲勝。
一班長高建國笑得見牙不見眼,三班長顧
飛氣得朝班裡的兩個新兵蛋子猛踹。
“喂!三班長!輸了就得服氣,拿新兵蛋子出氣算什麼本事?”高建國揶揄道。
“去你娘的蛋!”顧飛罵道:“要不是這倆家夥害我暴露了,想勝我們?喝西北風去吧!”
“擒賊先擒王,這麼簡單的戰法都不懂!”高建國嘖嘖道。
“媽的!是哪個王八羔子斃了老子?”顧飛不服氣道。
盛行遠摸摸鼻子,悄聲後退了一步。
韓睿側頭看他一眼,有些明了的笑了。
“你就是那個王八羔子?”他壓低聲音取笑道。
“你才是王八羔子,你全家都王八羔子!”盛行遠的聲音稍微大了些,一下子就鑽進了顧飛的耳朵裡。“好你個小兔崽子!還敢頂嘴!是不是你崩了老子?”
盛行遠急忙討饒,直說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