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波爾茨失蹤了。
中原中也在來到莫斯科之後就想要和對方聯係，當時還可以聯絡的上,但是他和這邊的負責人接洽之後,他再想要聯絡就已經聯絡不上了，不管怎麼撥打都是已經關機。
好在波爾茨身上還有森鷗外安裝的定位，能夠定位到波爾茨消失之前的位置。
當中原中也來到這蒼茫一片的冰原時,他懵了。
這裡實在是太過廣闊,中原中也根本就找不到波爾茨在哪裡消失的,隻有突兀四碎的冰川告訴中原中也這裡的確發生過一場戰鬥。
中原中也相信波爾茨的實力,但他也不確定波爾茨究竟有沒有翻車。
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波爾茨的失蹤可能和這場戰鬥有關。
他們港黑在俄羅斯沒有據點，更沒有人脈,再加上這裡根本沒有目擊者，要想找到他實在是難上加難。
森鷗外在收到這個消息之後深吸了一口氣,秘密下達了尋找的命令，然後直接走官方程序給俄羅斯那邊的警察發去了求援消息,希望俄羅斯可以幫忙一起找。
可救援隊聽到人失蹤的地方是在冰川上時也傻眼了。
在冰川上失蹤，除了被海水冰川吞還有其他的可能嗎？多半是已經掉進了海裡屍骨無存。
不隻是俄國那邊的救援隊這麼認為，中原中也也這麼覺得。
他不知道波爾茨的特殊性，所以他也覺得有可能掉進冰冷海水中的波爾茨絕對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但……或許是被人抓走了呢？
“波爾茨絕對不會死的。”森鷗外安撫著中原中也,“隻需要安心等待就好。”
他不相信波爾茨會背叛自己,比起背叛港黑去了俄羅斯，他更願意相信波爾茨掉進海裡暫時回不來。
“可是他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中也,不要管了。”森鷗外微笑著重複著：“現在波爾茨不在,你就是港黑最強的那個,你要在波爾茨不在的這段時間保護港黑,這是你現在的任務，至於其他的，暫時不需要你管。”
森鷗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中原中也再去找波爾茨就會惹怒森鷗外，中原中也隻好將這個秘密咽進肚子。
現在波爾茨失蹤的消息不能被敵對組織知道，現在肯定沒有辦法騰出時間和人手去俄羅斯撈人，隻能加錢讓俄羅斯那邊的救援隊抓緊尋找。
就連港黑裡知道的人也隻有少數幾個知道。
他本來想瞞著太宰治的，但是太宰治是自己猜出來的。
森鷗外也不意外。
太宰治和自己年輕的時候很像，波爾茨的特殊他估計也猜得出來，不用自己提醒，他就會好好保守這個秘密。
現在要擔心的隻是波爾茨什麼時候能回來。
而波爾茨卻過的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波爾茨為了追法斯的身體碎片掉進水裡，他自己本身的重量加上法斯身體的重量讓他下墜的極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已經落到了光線照不到的深處，也無意之中避開了果戈裡的異能範圍。
四周流動的水流和穿梭的海底生物讓波爾茨保持著清醒，他抱著箱子，也不再掙紮，就這麼隨波逐流的慢慢沉底。
他隻能慶幸這裡距離岸邊沒有特彆遠，從海床跑回去，應該……不會用特彆久。
波爾茨不是很確定，但總歸是能回去的。
他在水下抓水母時有自己的一套辨認方向的技能，等沉底之後就可以開始返程。
想到之後要花費的功夫，波爾茨不禁看向懷中黑咕隆咚的箱子。
裝著法斯的箱子安安靜靜的，隻有沉重的手感給了波爾茨安穩感。
在水下黑暗之處不方便打開箱子，波爾茨怕碎片被水卷走，隻能等出去之後再打開。
這裡太黑了，波爾茨實在是看不太清。
他打了個哈欠，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寒冷加上黑暗，這種環境太適合睡眠，但波爾茨害怕自己一旦在水底睡著，那他就真的一睡不醒，而且再也沒辦法離開。
人類隻能活不到一百年的時間，這一百年的時間足夠他們把自己忘得一乾二淨，根本不會來找自己，人類也沒有那個能力來找自己。
波爾茨把自己和人類分的很開，平常看不出來什麼，但是到了這種時候，波爾茨的思考方式就和人類完全不同。
這是長生種的獨特之處。
特彆會自我調節。
既然做不到改變，那就順其自然，情況總不會變得更壞。
在法斯還沒有出現之前，波爾茨或許就會這麼放棄，在海底沉眠，等待地球迎來毀滅迎來新生，隨波逐流。
那個時候的波爾茨以為自己永遠也回不去，已經接受自己變成異類的現實，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可是現在不一樣。
現在有法斯陪在自己。
波爾茨嘴裡就算再怎麼嫌棄，也無法拋下他不管，任由他被陀思那個家夥利用。
小時候就傻乎乎的，現在更傻了，就連被人利用都不知道。
以前他沒辦法乾涉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他要被坑，他怎麼可能束手旁觀？
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也沒有人可以幫他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波爾茨終於落到了實處。他能感受腳底踩的是軟軟的沙子，四周的光線也變得有些明亮了起來。
海底不像外麵，陽光沒辦法穿透好幾千米深的海水到達最深的海底，這裡應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而不是像傍晚一樣。
他甚至還在海底聽見了‘人’說話的聲音。
波爾茨甚至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裡明明應該是海底，是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地方。
那邊的聲音時斷時續，波爾茨隻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水母之類的單詞，但是聲音很小，似乎是從遠處傳來的。
海底的生物十分凶殘，哪怕是波爾茨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可以在保護法斯的情況下全身而退。而且現在最主要的事是離開海底回到岸上，而不是在這裡探究是不是有‘人’在說話。
波爾茨他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他沒有去管說話聲，而是在原地判斷了一下方向，朝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走去。
可是那聲音卻沒有跑遠，而是離他越來越近，要知道波爾茨的速度雖然不快，卻也絕對不慢。他在海底跑起來的速度可以比得上機車在公路上飛馳，奔跑時帶起的沙塵像一道旋風，將附近的生物全部一股腦地卷了出去。
在發現自己加快速度也甩不掉那些聲音之後，波爾茨索性不再奔跑，而是停下腳步等待那些人走近。可他等了好半天都沒有等到那些人，頓時有些不耐煩起來。
自己以前在海底的時候都沒有碰見過這麼邪門的事情，怎麼今天來到俄羅斯之後就總是碰到這些事？
果然，每次一遇見法斯就沒有好事。
波爾茨把擋住他視線的頭發撩到耳後，他判斷了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最終確定了一個方向，抬腳向那邊走去。
他越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四周就越是明亮，而波爾茨也終於借著這些光線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這是一片海底沙灘，地麵是白色的沙子。
沙子軟軟的，踩在上麵能陷進半隻腳，波爾茨索性將鞋脫了下來，赤腳踩在沙地上。
視線觸及遠處，便能看到在交界線的地方出現了一片五彩斑斕的建築，形狀千姿百怪，一點也不像陸地上規矩嚴重的建築群，反而像是幾簇放大版隨意亂長的珊瑚叢。
難道他去了龍宮嗎？
不對，龍宮這個典故是日本的。這裡可是俄羅斯的海域，日本的神明怎麼可能在俄羅斯的海裡呢？
還是說這是俄羅斯的龍宮？
波爾茨思維發散極廣，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想到了好幾個可能性，但他最後全部排除，結果他還是不知道這裡究竟是哪裡。
“派大星！我們來抓水母吧！”那是一個青澀的小男孩的聲音，波爾茨終於聽清了他們在說什麼。
水母？有這麼深的海底有水母嗎？
聽到水母這個詞，波爾茨著實有些心動，但他知道現在沒工夫在意這些，重要的是自己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什麼消息。
波爾茨繼續往那邊走，終於看到了說話的‘人’。
那是兩個男人。
一個是穿著背帶褲，金色短發，臉上還有雀斑的小男孩，另外一個是粉色頭發，穿著沙灘短褲的看年齡稍大一些的男人。
波爾茨沉默。
看他們兩個人的打扮和陸地上的人沒有什麼分彆，就好像這裡就是岸上的城市。這兩人看到波爾茨，對視一眼，隨即興奮地向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黑色水母！”那個金色頭發的男生興奮地說道，“而且還是超大號的！”
波爾茨的頭發順滑又柔韌，平常走起路來被風吹起就總是引得港黑之人想要伸手摸上一摸。現在在海底，他的頭發被海水托了起來，長及腳麵的長發被海水頂成了一個拱形的弧度，從遠處乍一眼看上去還真的很像一隻黑色水母，也不怪他們一眼認錯。
“我不是水母。”波爾茨一把抓住了男生想要套上自己的水母網子，但他小心翼翼的沒有折斷，“這裡是哪裡？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男生被波爾茨的奪命三連問給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粉頭發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這裡是比基堡，我叫海綿寶寶，他是派大星，我們是過來這裡抓水母的。”
“海綿寶寶，派大星？”波爾茨摸著下巴。
他可從來沒有聽過比基堡這個地方，而且海綿寶寶和派大星這兩個名字也不太像是人類會起的名字。
“抓水母不是應該去海裡抓嗎？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裡就是海底呀。”海綿寶寶承認了，“我就是一塊海綿，派大星是一隻海星，小鎮上的大家除了珊迪都是海底生物。”
波爾茨的腦子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些字單獨拿出來他都聽得懂，但是組織在一起之後他卻聽不懂了。
自己現在的確是在海底沒錯，但是在海底竟然還生活著一群已經變成了人類的海底生物。
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波爾茨順利又快速的接受了這個設定，畢竟他以前也是見過長得像水母一樣的阿德米拉皮利斯組，他們就是可以生活在海底的類人生物。
就連自己也是礦物寶石組成的人，海綿和海星組成的人也不是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