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實驗室的景象還是遠超夏油傑的想象。
倒不是有多血腥,穿過最外麵的石洞之後,隱藏在山體之中的實驗室設施很現代化,走廊裡新風係統運轉,空氣中除了被他?殺掉的安保人員的血腥味之外,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到處打?掃的乾乾淨淨,一絲灰塵也沒有,看上去和正規醫學?實驗室沒有什麼兩樣。
讓他?感到惡心反胃的,是隱藏在深處的房間中,泡在福爾馬林裡的人體器官,屍體標本,還有垃圾房裡準備打?包焚燒的殘破軀體,這份冰冷又?狂熱的殘忍。
一路上的科研人員和安保力量,都被他?悄悄抹殺,一直到了地下二?層,才終於?有人發現了夏油傑的入侵。
“我好不容易服自己,人類應該一致對外。”他?抹掉濺射到臉頰的血跡,覺得腦內有一根神經緊繃到疼痛,但這份疼痛沒有影響他?的理智,反而讓他?更加清醒。
夏油傑感覺自己就像浸泡在冰冷的海水裡一樣,腳下是不可見底的深海,頭頂飄蕩著破碎的浮冰,鹹澀的海水湧入他?的口鼻,帶來無邊的窒息。
這裡的武裝力量低到異常,作為以特殊人類為實驗對象的實驗室,竟然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抑製能量的手?段。但是夏油傑已經沒有餘裕去思考,這究竟是為什麼。
他?踏過彙成小溪的血液,打?開一個又?一個“操作間”,有些什麼都沒有,有些試驗台上,還躺著已經失去呼吸的實驗品。
“觀察室”裡,奇形怪狀的實驗品眼神麻木,偶爾還有清醒意識的看到夏油傑,尤其?是他?身邊圍繞的咒靈,猛然爆發的喜悅讓他?難以承受。
“請…殺了我…殺…我…求…”
“好呀。”
夏油傑麵無表情的抽出探入胸腔的手?,噴湧而出的溫熱液體染紅他?的視野。他?低下頭,用帶著血的手?合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叮鈴鈴——”
手?機的聲音令人煩躁,夏油傑不耐煩地按掉,然後又?一次響起,反複幾次,他?還是認輸一樣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悟?”
如果是彆人,他?就直接關機了
,但這是五條悟打?過來的。
“你在哪裡?我要你的具體坐標。”
聽筒裡傳來的嗓音難得嚴肅。
五條悟接到米蓋爾打?來的電話時,還覺得很奇怪。傑手?下的詛咒師有他?的電話號碼,這是他?早就知道?,也同?意的,但過去這麼久,從來沒有人真的來聯係他?。
既然如此,現在突然打?電話過來,隻可能有一個原因——傑出事?了。
“傑怎麼了?”他?沒有還要寒暄幾句的意識,直接開門見山。
雖然還沒有到兩個小時,但米蓋爾等不了那麼久了。他?認為這種實驗室必然擁有可以壓製咒術師的武器,夏油大人可能會受傷,而且他?的精神狀態看上去也不太?好,萬一衝動之下做出錯誤決定…
他?不敢在想下去,趕緊從通訊錄裡翻出曾經以為永遠不會撥通的電話號碼。
“我明白了,你們?現在在哪裡?”聽完米蓋爾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五條悟原本輕鬆的表情消失了。
米蓋爾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方位,這片山區的麵積十分廣闊,從有地址可查的村莊過來,他?們?兩個走了將?近三個小時,早就深入大山深處,根本沒有坐標了。
所以想要知道?傑的位置,現在隻有一個辦法了。
五條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大山的上空,放眼望去一片翠綠,山林鬱鬱蔥蔥,鬆鼠從枝頭躍過,絲毫不知道?在這盎然生機之下,埋葬著不知多少咒術師、靈力者的屍體。
他?握手?機,反複撥打?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米蓋爾這麼早就聯絡你?”夏油傑溫和地抱怨,好像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嗯,他?擔心你嘛,告訴我你在哪裡吧?”五條悟也放軟聲音,語帶誘哄。
“我也不知道?耶,好像沒有辦法定位。”夏油傑乖乖地回?答。
“還有一個辦法,你知道?的。”
他?當然知道?,乾淨的那隻手?現在正覆蓋在心口,在衣服的掩蓋之下,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無限”。
“但是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夏油傑低頭看了看自己血跡斑斑的形象,這次搞得比九年前那次還要血腥。
“我想看,你什麼樣子我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