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雙手抱胸靠著椅背,正對著他的是冰冷的停屍台，虎杖悠仁的身體正放在上麵，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擦乾淨,露出毫無傷痕的皮膚。
“無論怎麼看都完美無傷,”家入硝子站在停屍台前，整理了一下手套,然後轉過身看著五條悟,“我真的不可以解刨一下看看？”
他們兩個人是親眼看著虎杖悠仁恢複原狀的，胸前的大洞和身上發白的傷口漸漸消失,如果不是胸口沒有起伏，任誰也不會相信這竟然是一具屍體。
“彆開玩笑了。”五條悟站起來，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他微微扒開繃帶露出一隻眼睛,在地獄進化過的六眼視野裡,虎杖悠仁的身體上若隱若現的浮現出靈魂離體的趨勢。
這次事件確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按照他的計劃,對特級咒靈的戰鬥，至少是二年級才會安排的,現在他們兩個才國三,根本沒有接受過專業高強度的咒術師訓練，如果不是兩麵宿儺攪局,恐怕留給他的隻會是兩具屍體。
他決定和兩麵宿儺談談。
“你乾嘛？！用完了就扔？”家入硝子被五條悟推著後背丟了出去。看著眼前“嘭”的一聲緊閉的大門，她恨恨踢了一腳房門,氣哼哼地離開了，一邊走一邊罵，“混賬五條悟！明明是我的地盤，乾嘛要趕我走！”
“家入醫生！那小子怎麼樣？還有救嗎？”等在外麵的熊貓趕緊問道。
“不知道,”在學生麵前，家入硝子還是迅速恢複了專業淡定的態度，“不過五條悟的態度很篤定，他應該有辦法。”
“我要回辦公室了，不放心的話，你們再等一會兒吧。”
房間內，一片寂靜之中，五條悟的聲音淡淡響起：“我們談談吧，兩麵宿儺。”
“乾嘛？我可沒有違反契闊，這小子不是還沒死呢麼。”虎杖悠仁的身上裂開一張嘴。聽起來，兩麵宿儺對自己在違約邊緣大鵬展翅的行為，竟然還挺滿意的。
虎杖悠仁確實沒有死，出現現在這種“假死”的現象，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他就真的要去往地獄了。
不過五條悟要談的不是這一點，他和兩麵宿儺訂下寬鬆的條件之時就知道，這個詛咒之王一定會找機會鑽空子，對出現這種後果也不是一點預計都沒有。
“你為什麼沒有殺了伏黑惠？”
契闊約束他要保證虎杖悠仁的存活，但是對於其他人一點限製都沒有，如果他當時殺死伏黑惠，甚至衝進居民區大開殺戒，都是在條件允許範圍之內的，但是他沒有。五條悟可不認為詛咒之王還有多餘的良心。
“什麼啊，你就是想問這個？”兩麵宿儺聽上去竟然有點失望，似乎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
“那個黑頭發的小鬼，術式不是挺有趣的麼，但是好像沒有得到很好的培養，你這個老師怎麼當的？”
“隻是因為他的發展潛力？”對他的挑釁視若無睹，五條悟繼續逼問。
當然不是，不過他為什麼要告訴咒術師呢？
兩麵宿儺回想起那個少年咒術師戰鬥的姿態，自爆的決絕，還有堅定又惹人憐愛的神情，突然有點不爽。
“嘖，果然還是要弄個身體。”不然碰到感興趣的人都隻能看著，無聊死了。
五條悟看了他一會兒，也不知道到底看出了什麼，突然轉換話題，就連語調都莫名輕快了不少：“悠仁的身體就彆想了，我不會給你機會的，但是還有另一種方式可以讓你和悠仁分開。”
“你想怎麼樣？”看他突然閉口不言，兩麵宿儺就知道這個咒術師正在挖坑等著自己了，不過他確實有些好奇，除了受肉，還能有什麼辦法讓自己重新獲得身體。
其實非常簡單，咒術師從來沒有成功殺死過兩麵宿儺，隻是將其分開進行封印，也就是說，兩麵宿儺到現在為止都是活著的生者，再加上存世千年的詛咒之王的身份，足以和地獄談交易了。
“地獄的第一輔佐官手裡有可以重塑身體的泉水，如果你能滿足他的要求，說不定可以重新塑造自己的身體呢，自己的總比其他人的身體更契合吧。”
至於為什麼鬼燈會有這種明顯是天國風格的東西，那就要問白澤了。
至於兩麵宿儺要用什麼談條件，就和五條悟沒有關係了，這種千年前的老家夥，即使被封印了很久，也有各種秘密藏品，底蘊豐富，壓根不用擔心。
“你就這麼告訴我了？”他怎麼不相信五條悟會不提要求，直接告訴自己答案呢？
果然，漂亮的白發青年笑得非常可惡：“你來幫我教導悠仁和惠吧~”簡稱陪練。
“你讓我哄孩子？不乾。”不愧是詛咒之王，果然硬氣又利落。
“彆這麼堅決嘛，悠仁和惠都是很有天賦的孩子，你也不討厭他們吧。”
“想都彆想。”
五條悟假惺惺地說：“惠好可憐哦~我又不能天天看著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因為實力不濟被詛咒殺掉了，好慘。”
……
沒有人能夠拒絕五條悟的要求。
兩麵宿儺再次踐行了這一真理。
“你可真是個儘責的老師，也不怕兩個小鬼被帶歪，我可隻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