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外婆到底招惹過多少人?
夏目貴誌強撐著笑臉,聲音卻有些虛弱:“您認識我的外婆?”
“算是認識吧,幾十年前和那個瘋女人打過一架,沒分出勝負。”玉章心情不錯,雖然稱呼夏目玲子為“瘋女人”,但是看他表情,顯然對玲子的印象不錯,“很多年沒見過了,她現在怎麼樣?”
“外婆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我並沒有見過她。”夏目擔心地看了一眼小惠,斟酌片刻,還是說了實話。
“你是說…我的玲子姐姐嗎?”小惠的瞳孔緊縮,麵色煞白,“你是玲子姐姐的外孫?!”
難怪她會認錯,如此熟悉又溫暖的氣息,當然是玲子姐姐的血親才能擁有的啊!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卻是她已經離世呢?!
玉章收斂了笑意,微微歎了口氣:“是嘛,人類啊……”
他淡漠地看了一眼還不能接受現實的小惠:“既然已經成為妖怪了,就要習慣分彆,人類本來就很脆弱,即使無災無病也不過匆匆幾十年,雖然玲子走得那麼早也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他又歎了口氣,有些惋惜。
夏目玲子…去世很多年…亞麻色長發和眼睛…看得到妖怪…
種種線索串聯到一起,夏油傑終於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見到過這樣的人了,這不是灰原的鄰居嘛!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夏目貴誌,雖然同樣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夏目貴誌和夏目玲子感覺上完全不一樣。夏油傑想起上次見到夏目玲子時,她格外強烈的警惕和戒備,再看看眼前這個溫柔好說話還沒什麼戒心的少年,簡直就是猞猁和家貓的區彆。
不管是雙胞胎還是夏目貴誌,一夜沒睡再加上擔驚受怕,都已經滿臉疲累,看上去站著都能睡著了。見此,夏油傑擋在他們前麵,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你們說夠了吧?脆弱的人類,尤其是幼崽,沒有精力通宵受到驚嚇之後還要和你們聊天。”
“你是…”
玉章眯起眼睛打量著夏油傑,恍然大悟:“啊,你是奴良宴會上那隻狐妖,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沒有認出來,你的化形真不錯,不愧是擅長變化的狐妖。”
明明是誇獎的話,但是配上他那副陰陽怪氣的表情,就變得格外嘲諷,好像在說“你也就化形不錯了”。
夏油傑渾身氣勢一變,帶著風雨欲來的壓迫感笑眯眯地說:“其實我擅長的方麵還挺多的呢。”
他從第一眼看見這個狸貓就覺得不順眼,但是當時他們都是奴良陸生的客人,又沒有其他接觸,隻是遙遙看了一眼而已,自然也無所謂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妖。但是現在有了麵對麵的交流,夏油傑才發現,奴良組的妖怪們排斥玉章真的是有原因的,這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嘴臉,真是太討厭了!
“停!”
雙方蓄勢待發之際,還是靠譜的黑羽丸站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猛地落在兩人中間,張開黑色的翅膀,義正詞嚴道:“二位都是奴良組重要的盟友,還請務必保持冷靜。”
他心裡暗暗叫苦,這兩個人他一個都打不過啊!
隻是氣勢的對衝就讓站在中間的黑羽丸感到了強大的壓力,感知危險的神經叫囂著快點離開這裡,但是作為奴良組的巡邏隊隊長,在自家地盤上,他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必須維護好領地的秩序才行!
“大將~你在乾什麼呢~”
橋姬清奈——新加入八十八夜行就憑借實力迅速獲得信任,甚至被玉章帶來東京的妖怪。她款款從陰影處走了出來,身披白色帶金色花紋的唐衣,長長的黑發柔順地垂在身後,容貌清麗嫵媚。
“啊啦,這是要戰鬥嗎?”她抬起袖口,輕輕掩住半張臉,露出的眼睛閃過血腥的笑意,空氣頓時變得潮濕陰冷起來,“好孩子不可以打架呦~”
玉章的動作瞬間一滯,本來還想試探一下的心思也沒有了,隻好無奈地無視比他還好戰的橋姬,然後轉過頭心平氣和地對夏油傑說:“將來你來四國的時候,可以到我們八十八夜行做客,到時候再好好切磋一番。”
居然沒有借機二打一?夏油傑用奇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突然發現這家夥搞不好隻是單純的嘲諷臉+腦子有病吧?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微微頷首,重新變得溫和無害,至少看起來溫和無害。
玉章本來就是參加完奴良組的聚會之後,返回四國的路上發現了這裡的騷動,現在一切結束,自然繼續向南趕路了。
同樣想要去南方的小惠拒絕了和他們同行,離開之前,猶猶豫豫地站在夏目貴誌身前:“玲子姐姐…葬在什麼地方?我想去再看看她。”
夏目寫了一張紙條遞了過去,彎下腰平視著她的眼睛:“如果你旅行路過的話,可以過去看看,我想外婆一定會很高興見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