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溪深深地閉上了雙眼,眼淚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
再睜開時,淚光之下殺意畢現。
柳詩嫿似是預感到了什麼,冰寒涼意自腳底迅速攀上她的後脊……
溫溪用蒼白的指尖劃過柳詩嫿的臉,“從第一次見到你時就感覺到了,你是一個特彆要強的人,要強本是好事,能催人上進,但要強太過頭了,那就是利欲熏心,你其實也沒有多愛趙韞吧,不過就是想通過它證明你的能力和優越感。”
“本來,如果我的珠珠沒有死,今天說不定我真的能放你一馬,但是現在,比起回家,我更想讓你死!”
“不……不不不!!!”柳詩嫿回過神來後開始瘋狂地尖叫掙紮。
“溫溪!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不是說好了條件嗎?你不能反悔!我真的知道回去
的辦法,現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如果我死了,你就永遠彆想再回到你的世界見到你的父母!”
溫溪看著發狂的女人,冷漠地後退幾步,“你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我可從頭到尾都沒同意過,和你鬥了這麼多年,我多多少少也算了解你,你說的話有幾句我能信?所以你憑什麼讓我相信在我放了你以後,你這個所謂的秘密到底是真是假?”
說著溫溪站起身,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袖,“同理,你也千萬彆信我在你說了秘密後會遵守諾言放了你。本來我還好心想給你個痛快,特地給你弄來了那藥,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如果你死後能回到我們的那個世界,真誠的希望你能改過自新,重新做個人吧!”
柳詩嫿見自己所有的希望盤算全部落空,頓時整個人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死亡的恐懼蔓延至她的全身。
她和溫溪的情況不一樣,她從前瞞了溫溪,真真假假沒有說全,溫溪隻是睡夢之中醒來後便來了大召。
而她在前世是早已死亡了的,出了車禍,她的意識靈體曾親眼見過她那被貨車碾得慘不忍睹的身體,也目睹了自己被火化下葬的全過程,她有種特彆真實的預感,要是這次死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重活一次了,更沒有回到二十一世紀的可能了……
這些思緒幾乎將柳詩嫿逼瘋了,最後僅剩的那一點理智都沒有了,她開始尖利的咒罵溫溪,什麼難聽的就揀什麼罵。
溫溪也不惱,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瘋瘋癲癲的女人,轉身離開。
推開殿門跨步出去,外麵遠遠候著的宮人們見狀忙都上前來。
溫溪看向以祥生為首的眾內侍,冷漠地吩咐道:“差不多了,你們進去送淑妃上路吧,不過哀家變了個注意,不打算讓淑妃喝藥了,使帕子捂了口鼻了事了罷。”
祥生微楞一瞬,但並不多言,低下頭去和溫溪行禮應是,一揮手帶了身後的幾個內侍進殿而去。
華麗而厚重的殿門緩緩合上,裡麵的尖叫怒罵被阻隔,隱隱約約再聽不清,就像將兩個世界徹底隔離開來……。
溫溪站在儲秀宮的庭院廊下,抬頭向外望向天空,落日餘暉
將將西邊的天兒燒得通紅,似也蒸騰了那燥人的熱意。
翠穀和芳苓來到她身邊。
溫溪扶著翠穀的手跨出了儲秀宮的大門,沿著宮牆慢慢地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溫溪在沉默中忽然開口,“你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芳苓和翠穀都是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卻無人敢回答。自儲秀宮出來,他們就感覺到了主子的情緒不大對。
還是翠穀性子活潑些,說道:“娘娘的閨名奴婢們恁的敢直呼。”
溫溪一聲輕笑,也不為難她們,眼神幽怨放空,望著天邊的某個方向,自問也自答。
“你們知道嗎?溫曦,我叫溫曦,姓溫,名……曦。”
“……是,娘娘”
“翠穀你想家嗎?”
“奴婢雙親都不在了,但有時也會想,。”
“我也想家,有時特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