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教育(2 / 2)

後頭的幾個字翠穀慌忙打住。

溫溪已經笑著,朝翠穀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了。

翠穀湊上前去。

溫溪一把捏住了她臉上的奶膘,這小姑娘今年隻有十七,臉上還

有未褪的嬰兒肥,捏起來格外襯手。

翠穀是溫溪上一個陪嫁侍女代梅家人出宮後溫五再送進宮來的,據說是幼年時便被溫五所救收養著,溫溪說著丫頭機靈忠心,據說記性超乎常人的好,且性子活潑,在宮裡伴她也是不錯的。

小丫頭進宮還滿兩年,忠心倒的確是真,隻奈何溫溪身邊兩個老人芳苓和林秋娘太能乾,溫溪也不會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披甲去打宮鬥的頭陣。

所以翠穀剩下能做的也就是著陪溫溪解解悶。

這讓小姑娘滿身為主奉獻精神沒處施展。

“那你說說,淑妃說的那些事兒是我乾的嗎?”溫溪順手又叉起一塊桃子塞進翠穀的嘴裡。

翠穀囫圇嚼了幾下,飛快下咽,激動答道:“當然不是,我與芳苓姐姐還有林姑姑都是娘娘身邊最親近得力的,娘娘做過什麼沒做過什麼奴婢最是清楚,分明是淑妃那狐媚子做的太過,連老天爺都看不過眼,這才讓她遭了報應。”

其實翠穀是想幸災樂禍趙韞和柳詩嫿狗男女遭報應,但終歸是沒那個膽子罵趙韞。

“既不是我做的,這不就結了,還怕什麼。我前腳才剛從儲秀宮離開,後腳便讓儲秀宮看守的人說不出話來,這不明擺著告訴旁人,這裡頭有貓膩,太後做賊心虛了嘛!”

翠穀猶如醍醐灌頂,“娘娘說得甚是,奴婢怎的就沒想到這些!”

“不過……”翠穀的小臉有嚴肅起來,“還是不能不防,萬一要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說不定不明真相的百姓還真以為是娘娘乾的呢!還有若是後世史書也這般寫,豈不是身後百年都得糟心?不成!”

“娘娘仁善,不忍要了他們性命,不若……便讓他們無法開口言語吧,我奴婢和祥生哥已經去打聽好了,都是不識字的粗使雜役,隻要他們無法開口……”

溫溪笑得花枝亂顫,幫翠穀頭上歪斜的發簪扶正,“小姑娘年紀輕輕,想得倒還挺多的,寶貝兒,你聽說過一句話嗎?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似懂非懂的搖搖頭。

溫溪鬆開了捏人臉的手,整個人舒適的攤進軟枕裡,“意思便是,這天家上一代的紛爭,最終贏家是我,我兒子做了皇帝,將來後世人

看到的史書裡,即便淑妃現在在民間有豔絕天下的美稱,百姓又沒見過她,我說她是個醜八怪,將來她是美是醜必定紛爭不斷。”

“現如今,朝中為遮掩醜聞已經達成共識,將來史書之中記載的,必定是大召嘉帝早崩於心疾,其寵妃柳氏殉葬。即便有皇後溫氏設計毒殺嘉帝的聲音,那也隻在於野史之中,到那時,你家太後我老早閉眼蹬腿不知今夕何夕,反正聽不到的,管他那麼多作甚!”

“至於現下,在我跟前,他們就算有意見也都得憋著,敢在我背後說的,就要做好小命不保的準備。就算是真的走漏了出去,誰又敢來審問我?有證據嗎?到頭來不過就是若乾年後一則鄉間野史罷了,總歸我既聽不到,又何必自尋煩惱,現下我要忙的事已經夠多了。”

翠穀瞪圓了眼睛,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居然還能這麼理解!

溫溪朝翠穀招招手,使她湊近了來,在她耳邊支招,“若你真想找點事做,那便給這些人使點銀子罷,人呐,天性便是利己的,威逼永遠都沒有利誘來得好使,這座深宮之中,沒有一個人是活得容易的,都已經是些最卑微的人了,咱們又何必再去作踐他們。”

翠穀聽得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最後愣愣發問:“那……要是使了錢財後有人猶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溫溪笑笑,“那可就再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活命的機會已經給過他們了,若是個聰明的應當都是懂的,既給了銀子便是要叫他們閉嘴,便是買賣,還得錢貨兩訖呢,再要敢出去胡言亂語,那純粹就是與我作對,不打算要命了,咱們便也不用再發善心了。”

翠穀眼中驀地蹦出亮光,一臉崇拜的望著溫溪。

溫溪拍拍她的腦袋,就像哄一隻毛茸茸的小狗,“我妝台匣最底層的暗格中還有些散銀,你拿去找那些人,這活就交給你乾了,去吧!”

“奴婢遵命!”

翠穀一骨碌起身告退,兩眼都是激動的光,滿滿的孺慕和崇拜,背影都充滿了活力。

林姑姑說的果然沒錯,娘娘瞧著淡然不理世事,其實心中自有萬千溝壑,她要在娘娘這兒學的尚有許多許多……

而溫溪,看著小姑娘振奮遠去的背影,鼓著腮幫子長舒一口氣。

不容易啊……青春期的心理教育必須要重視起來,中二少女樹立正確的三觀尤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