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嶽總他總在打臉(1 / 2)

對嶽淵渟來說,讓他低個頭比登天還難。

他還是第一回跟彆人道歉,彆彆扭扭的,聲音也不大,道完歉之後宛如卸下了胸口的一塊大石頭,渾身都輕鬆了不少,低下頭就想抱尋覓。

然後他就被尋覓單手抵著胸口,狠狠地給推開了。

嶽淵渟一怔,一低頭,正看見尋覓一張冰冷冷的小臉蛋。

“嶽總既然知道自己不好,就不要再來纏著我了。”尋覓弧線漂亮的杏眼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他伸手,從嶽淵渟的手心裡抽走了自己的胸針,丟下一句“我伺候不起”,然後拉開門,丟下還有些發怔的嶽淵渟,走出了彆墅。

甩上彆墅大門的時候,尋覓眼前還有些發昏。

他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憤怒頂在太陽穴上,把他的腦袋燒的像是一塊碳紅的鐵,胸口處卻像是被挖了一個大洞,空落落的,門一關,他渾身的勁兒一下就泄了,往門板上一靠,茫然的盯著手上的胸針看。

好奇怪。

明明是他和嶽淵渟發了火兒,是他不肯原諒嶽淵渟,但他現在卻覺得自己好難過,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乾了一樣,胸口處也跟著乾巴巴的發疼。

“尋覓?”突然間,耳畔響起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尋覓一驚,這才記起來門口還有個人。

“需要我送你去賓館嗎?”嶽峙言像是壓根沒看到他們之間的矛盾、沒聽到他們之間的爭吵一樣,將紳士風度貫徹到底:“我順路。”

尋覓勉強提起力氣應付,衝嶽峙言笑了一下,沒有拒絕,上了嶽峙言的車。

他還有話想問嶽峙言。

嶽峙言也比尋覓想象中的要通曉人心,他們才一上車,嶽峙言就主動挑起了話題:“我以為你知道我,才會來赴約的。”

尋覓胸口還是空落落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悶悶的回了一聲:“我不知道。”

他在此之前,壓根沒想過嶽淵渟會跟嶽峙言認識。

尋覓又想,這麼明顯的兩個人,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我跟嶽淵渟是堂兄弟,他的父親是我父親的哥哥。”嶽峙言簡單解釋了兩句:“我們兩個因為家庭原因,關係不是很好。”

尋覓的小嘴兒張了張,想問什麼,又覺得都

是人家家事,他也沒什麼好問的,人家也不是刻意隱瞞,嶽家的人物關係有心的人都能探查出來,是尋覓自己孤陋寡聞罷了。

嶽峙言見尋覓沒有問,也就沒有再說,把尋覓送到了賓館下麵。

尋覓禮貌性的跟嶽峙言道了彆,他下車回去之前,嶽峙言搖下車窗,喊了他一聲:“明天幾點簽合同?”

尋覓怔了一下,沒想到嶽峙言會這麼問,愣愣的點了點頭。

嶽峙言薄唇一勾,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明天再約時間”,然後就關車窗開車走了。

嶽峙言走了之後,尋覓才打車去了楚刀家。

他謹慎慣了,畢竟也算是個小流量,住賓館不□□全,怕泄露信息,也怕被偷拍,不過他剛才上車的時候意識渙散,沒跟嶽峙言說地址,乾脆就順著人家到賓館了,反正再打車去楚刀家也是一樣的。

從賓館到楚刀家一共就十幾分鐘的車程,尋覓到了楚刀的家裡才真正的放鬆下來,他疲憊的脫下鞋,換下衣服,鑽進楚刀家裡的洗手間裡洗了個澡,打開空調,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可樂,長長的灌下去一口,然後倒在了楚刀的沙發上。

楚刀家的沙發很軟,人一倒上去像是要陷下去一樣,尋覓躺在軟軟的沙發上,突然記起來他上一次投奔楚刀的時候,楚刀就窩在他對麵打遊戲,他坐在沙發裡,跟楚刀說想過來住一段時間。

然後他就被楚刀拐去拍戲了,又在村子裡遇見了嶽淵渟,這一係列的事兒像是電影一樣在他腦袋裡過了一遍,各種關於嶽淵渟的畫麵像是翻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裡翻過,他的腦袋裡像是有一個二十四小時的放映機,一會兒往前卡帶,一會兒往後播放,他昏昏沉沉的卷著靠枕,就這樣睡了過去。

恍惚間,尋覓夢回到了小時候。

他已經快記不清小時候的樣子了,記憶裡就是和母親一直搬家,搬家,搬家,從很遙遠的地方搬到更遙遠的地方,母親的床頭常年放著一個包,裡麵裝著各種要緊的東西,經常會偷偷帶著他從新租的房子裡離開,等到他後來長大些了,媽媽身體也不好了,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地方定居。

他夢回到了小時候,媽媽帶著他在臨時租住的小

出租屋裡,外麵有人敲門,問他們在不在家,媽媽關了燈,帶著他躲到了床底,和他說,千萬不要出聲。

外麵的動靜窸窸窣窣的,一直都沒有安靜,像是有人一直在門口走,皮鞋踩在瓷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耳朵邊上還有手機的聲音,尋覓恍惚間睜開眼,從沙發縫隙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腦袋還有些發昏的接通。

“喂?尋覓,你現在在哪。”電話那頭,楚刀的聲音顯得有點嚴肅:“你看新聞了嗎?”

尋覓一個激靈,醒了。

他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回頭看了一眼窗外,才發現天光大亮,顯然已經是早上了。

他居然一覺睡了這麼久。

“在你家呢,什麼新聞?”尋覓捏了捏眉心,一開口,聲音都嘶啞的要命。

“你自己上微博上看吧,我剛下飛機,也才看見。”楚刀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反正也跟你沒有太大的關係,就是鬨得挺大的,我怕把你也扯進去。”

尋覓詫異的應了一聲,掛了楚刀的電話,才剛掛電話,他就看見自己手機上麵居然有十幾條未接來電,把尋覓嚇了一跳,他翻過去,發現是老管家的。

猶豫了幾秒,尋覓沒有給老管家打過去,而是先去看了楚刀說的微博。

他才一點開微博,就被微博上鋪天蓋地的題目給震到了。

“囚禁?當紅男星被困彆墅,保鏢守門不讓外出,渾身是傷為哪般?”

在往下翻,屏幕上是譚任放大的臉。

昔日譚任也是個出門糊三層粉的小鮮肉,連耳釘都要閃閃發亮,不過現在照片上的這個人卻滿臉慘白,神情萎靡,更關鍵的是,譚任的臉上帶著很明顯的新傷,有很清晰的巴掌印,尋覓看一眼就知道這是真的被打過,化妝化不出這個效果,再往下看,是譚任的文字自述。

“大家好我是譚任,看過我作品的人應該都知道我是誰,不自謙的說,我也算的上是有一些粉絲基礎的明星,在大家眼裡,我生活在紙醉金迷的娛樂圈裡,過著物質豐富的生活,但是實際上,我的生活就是一灘爛泥。”

“我每天都被迫做很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不斷地在所有人中間遊走,為了能夠安穩的活下去,一直揚著笑

臉去討好彆人,但是哪怕我已經足夠小心了,卻還是沒有用。”

“前段時間,我的經紀人要求我馬上停止拍手裡的戲,坐飛機回到A市,我問是什麼事,我的經紀人並不肯告訴我,因為合同的關係,我沒辦法忤逆我的經紀人,而且我以為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就立刻坐飛機回來了,但是我沒想到,我回來了之後,我的經紀人未經我的同意,直接把我送到了一個彆墅裡麵,將我嚴加看管起來,在彆墅裡,我碰見了山嶽的一些高層,在彆墅裡發生了很多我無法接受的事情,我的身上受了很多傷,我一度活不下去了。”

“幸好,在不幸的事情發生之前,我的朋友接到了我求救的電話,跑來彆墅偷偷把我帶走了,給了我一條命,我被救出來後,覺得這個圈子不能再這麼亂下去了,我已經這樣了,希望接下來的人,接下來進入圈子的朋友不要再不要再踏進山嶽這個火坑裡。”

“遭遇到這種事的人不隻有我一個,我也不是第一個,但是我希望我是最後一個,同樣的,我希望之前遭遇過類似於我這樣的事兒的朋友也能站出來,給圈子敲一記警鐘。”

譚任這一串“自白”幾乎與“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無異了,他這新聞才一跳出來,山嶽集團的官微就直接淪陷了。

而且在譚任的微博之下,許多人都開始@尋覓,因為尋覓前段時間跟山嶽鬨解約的時候動靜也不小,很多吃瓜群眾都不知道尋覓為什麼要在事業上升期的時候解約,以至於這事情一翻出來,一些人就仿佛明白了什麼,全都跑到尋覓的微博底下來,還有很多評論在下麵帶節奏,把山嶽的股東挨個兒拎出來,還翻出來了各種各樣的黑料,真真假假的在評論底下飄著,一時之間半個微博都沸騰了,據說警方也介入了,估計要不了多久,這股火就會燒到嶽淵渟的身上。

現在評論裡已經有人把嶽淵渟扒出來了,而譚任明麵上不提嶽淵渟的名字,但口口聲聲說是“山嶽高管”,大家扒來扒去,自然都落到了嶽淵渟的腦袋上。

除去這些吃瓜群眾們的話之外,還有很多營銷號也都跟著轉發了譚任的微博,並且在自己的微博上發出了各種

各樣的看法,一時之間微博熱鬨繽紛,熱搜掛在上麵,熱度爆炸。

尋覓的微博算不上是淪陷,頂多算得上是風口浪尖上。

畢竟從譚任那若有若無的暗示中,尋覓也是一個受害者,譚任把尋覓也打造成了一個受儘了委屈,然後艱難脫困的小流量。

尋覓在看到微博的內容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他盯著手機看了片刻,隻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響,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譚任這是在曝光山嶽,把山嶽架在了火上烤。

入圈這麼多年,直接跟公司撕逼,並且把這些事都主動說出來的藝人,譚任還是頭一個。

他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山嶽要摔大跟頭了,這樣的事情出來之後,山嶽肯定會被整頓,到時候嶽淵渟首當其衝,雖然整個山嶽還有其他的一些股東,但是嶽淵肯定才是損失最大的哪一個。

尋覓越想越心慌,下意識的拿起手機給老管家打過去了一個電話,他的手機才一打過去就被接通了,老管家那邊的語氣略顯慌亂:“尋先生,您在哪兒呢?嶽總在您身邊嗎,嶽總不知道去哪兒了,我一直打不通嶽總的電話。”

頓了頓,老管家又說:“從昨天晚上開始,嶽總就失蹤了。”

——

尋覓聽的手心都跟著發黏。

這種關鍵時刻,嶽淵渟去哪兒了?

昨天他從彆墅裡出來的時候,嶽淵渟還好端端的留在家裡啊。

電話那頭的老管家還不知道嶽淵渟裝傻的事情已經敗露了呢,更不知道尋覓已經跑到楚刀的家去住了,心急火燎的追問尋覓嶽淵渟在哪兒。

尋覓也不知道嶽淵渟在哪兒,他沒說昨天晚上自己跟嶽淵渟吵架了,就說自己現在在朋友家,老管家那頭似乎忙得要命,聞言也沒來得及多問,說了一句“有消息聯係我”後,就掛斷了尋覓的電話。

尋覓才掛斷電話,正猶豫著要不要給嶽淵渟打個電話問問呢,突然聽見外麵有人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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