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掛了電話後,才記起來剛才一時情急,答應的太快,沒問過旁邊的嶽淵渟。
雖然要去做個體檢,看看需不需要捐骨髓的是自己,但是他旁邊就杵著一個嶽淵渟,他要是不跟嶽淵渟說上兩句,嶽淵渟一會兒能直接讓司機開車回醫院,病房門都不讓他出。
掛了電話後,尋覓趕忙回頭來哄嶽淵渟:“一會兒我要去一趟另一家私人醫院,那裡有個得了白血病的女孩子需要我去做一個配型,用不了多久。”
嶽淵渟臉上沒什麼表情,端端正正的坐著,像是沒聽見一樣。
“不會耽誤多長時間。”尋覓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嶽淵渟的手背,側過身子,低聲說:“人家還小呢,醫生和我說她才十歲,小妹妹,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好的生活,我就去幫幫忙,現在科技都這麼發達了,就算是真的要捐骨髓也沒什麼大事兒,更何況,還不一定是我呢。”
“等等。”嶽淵渟突然揪到了某個不太對勁的點,他眉頭緊蹙了片刻,才問:“他們是怎麼找上你的?”
尋覓把他媽媽的病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又說那位小姑娘和他媽媽匹配,所以人家才會找他過去試一試。
萬一匹配上了呢?那可是一條人命。
尋覓想起他之前為了給他媽媽找合適的骨髓的事兒,那時候他滿世界找人,所有醫院都去找過,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找到,他記得那時候自己宛若大海撈針一般的無力感,遇到了同樣遭遇的人,他總想去試試。
嶽淵渟隱約間覺得哪裡不對,但已經走到這兒了,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看尋覓的樣子是肯定要去,尋覓性子雖然軟,但骨頭硬,真決定了什麼事兒是拉不回來的。
他既然改變不了,那不如就從這件事兒上撈點油水。
嶽淵渟的商人本性又開始發作,他微微措辭了幾秒,才說:“要去也可以,但是你要去做匹配,肯定要耽誤時間,明天跟眾星的簽約可能也要被耽誤。”
尋覓完全沒意識到嶽淵渟那點暗戳戳的小手段,他一門心思記掛在那個女孩身上,嶽淵渟同意了,他就去催嶽淵渟,叫嶽淵渟現在就帶著他去那家私人醫院。
那家私人
醫院並不遠,也就半個小時車程,嶽淵渟心裡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沒想太多,反正他跟尋覓一起過去,在他眼皮子底下也翻不出來什麼浪花兒。
等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時間都走到淩晨兩點多了,尋覓困得睜不開眼,被嶽淵渟攬著腰帶下了車。
外麵悶熱,沒有車裡涼爽,尋覓揉了揉惺忪的眼,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嶽淵渟帶著他進了私人醫院的門,醫院裡的醫生等了他們許久,見到尋覓的時候還有些愣神,似乎是沒想到電話那頭的“白先生”居然就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演員尋覓。
嶽淵渟被他們打量的眼神看的戾氣漸生,冷聲丟下一句“還不馬上抽血檢查”,然後又提出要去看看那個小女孩。
醫生自然應允,迫不及待的帶著尋覓去檢查了,又讓護士帶嶽淵渟去看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正躺在病床上,頭發都掉光了,正在哭鬨,說要爸爸,旁邊有一個四五十歲婦女模樣的人在哄,但也哄不住。
十歲左右的年紀,正是能鬨騰的時候,又被病痛折磨,心智不太成熟,隻會用哭鬨發泄自己的委屈和難過,旁邊的婦女哄了幾句,大概是看哄不住,也有點急了,大聲罵那個女孩。
“哭?你哭什麼哭!天天就知道哭,一直都是我伺候你,跑這麼遠來給你找親戚,給你做飯,我是你親媽嗎?一個月就給我那點錢,我還得跑這麼遠,彆哭了!憋回去!”
中年婦女吼到一半,聽見嘎吱一聲,回頭一看,嶽淵渟推門而入。
嶽淵渟神色冷淡眉眼裹著寒意,這婦女又極會看人臉色,一看嶽淵渟就知道嶽淵渟不是一般人,趕忙站起身來,衝對方有點討好的笑了笑,又有點心虛的瞥了一眼正在哭的小姑娘,然後才問:“請問您是哪位?”
嶽淵渟拿下巴點了點那個小姑娘,問:“她的監護人呢?我有些話要和她的監護人說。”
他一眼掃過去,就知道這個中年婦女是個保姆,但從穿戴和行為舉止上就能看出來受教育程度不高,而床上這個小姑娘,雖然生病了,但是被養的十分好,而且能住在這裡,顯然是富人家的孩子。
“你說她爸爸媽媽噢?造孽哦,她爸爸媽媽
不管她的,她生病之後也不來看,以前在...在我們家那邊就不管哦,後來是她遠房的一個哥哥帶著她來這邊看病的,她哥哥平時工作忙,也不怎麼來看她,之前聽說找到捐獻者了,她哥哥趕忙跑過來一次,但是沒等到人,她哥哥就又走了。”
說著,保姆才反應過來:“哦,對,你是誰啊?”
“我是來匹配骨髓的,如果能夠匹配上的話,我們會捐獻骨髓。”嶽淵渟模糊了一下捐獻者的身份,讓這個保姆誤以為自己是來捐獻的,然後和她重點聊了聊這群人是怎麼找上尋覓的。
但可惜,這個保姆知道的不多,她本來是B市人,是這個小姑娘的主人家的保姆,本來就是照顧人的,但是沒想到這次居然要跨市跑到A市來,她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嶽淵渟又問她的主家平時對她怎麼樣,她就把自己知道的主家的消息全都抖落出來了。
是一戶姓朱的人家,單聽保姆的描繪,嶽淵渟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