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覓請嶽峙言上門吃飯的時候,心裡十分忐忑。
他覺得嶽峙言應該也不會同意的,畢竟嶽峙言跟嶽淵渟的關係明擺著十分不好,但是如果嶽峙言不上門吃飯的話,嶽淵渟恐怕也不會放他出去跟嶽峙言一起吃飯,所以兩麵為難,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嶽峙言:“要不要來我家吃飯?我們聊一聊關於白冉的事情。”
嶽峙言在那頭答應的十分利索,還問尋覓:“要不要我帶什麼食材過去?”
尋覓吞吞吐吐的低聲說道:“那個…不用帶食材過來啦,嶽淵渟說他要出去買呢。”
電話那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足足過了三五秒鐘,嶽峙言才在那頭回話。
“他會做飯嗎?”嶽峙言輕輕地“啊”了一聲,像是有點期待似的說道:“那我馬上到。”
尋覓:…
你們這對堂兄弟的相處模式我是真的搞不懂。
明明都相看兩厭到這個地步了怎麼還要聚到一起去啊!
一起吃飯不會覺得難受嗎?
而嶽峙言顯然不這麼想,甚至言語中還帶著一點說不出的興奮,問了尋覓地址之後立刻就來了,尋覓盯著手機掛斷的頁麵想了一會兒,嶽峙言的興奮可能不是來“吃哥哥做的菜的興奮”,而是“讓我來看看你嶽淵渟能做出來什麼東西”的興奮。
俗稱:看好戲。
尋覓一言難儘的收起了手機,轉頭走向了廚房。
嶽淵渟正在廚房裡對著一大堆食材大展身手,菜刀剁的飛起,看起來好像是成竹在胸的模樣。
尋覓不會做飯,他早些年都是在學校吃食堂的,看嶽淵渟這菜刀舞起來的架勢還挺唬人,他從外麵進來,跟嶽淵渟說:“嶽峙言說他一會兒就過來了,你需不需要我給你打下手。”
正在緊急百度飯菜怎麼做並且瘋狂下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砍什麼的嶽淵渟:…
做飯好像比做冰淇淋稍微難那麼一點兒。
“不需要。”尋覓還沒走近,就看見嶽總微微抬手,頭都沒回,風輕雲淡的比劃了一個手勢:“你去外麵等著,最多半個小時,一定好。”
出於對嶽淵渟的盲目信任,尋覓沒多問,直接就出去了。
尋覓出去之後,嶽淵
渟飛快拿出手機,給最近的私房菜打過去了一個電話。
嗬,真正的霸總,都不需要動刀,這些菜就會自己出現在他麵前。
這,就是金錢的魅力。
——
從廚房出來,尋覓洗漱了之後,又去了一趟客房。
嶽淵渟把白冉放到了一樓的客房裡,尋覓走進去的時候,白冉還在裡麵睡覺。
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覺都比較多,往床上一倒,睡得昏天黑地的,她還穿著從醫院跑出來時候穿的那一身病號服,嶽淵渟為了避嫌沒有給她換衣服。
白冉身子骨單薄,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整個人都陷進柔軟的被子裡,客房裡的窗簾很厚重,整個臥室裡都很安靜,隻有白冉的呼吸聲。
她睡得很熟。
尋覓不想吵醒她,就稍稍退後了一些,想讓白冉安靜睡覺,但是尋覓才退後了幾步,就聽見床上的白冉哼了兩聲,然後看見白冉自己坐起來了。
“哥哥?”白冉昂著小臉蛋,眼睛還有點睜不開,說話的時候有些口齒不清,看著尋覓,模模糊糊的說:“你醒啦,幾點啦。”
尋覓看了一眼手機。
現在都是中午時候了。
“十一點了。”尋覓跟白冉說。
白冉就自己從床上爬起來,一邊爬起來一邊打哈欠:“我很久沒睡到這麼久了,哥哥,我們今天要回醫院嗎。”
“你不想回可以不回。”尋覓對她說話的語氣格外溫柔:“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回,你不願意的話,可以再在這裡待一天,或者,你想去外麵玩兒嗎?”
“我可以去外麵玩兒嗎?”白冉正走下床,穿上拖鞋,纖細的腳踝踩在拖鞋上,淡淡的青色血管顯得尤為明顯,她有點期待,又有點不好意思:“可以嗎?會不會給你添很多麻煩?我表哥...嶽峙言哥哥也不一定會讓我去的。”
“可以的。”尋覓舔了舔發乾的唇瓣,輕聲和她說:“你先去洗漱,一會兒嶽峙言就要來了,我和她說。”
白冉一笑,露出來兩排小牙齒,她踩著拖鞋自己進洗手間去洗漱,尋覓看著她的側臉,發現她的某一個角度長得格外像去世的母親,尋覓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勉強克製了一下自己的念頭,轉頭出了客房,去到了客廳裡。
他在肚子裡打腹稿,想著一會兒跟嶽峙言怎麼說。
雖然嶽峙言跟白冉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他要把人帶走,那也得經過嶽峙言的同意,畢竟現在嶽峙言才是白冉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