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季節,燥熱難當。
她下車很乾脆,卻沒有離開,隻是站在車門口——她怕白新萬一不舒服,她來得及進去。
悶熱的夏風好似直往程季青心口吹,車離旁邊灌木叢有一米距離,她就站在中間空地。
手機震動,她低頭發現還是唐佳發來的消息。
【如果處理不了可以聯係我。】
程季青正在氣頭上,打字道:【處理不了,你來接她。】
唐佳:【?說說情況。】
程季青:【打起來了。】
唐佳:【?】
唐佳:【那我不去了。】
程季青:【?】
唐佳:【我也打不過她。】
“……”
什麼叫也?
就算打起來,她能輸給白新?
就這麼個除了嘴硬,渾身上下隻剩‘弱不禁風’四個大字&#ga?
程季青仰天做了個深呼吸,懶得多說,白新和唐佳是朋友,總不會不管。
她發了個定位:【她不太舒服,不確定是發情期還是後遺症,你來接吧。】
消息剛出去,聽到另一邊的車門被打開。
程季青沒回頭,但耳朵不受控去聽著腳步聲,白新朝她走過來。
她不知該什麼表情,剛才白新那些話確實讓她不舒服。
她不敢保證自己多乾淨,可也沒有白新說的那麼臟,接觸了這麼多次,白新居然還這麼看她。
她什麼樣的人?
程季青回憶剛才和白新在車裡的話,還是沒想到該怎麼懟回去,心裡更不爽了。
手背帶著點疼。
她垂下頭,皮膚上還有印,燈光不好瞧不著青了沒。
白新的腳步停下來,她的注意力也停下來。
暖風吹來醉人的酒味,吹來白新淡淡的嗓音。
“程季青。”
程季青默了默,微微側身,白新站在後視鏡旁,細瘦勻稱的手臂撐扶在上麵。
她聽見白新問她:“那你又當我什麼人?”
昏黃路燈下,女人並未掩飾不適的表情,連聲音聽上去都沒有剛才冷。
也或許如此,程季青的情緒緩和幾分,語氣倒沒有軟下來:“反正跟你看我不一樣。所以我到底怎麼了至於你把我說成這樣?要麼你說說明白?”
白新穿著黑色連衣裙,露出一字鎖骨,因為呼吸不勻,鎖骨在光影下分外明晰。
白新看著她一字一句,聽程季青那態度,聲音又冷下來:“難道你沒騙我,難道沒和秦語芙去看電影,難道不想和她結婚?難道……你沒有標記我?”
這不是想兩頭占又是什麼?
最後一句,她說的極慢,每一個字都盯著程季青的表情。
今天大概是白新有史以來,跟她說話最多的一次。
程季青卻忽然覺得,白新不說話挺好。
程季青氣笑了:“……誰說我跟秦語芙去看電影了?誰想跟她結婚?白小姐,你講點道理?”
她思緒轉到白新最後一句,她道:“第一次標記我是有責任,但我們都算是受害者吧?而且我也沒說不認賬……再說,後麵的不都是你主動……”
程季青與白新四目相對。
‘抱我,讓我標記’後麵的話,她一時卡在喉嚨裡。
然後發現不自覺的,話題好像被她換了個方向。
白新道:“我主動什麼?說說看。”
把程季青的話還回去。
程季青:“……”
她佛了,要不爽大家一起不爽:“主動抱我,讓我標記的,難道不是白小姐你嗎?”
聽完,白新令人的驚豔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來,魅中帶著危險,她冷笑一聲,臉頰露出蜜裡淬毒的梨渦:“那我又是為什麼會這樣?”
程季青:“……”
又回到她的深水區。
為什麼?不就是誘導劑的問題麼?撇開這點,所謂標記後遺症,還不是因為她在彆墅第一晚,把人睡了的原因麼?
程季青一下泄了氣。
理由可以有,但她要了白新第一次也是真。
“當初信誓旦旦要負責任,現在連提都不敢是嗎……”話沒說完,白新突然沒站穩,踉蹌往下跌。
她及時扶住了後視鏡,堪堪站穩。
但程季青還是第一時間箭步過去,將人腰一把托住,懷裡的人燙的不像話。
百合香淡而嫵媚,伴著酒味兒,彆樣惑人。
程季青垂眸,見人臉色越來越差,她的火氣滅了大半,歎口氣:“不舒服激動什麼勁……行了行了,我吵不過你,先上車再說。”
程季青打開門,把人扶上車。
程季青沒去抓白新的手,但是把手放在腿邊上,人也坐的近。剛才鬨了一下,但她也是受的無妄之災,背了無辜之名,她不想低頭太痛快。
儘管在白新麵前,她已經主動,被動的低了很多次。
程季青望著前麵的擋風玻璃,看了幾秒,讓自己的心情平和下來,然後說:“我也沒說現在不負責了,我要是不負責,這幾次跟著你跑做什麼?”
這是實話。
除了保命,負責的成分也是有的。
不僅白新是第一次,白新也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發生關係的女人。
白新聞言,抬眸看她,剛才站那一會兒,力氣用的差不多了,說話也沒精神:
“那你打算怎麼負責?”
程季青問:“你想我怎麼負責?”
白新問:“什麼都行?”
“都行。”程季青想了想,補了句:“不過我賣藝不賣身。”
氣氛沒剛才那麼僵了,語氣也就沒那麼嚴肅。
白新眉頭動了動,盯著程季青沉默兩秒。
那她如果就是想要身呢?
白新沒有說出來,她不是發情期,但這種標記後遺症比發情期也好不到哪兒去,隻是信息素不會那麼容易溢出來。
可程季青對她的作用是一樣的。
她忽地想起程季青替她揉脖子的時候,程季青的體溫總是比她涼一些,手指也是——
她感覺自己的兩個腺體在輕輕跳動。
白新目光不自主落在程季青的被牛仔褲包緊的腿上,而後移到右手。
修長漂亮的手指,指甲平整而光滑,美中不足的是,手背泛著顯眼的紅色,還有幾個明晰可見的咬痕。
她剛才咬的這麼重麼?
白新抿了抿唇,方才下口的時候她怎麼想的呢?白新有些意識到什麼,那念頭又忽然收回去,所以暫時沒有想的很明白。
最重要的原因是,那痕跡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緩緩開口。
“真的負責?”
“隻要你提,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
說負責就負責。
白新看著那隻手,說:“那我想好要你怎麼負責之前,我需要——”
“你再安撫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