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青幾乎是抱著白新倒下的。
她的手墊在白新後背,另一隻堪堪撐在白新腿邊,穩住身體平衡。
她震驚的看著白新,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白新望著她的眼睛又重複一次:“程季青,跟我結婚。”
是偶像劇中情到濃時的軟語。
但程季青此刻隻有心慌,以及一種荒謬感。她的心慌源自於白新筆直的眼神,那雙眼睛告訴她——白新不是在開玩笑。
因此她的心臟像被人拎起來,不由得提了一口氣。
她不敢落下去,怕驚壞的氣息讓白新看了笑話。
她畢竟是演員,臨場反應極快,她將這樣的慌亂掩飾的一乾二淨。
“你是不是燒壞了?”
白新看著她:“你摸摸看?”
程季青:“……”
她想,白新是真的把她當成正人君子了。
“白小姐,我可說了,賣藝不賣身。”
程季青儘量用散漫的語調,緩解這種奇怪的氣氛。
她說完從白新後背把手抽回來,然而下一瞬間,白新在她後頸領口的手指,順著那白色衣領往下滑,泛紅的指頭揪著鎖骨的領口將人往下一扯——
白新的力道或許都用在手上,程季青被迫重新壓上去。
她聽到白新近在咫尺的說:“咬人的功夫,也算是……藝。”
語調拖長,帶著氣聲兒,像貓叫的尾音。
白新說話時,眼睛望著程季青的唇,仿佛能從那緊閉的乾澀唇瓣,看到那潔白光滑而有力的牙齒。
程季青也想起剛才在洗手間,把人抵在椅子上咬脖子的畫麵,耳尖泛起紅。
白新的意思是,她也可以隻要藝,不要身。
標記也是一種技術活。
她們剛在清醒的情況下進行過一次標記,白新的話讓程季青的思考十分混亂,她不知道白新突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結婚是多大的事,能隨便提?
客廳的手機又開始嗡嗡的響。
“我就當你是開玩笑。”
程季青快速抽開手,把白新細瘦的手腕拿開,站起身:“我去給唐佳開門。”
程季青轉身離開。
她步子很快,似乎是怕白新再多一句有的沒的。
結婚?
這簡直比她穿越這件事,還要玄幻。
她腦子不是很清醒了。
迫不及待去給唐佳開門。
唐佳進門的刹那聞到空氣中的味道,輕‘嘖’一聲,立馬戴上屏蔽信息素的專用口罩,白新這個等級的信息素即便很淡,也能影響等級之下&#ha。
剛進來她已經有些不舒服。
若是稍微低等的,恐怕能直接勾出躁動期。
如果不是程季青也在,這種時候,她一般是不會進門的。當然,不是要命的事,白新也不會叫她。
除非像那天停車場的事。
唐佳站進去,聞著空氣裡交纏的味道:“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說了不來,非要她來。她好像沒有存在必要吧。
程季青搖頭:“你先彆走,唐醫生,你會看腦子嗎?”
唐佳:“……?”
“你給她看看。”
“……”
唐佳一個人走進白新房間,抱著胸站在門口打量,半步不敢靠近。白新眼神往她身後瞥了眼,沒有隱藏,故而唐佳輕鬆就捕捉到。
唐佳說:“陽台去了,她讓我看看你的精神是否還正常。”
“你把人嚇著了,白總。”
白新從床上費力坐起身,唐佳也沒說上前扶,她知道白新不喜歡彆人觸碰,尤其是alpha。而且她現在也不可能靠近。
白新道:“意料之中。”
唐佳稍稍關上門,將聲音壓低,微微正色:“你明知道頻繁標記,會讓你對程季青依賴加重,為什麼還要這樣?前兩次不說,今天可不是你的作風,更凶的時候你都能忍下來,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冒險?”
以前白新遇到過更凶的情況,也忍了下來。
她以為白新留下程季青,會靠適當接觸來緩解症狀,而不是標記。
白新道:“不知道。”
唐佳:“……不知道?”
“反正就這麼做了。”白新道:“無所謂,就算不標記,我對她也一樣需要。既然這樣,不如讓我自己痛快舒服一點。”
唐佳默了默,想起今天和秦語芙碰到的事,抬眼看了會兒白新,說:“是為了身體舒服,還是心裡舒服?”
這話其實她多餘問,白新的事情除了身體之外,她一向不管的。
隻是瞧著白新自己沒發覺,所以點了這一句。
白新對程季青有占有欲。
在小南洲的時候,她就看出一些苗頭。
白新聞言,打眼掃去,沒情緒冷淡的要命。
唐佳說:“那我多餘再問一句?萬一程季青真的對你進行終身標記呢?”
就算程季青是個乾淨的好人,那也有衝動失誤的時候。
白新每一次認可程季青的標記,實際都是給程季青終身標記的機會。
萬一呢?程季青不管不顧了呢。
終身標記和臨時標記最大的不同是,omega是可能會懷孕的。
白新想到方才的程季青,被激怒的最後一秒,程季青抱著她從身後咬下來的時候,程季青惡狠狠讓她彆後悔的時候,她真的以為——程季青要對她進行終身標記。
白新脈搏波動起來。
她的小腹似乎還被人勒著,她的膝蓋有些疼,身上亦還有alpha的桃花酒香。
她說:“洗掉就是了。”
發啞,聲音極淡,輕描淡寫。
一如既往。
唐佳眼神變了一瞬,笑道:“你真是——夠狠啊。”
洗掉終身標記哪有說的那麼容易,有的人甚至會在開始清洗時就疼暈過去,因為清洗終身標記是無法使用麻醉劑的。
就好比在你清醒的狀態下,將你的皮膚剝下來。
唐佳想。
每當這種時候。
白新對自己下手也狠的時候,這個人看上去會特彆沒有感情。
白新仿若未聞。
她也在思考,她激程季青的時候,其實心裡潛意識知道程季青不是這種人。這麼多次程季青若是想,早就這麼做了。
除此之外。
——她在程季青麵前,似乎有一種有恃無恐的心態。
饒是如唐佳,還有與她聯係的那位朋友,這樣長久相識的關係,也從未讓她有過這樣的感覺。
也是程季青對她的容忍,讓她產生那樣想要試探,想要刺激程季青的思想,從而付諸於行動。
就像在車上,電梯口,洗手間。
一次次。
她讓程季青鬆手,她告訴程季青——不敢就滾。
可程季青沒有鬆手,也沒有走。
程季青對她的心軟。
程季青的容忍與退步,程季青的溫柔與好,讓她產生了一種隻能自己擁有的想法。
她希望程季青隻對她這樣。
在程季青和秦語芙見麵之後,或許這個想法就有了……
隻是她現在才想明白。
唐佳其實說的沒錯,她激程季青標記,也未必全是隻為了身體舒服。
程季青吻住她的脖子,氣息燒著她的皮膚,咬下去的時候,她的心也舒服。
她沒有體會過這種好,所以她想,程季青就留在她身邊吧。
她不喜歡共享,所以程季青隻能留在她身邊。
至少,在她需要程季青的這段時間。
…
白新揉了揉手臂,她發燒的時候身上會很酸,她看了眼唐佳問:“你去見童言希了?”
那個名字讓唐佳微微怔然,點頭:“嗯,她來搬剩下的東西。”
白新看看唐佳的臉色:“何必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