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以為提前做了準備,就放鬆了一點警惕,雖然秦家不敢下藥,可這酒的確勁兒大。

白新盯著她看了半晌,回到原位:“嗯,睡吧。”

車停在南景樓下。

前排的司機已經離開。

白新側眸去看熟睡的程季青,那張臉過於出色,雖不是驚為天人的誇張美貌,卻也能輕易攝取人的目光。

程季青沉默時,那雙狐狸眼是偏冷的,但是此刻,卻乖的不像話。

她的臉色應當很紅潤,隻是坐在旁邊亦能感受到溫度的上升。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論證,白新目光下移——程季青方才在睡夢中解了一顆紐扣。

彼時衣領微敞,隱隱露出鎖骨的痕跡。

越是隱秘,越是令人想去探究。

白新的指腹交錯磨了磨,有些發癢。

她收回目光,抬手在程季青耳垂捏了一下,淡聲叫人:“程季青。”

程季青耳朵癢癢的,被吵醒美夢,她不滿的沉了口氣,然後耳邊熟悉的嗓音響起。

“到了。”

程季青迷糊的意識也沒回來多少,在發覺自己還在車上,白新還在身邊,稍微愣了一會兒。

她頭暈的很,眼睛困得睜不開似得,從車上下來因為腳上沒力氣,險些摔地上。

白新走過去,她本身力氣就小,左手還受了傷,隻能右手去拉程季青。

“現在還覺得自己沒醉?”她幽幽道。

程季青暈的不行,還能聽到說話,堅持說:“沒醉,沒有的事。”

程季青並不是完全失去意識,走路雖然晃悠但還好歹還能自己行動,白新不用太使勁兒。

走動時還不會倒,可上了電梯在靜止狀態下,程季青便站的不太穩當。

一個不穩就要倒,白新及時抱住,但程季青力氣大,直接將她撞到電梯壁上。她的背感覺到一點涼意,程季青的額頭低下來壓在她的額頭上。

呼吸交融。

有酒的味道,也有程季青的味道。

白新的額頭一片熱意,臉頰也是alpha熱烈的氣息,她聲音微微發啞,說:“以後出去彆亂喝酒。”

程季青潛意識知道現在她們距離過近,但又有另一種模糊的像霧一樣的感受攔著她。她便沒了主見,由著身體本能喜好。

她呼吸沉了沉,已是醉酒的語氣:“我想上廁所。”

白新:“……”

值得慶幸的是,程季青還記得家門密碼。

進了門,程季青將高跟鞋踢開,歪歪扭扭的往洗手間走,在她的思維裡,程季青還未完全適應當下的環境。

當自己還在原世界的家。

白新瞧著嘴裡說要上廁所,卻走向廚房的人:“……”

她上前,把人抓住:“錯了。”

程季青說:“沒錯啊。”

這是她家,她怎麼可能錯。

白新也沒想到,喝醉酒的程季青,也會有這樣固執的一麵。

莫名覺得挺有趣。

白新怕把人憋壞了,右手牽過程季青,將人帶到洗手間門口。

“上廁所不用教吧?”這話實際有揶揄的成分。

程季青迷迷糊糊認清當下環境,是眼熟的,有點認出來,也想起來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她聽著聲音輕柔嗓音,她不自覺的‘嗯’了聲。

卻因為尾音上提,帶著點疑問的音調。

白新看了她兩秒,如漆墨的眼瞳無端深諳幾分。

她牽起程季青的手,放在程季青西褲上,拇指與食指抓著程季青的手指去摸那黑色紐扣。

白新幽幽的問:“會了嗎?”

這個時候,白新覺得自己像個教壞小姑娘的壞人。

程季青在這一刻意識恢複些正常,也許是因為生理反應,也許是因為眼前人的存在莫名的躁動。

她的呼吸微微變得急促。

程季青望著麵前的女人,桃花眼的顫動令omega無論何種神情,都充滿極致的魅力。

她有些失神。

她不說話,白新便以為她已然醉的沒了神誌,直接手一鑽,幫她解了,然後將人輕輕推進去。

再把門合上。

程季青站在門內,正好對上鏡子。

鏡中的她麵色緋紅,神情怔然,唯有心跳動蕩的難以忽視。

她的思緒一時清晰一時迷亂。

白新解開的時候,她是清醒的……非常,清醒。

-

門外,白新重重呼出一口氣,她的手撫向腰間的絲巾,她沒回去換衣服,還是白天的那套。

她的五指將絲巾緩緩捏緊,然後走到廚房拿了一瓶冰水。

顧不得疼,稍微使了點勁兒。

她需要冷靜一下。

對於一個發情期不穩定&#ga來說,這樣的程季青,很難不讓她起彆的心思。

程季青踉踉蹌蹌出來,白新都沒怎麼扶,人直接一頭躺到沙發裡……

瞧那架勢,是再也起不來的樣子。

白新走過去,攏了攏裙子,蹲到程季青跟前。

“剛才應該也學學你,拍個視頻多好。”白新喃喃道。

程季青趴著,深刻的臉型在柔軟的沙發上被壓的微微鼓起,這時候她能將那粉紅的臉色看的一清二楚。

是桃花最燦爛時的顏色。

像潮紅。

隻是嘴皮因為缺水而乾澀,看了幾秒,她伸手在那嘴皮上摸了摸,不太平整,比往常要燙。

大抵因為她的打擾,程季青睡的不安穩,很不爽快的翻了個身。

白新站起身,走進程季青的房間,從床上拿了薄被蓋在上頭。

將客廳中央空調的溫度打高兩度,然後走進客臥。

在人轉身的瞬間,程季青睜開眼。

她抿了抿被白新摸過的唇瓣,忍著喝水的衝動,又重新閉上眼睛。

緩緩吐口氣,將那燥熱與心率往下壓。

怎麼說呢?

現在她身體或許還帶著醉,但神誌是清醒的,所以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麵對剛才醉的不太清醒的自己。

譬如電梯裡,譬如廚房,還有……洗手間門前。

白新幫她解開的一瞬間,她是愣住的。

所以她乾脆就當自己現在也還沒醒酒。

方才白新摸她唇的事,也當是自己醉了做的夢。

‘砰——’

“嗷嗚。”程季青慘叫一聲,揉著摔疼的屁,股,扶著沙發邊緣直起身。

程季青嘴皮和嗓子都乾得厲害,像是要渴死了,看見桌上有一杯水,她先湊過去拿起來喝了個痛快。

冷水下肚,她終於精神一些。

然後睡前的記憶再次襲擊了她。

程季青:“……”

雖然當時沒什麼思考,可她能想起來這個過程,這就很可怖了。

一想到明天看她的眼神,她已經開始社死。

白新昨天蹲在她麵前還說什麼?拍個視頻?還好沒想到拍視頻。

真是太善良了。

程季青扶著腰坐起來,客廳隻有一盞照明燈,比較昏暗,她的視線不自覺往客臥的方向看去,恍然發現門縫裡竟然透出點光線。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發現已經自動關機。

不知道時間,也就不確定白新是沒睡,還是醒了。

程季青走過去,聽見房內響起輕微的響動,她頓了頓,又聽了一下,確定白新現在是醒的。

於是敲了門。

“門沒鎖。”

程季青打開門。

白新坐在窗前的米色單人沙發上,電腦搭在腿上,抬眼朝她看來。

“酒醒了?”

程季青:“……嗯。”

一口醉,說出去也是挺敗壞名聲的。

她認的心不甘情不願。

但承認醉了,還能找個‘失憶’的借口。

社死不可怕,不承認就行。

程季青直接跳過詢問環節,進入下個話題:“我手機沒電了,幾點了?”

白新從程季青臉上移開,垂眸道:“五點不到。”

“你是沒睡?”

“醒了,睡不著。”

她睡眠不是很好。白新說:“我拿了你的電腦。”

程季青沒所謂,她也沒見不得人的。

注意到白新身上的衣服,上身是睡衣,下方還是白天穿的黑色裙子。

程季青問:“怎麼不換睡褲?”

“不舒服。”

“好吧。”程季青點點頭,尋思下次是不是還得準備幾條睡裙,這人太嬌氣了。念頭出來,程季青立馬覺出這思維不對。

“那你繼續忙,我回房充電。”

“程季青。”

“嗯?”

程季青回頭。

白新道:“我們聊聊。”

程季青坐在床上,白新坐在沙發上,電腦也關上了。

白新說:“上次我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

甚至沒有一點拐彎抹角。

實際方才白新說聊聊的時候,程季青就知道是什麼內容。

白新沒有要等她的回應,起身拿了一杯水在手裡,繼續說:“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媽媽之所以要和秦家合作,促成你和秦語芙,直白點就是把你賣了,換的好處交給你姐。”

程季青見過她在合作談判桌上的樣子,語氣清冷,卻又娓娓道來,讓你忌憚又讓你信服。

“程季青,不是秦語芙將來也會是彆人。”白新一字一句道:“與其是彆人,不如是我。”

程季青眉梢一跳。為了後一句。

她頓了頓,問:“可是你想過嗎?按你這個說法,那你omega的身份就得被她們知道,這樣也沒關係嗎?”

雖然她不知白新隱藏身份的原因,但這個原因一定非常重要。

如果她拿和白新結婚來堵住付榮君,堵住程家將來的心思,那麼白新的身份勢必要暴露。

白新並不是一瞬間回答的。

卻也隻是沉默了三秒。

她道:“沒關係。”

程季青心神有撼動,她望過去,細細聽著寂靜空間裡女人的聲音:“我對你有所求,自然也願意為你冒風險。”

這話叫程季青回了點神。

點頭認同道:“這麼說倒是公平的。”

可她沒有說,其實自己並不在意將來付榮君會不會再來逼婚,因為付榮君做不到。

包括現在,她也不那麼在意程景是否站在她這邊了,因為她有了‘藍旗’這個更好的機會和打算。

程家是座很大的靠山,卻不完全在她的掌握中,她也是今天被聯手下套才下了決定……靠誰,都不如讓自己成為那座山。

所以和白新結婚的這個理由是不夠的。

其實在白新和她提結婚後的那天,也就是知道自己有5%股份的那天,她還動了一個念頭——套現減持後帶著那筆巨款離開,到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瀟灑過日子。

可是這樣的想法出來的那個晚上,她在夢裡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死法。

然後耳邊又是係統那句,她已經能倒背如流的話——阻止反派黑化,完成自我救贖。

係統在提醒她,想要遠走高飛比直接被反派弄死,還要慘烈。

她也沒有那麼聖母高潔。

留下來是為了保命,包括幫助秦語芙,也並不是完全因為善良,其中也有秦語芙是女主的成分,幫忙的同時也為多交一個對她有好處的朋友。

她接受自己身上有人性的弊端。

成年人純粹的單純,是無法存活的。

但是她也並不是為了存活,什麼苦頭,什麼委屈,什麼事都肯容忍的。

她怕死又不那麼怕死。

她所做的是為了她能好好活著,好好生活,好好完成夢想,但這一切都基於她願意,接受,並且能容忍的程度下進行……

超過這個底線,死也並沒有那麼令她畏懼。

所以。

她不怕誰逼她。

即便係統給了她提醒,她也遲遲沒有答應白新。

因為她也在思考。

最後她發現這件事情其實不難——隻是每天一個十分鐘的擁抱,而且隨著時間,間隔天數會加長。然後直到白新完全不再需要她。

離婚就可以了。

結婚不難的。

隻是她自小對婚姻抱有一種期盼,覺得婚姻神聖無比。

因此猶豫,猶豫,再猶豫。

然而在聽到白新可能會因為不結婚,而受到傷害時,這種猶豫動搖了。

“程季青,我需要你。”

“你能來我身邊嗎?”

白新說:“跟我結婚吧。”

程季青稍稍抬眸,褐色眼瞳在燈光下有碎光,像星辰掉了進去。

她緩緩說:“那就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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