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我沒有針對任何人啦)(1 / 2)

身後突然出現的人,嚇了傅瑩珠一跳,身形顫巍巍了一下。

隻不過,記著自己此刻正站在石頭上,傅瑩珠潛意識裡也記得要站穩,隻顫了一下,便穩住了身形。

她呼吸一頓,站穩腳後,鬆了一口氣,看那雙手是男人的手,又沾著滿手佛香,應該是一個廟裡的小和尚。

傅瑩珠道了一聲小師父,邊轉過頭去。

“謝過小師……”

父字還沒出口呢,撞上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眸,這張臉傅瑩珠雖說不至於眼熟,但好歹也算見過兩回,心裡是有個印象的,話音聲立刻頓住了,換了語氣,她有些詫異地問道:“怎麼是你?”

謝琅然拍了拍手,退到一步開外,笑了笑,淡聲道:“我在這廟裡乾活讀書,方才聽小和尚說姑娘來廟裡上香,沒想到剛從藏經閣出來便看到了。”

頓了頓,他又解釋:“家中吵鬨,這寺廟提供住宿,我便過來借住,尋個清淨去處,準備來年的春闈。”

傅瑩珠原本還在詫異,謝琅然既然考了解元,本該風風光光歸鄉,受人追捧,為何會衣著樸素地出現在寺廟,聽他這樣一講,便也明白了。

人大多慕強,這謝琅然之前無人知,中了解元,至少到下次秋闈為止的這幾年裡,他算是人皆儘知了。

不知得有多少人想登門道謝,想籠絡與他的關係。

說起來,她外公家對謝琅然的熱絡,至少有一半也是因著他解元郎的身份啊。

傅瑩珠猜的一點都不錯。

這謝琅然歸了麥香村,想著要好好備考春闈,可家裡日日有人上門送禮,十裡八鄉外不知血脈親緣關係是在前朝還是在今朝的親戚也冒出來,堵在他家門前找他。還有縣裡的縣令,京城的達官貴人……謝琅然實在不堪其憂,便來了寺廟“避難”。

他沒告訴寺廟裡的人,他是今年秋闈考中舉子的考生。隻說自己是個備考科舉的讀書人,免得再生事端。

這寺廟裡的住持與小和尚們待他便像待其他留宿在這的窮書生一樣,近來臨近年關,寺廟裡香客多,人手不足以忙過來,住持減了他一半住宿費,讓他出點力氣,給寺廟幫點忙。

謝琅然節儉慣了,日日悶頭讀書不出點力氣,他也怕自己身子骨變得孱弱,再像上次秋闈後那樣暈過去,便答應了下來,常常幫廟裡乾活。

今日出來,也是有小和尚叫他到藏書閣來搬書。

雖說想與傅瑩珠多攀談幾刻,可一來要顧及男女大防,二來他也有搬書的正事要做,謝琅然的目光在傅瑩珠身上停了一瞬,心裡念了句非禮勿視,將視線移開,對傅瑩珠說道:“傅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莫要讓人知道我是備考春闈的舉子。”謝琅然道,“我本就隻想在寺廟借住些許時日,捱到春闈,便能悄然離去,不想鬨出太大的動靜。”

他這要求不算過分,甚至簡單到舉手之勞都算不上,傅瑩珠忙是點頭。

這個小郎君的性情倒真是有意思,像他表哥,現在早不知在人前炫耀了多少回他考上了,她耳朵都快聽出繭來了,他倒好,考了功名卻不想被人知曉。

隻是,看著謝琅然一身布衣臟臟的,沾著一道道白灰,眼中也稍稍露出點疲態,傅瑩珠皺了皺眉。

雖說寺廟遠離人間是非,是許多人心中避世的聖地,可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傅瑩珠敏銳地意識到,謝琅然在寺廟裡的日子恐怕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好過。

他再輕描淡寫,細小處的狀態騙不了人。

傅瑩珠正想喊住要走開的謝琅然,說些什麼,一十四五歲的少年僧人步伐匆匆,走到了他們麵前。

小僧人皺著眉頭,同謝琅然說道:“郎君,供奉著北鬥星君的側屋屋頂壞了,聽說你昨日把自己屋舍的屋頂修好了,那北鬥星君屋子的房頂,你便去修繕一下吧,就當是你給北鬥星君的供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