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2)

傅錚現在彆提心裡有多膈應了。

今天這頓晚宴該是他給霍森準備的下馬威才是,沒想到因那宸王一句話,倒成了他自己的下馬威。

這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讓他心裡窩著一肚子火。

傅錚回想他這戎馬一生,何時受過這等憋屈,心中壓著火氣,一拍案桌,怒道,“都是那孽障給乾的好事!”

若是那宸王今日是他女婿,又怎會讓他如此下不來台。

他這半生都在戰場,膝下子女也不多,唯一一個庶女也記在了夫人名下,為的就是給她求個好姻緣。

宸王雖是混賬些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親王,且也是最得陛下心的親王,女兒嫁進去那就是正兒八經的王妃。

有了這個名頭再加上他們侯府的勢力,以後誰敢給她氣受。

加上陛下也有意想靠這樁婚事來籠絡他,他也想靠這樁婚事來表忠心。

本是一樁再好不過的事,卻讓眼皮子淺的孽障覺得宸王窮而把婚事給攪黃了。

她也不想想,宸王貴為王爺,京城裡那個賭坊敢算計他,讓他把整個王府都能輸光的。

如今非但惹得陛下心中不快,還讓人家拿著這個把柄來算計他!

傅錚想想都心肌梗塞,他怎麼就生出這樣一個蠢豬來。

“派人回去與夫人說說,讓她給那孽障再請兩個教習婆婆,還是規矩學得少,才會弄出如此丟人現眼的事。”傅錚揉了揉氣息不順的胸口,對自己的親衛囑咐了兩句,這才邁出房間,來到擺下宴席的地方。

由於人多,又都是軍中漢子,他也沒把宴席擺在府邸,反而擺在了較為寬敞的習武場,好吃好喝後,大家還能較量較量武藝助興。

一到習武場,想象中眾人都在翹首以盼等待他到來,好入席的場景並沒有發生。

反而見眾人都圍在霍森身旁正對一匹馬品頭論足,看那架勢,好似在為騎馬而爭吵。

一頭馬有什麼好騎的?

軍營裡又不是沒有馬,想騎找人牽幾頭過來便是,至於圍著彆人的馬,一臉羨慕麼?

傅錚心下這般想著,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王老三,你都騎了三圈了,彆賴在馬上不下來,也該讓弟兄們試試手了。”

那叫王老三的漢子,騎在馬上任憑下麵的人怎麼呼喚,就是不從馬上下來,耍賴道,“才三圈能過什麼癮,諸位哥哥莫慌,等我再騎上個十圈八圈的過足了癮,一定讓,一定讓。”

“你個夯貨,等你騎十圈八圈的,宴席都散了,快些下來,彆讓哥哥們請你下來。”下首一個兵漢子不依,笑罵兩句,說著就要往那坐在馬上的王老三身上招呼。

那王老三作勢要騎著馬跑,奈何周圍都圍著人,根本就跑不出去,眼看著就要挨打了。

“不去吃飯,一個個都圍在這裡做甚。”傅錚板著臉到了跟前,眼見他們就要亂作一團立,馬出聲製止。

這些都是軍營裡的校尉副將的,要真看著他們打起來了,成何體統。

“侯爺。”

聽到這聲嗬斥,圍成一團準備進攻王老三的人,立馬中規中矩地散開行禮。

那王老三也不敢在造次,即可從馬上下來,一臉的忐忑。

“乾什麼呢,這麼熱鬨。”傅錚走到他跟前曆聲問道。

王老三收斂起了方才那一臉潑皮無賴的樣子,畢恭畢敬道,“回侯爺,我們在試霍將軍的馬鞍。”

“馬鞍?”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傅錚皺了皺眉。

“就是馬背上的這個東西。”王老三指著馬背,又解釋道,“這馬鞍著實不錯,不僅不磨腿,還能減少在馬背上的顛簸,一連騎上兩三天的馬也不會覺得累。”

“哦?”傅錚眉目一挑,看著那放在馬背上的馬鞍起了興趣。

如真是這樣,將這馬鞍裝在騎兵身上,打仗豈不是要比平時輕鬆。

傅錚與草原部多年戰鬥,心中很清楚,他們的軍隊之所以一碰到草原部就潰不成軍,那還不是因為他們的騎兵不如人家。

草原部的人那可是從小就在馬背上討生活的,對馬的騎術可謂是熟爛於心,而他們邕朝沒有天然的牧場,無法孕育馬匹,因此馬十分珍貴。

平時操練都不敢將馬累得太狠,上了戰場靠著那半吊子的騎術如何與人家相拚。

有了這個馬鞍不說如虎添翼,在追擊敵方的時候省點力,也能多殺兩個敵人,或是在逃命的時候省點勁,也能少死一個將士。

心裡這樣想著,心下卻不得勁。

隻因這東西是誰的不好,偏偏是霍森的,讓他張口與霍森討東西他心裡忒不舒服。

霍森樂得在一旁看熱鬨,見傅錚盯著馬鞍沉默不已,笑道,“侯爺若是喜歡,送與侯爺如何。”

“不了,君子不奪人所好,霍將軍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傅錚目光凝了凝,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現在大戰在即,即使找人製作也來不及,還不如多在排兵布陣上多琢磨琢磨。

聽到威遠侯不要,王老三他們幾個登時把目光殷切地看向霍森。

侯爺不要,能送給他們嗎?

可惜霍森對於他們的眼神全當沒看見,白費功夫了。

一頓說不上賓客儘歡,卻也其樂融融的接風宴結束,霍森被下屬攙扶著回去。

半道上就被王老三幾個給截住。

“幾位兄弟可是有事?”霍森微眯著眼,顫顫巍巍對幾人拱了拱手。

王老三幾個笑道,“也沒彆的事,這不霍將軍喝醉了,兄弟幾個來送送。”

霍森打了個酒嗝,訝異道,“那怎麼好麻煩幾位兄弟呢。”

“以後都要在一個軍營裡吃飯的,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當下有兩個機靈的漢子眼疾手快的擠開霍森身邊的下屬,自己上前攙扶著。

霍森見都如此了,隻好點頭應下,“那就拜托幾位兄弟了。”

幾人說說笑笑地簇擁著一起走,話裡話外都在討論馬和馬鞍的事。

本來他們也不怎麼在乎這個馬鞍的,不就是一個馬墊子麻,有什麼稀奇的。

可是架不住太舒服了,享受過後,回去就再也不願意騎那光禿禿的馬了。

加上大家都是當兵的,心裡都清楚這馬鞍上了戰場能省多少勁,沒準就能多殺兩個敵人立軍功,必要的時候還能保命。

他們能不盯上嗎?

這不就來拐著彎子向霍森打聽,這馬鞍究竟是從何而來,看看能不能也給自己置辦一套。

霍森當然清楚他們心中的小九九,也沒有賣關子,直言直語道,“我這幅馬鞍也是王爺賞賜的,眾位兄弟若是需要,我倒是可以代為傳達,隻是這無功無勞的,王爺也不好賞賜啊。”

眾人一聽有辦法可以弄到,心中大喜,一拍大腿道,“我們買,我們出錢買!”

自從先帝駕崩後,陛下就對軍事這一塊格外看重,每月的軍餉都是足額發放的,每斬一名敵軍也或多或少有賞銀,這些年下來他們手裡也存了些銀子,雖不多,但想來買一副馬鞍還是買的起的。

出些錢,少受些罪,立了戰功又能升職又能得錢,這買賣不虧。

霍森點頭應下,“那我明日就去向王爺討個價格,今晚時間也不早了,眾位兄弟都回去歇息吧。”

幾位道謝後離開。

翌日,養足好精神的謝安瀾一大早就醒了,在廊下看著比他還早起練功的陸乘舲,突然來了興致,“我們今天吃火鍋好不好,反正待會我的宣傳大使也要過來,這麼冷的天,大家圍在一起說說話,談談生意再好不過了。”

陸乘舲停下腳下的動作,不懂就問,“什麼是火鍋,宣傳大使又是誰”

謝安瀾緊緊身上的披風,哈了口氣搓了搓手,“火鍋就是暖鍋,我覺得這個說法簡單點,至於宣傳大使嘛……”

謝安瀾話音還未落,就有下人來稟,“王爺王妃,霍將軍在門外求見。”

謝安瀾笑道,“宣傳大使這不就來了。”

陸乘舲明白了,這是要與霍森談馬鞍的買賣了,笑著點了點頭,下去給謝安瀾安排他想吃的火鍋去了。

沒多久下人就將霍森給迎了進來,暖鍋也給安排好了,謝安瀾親切地招呼道,“霍將軍,坐。”

“王爺、王妃。”這次霍森沒有在像那次那般拘謹,行禮後,順勢而為地坐了下去。

謝安瀾一邊往鍋中倒菜一邊笑道,“霍將軍來的正巧湊,想吃什麼自己燙。”

“謝王爺。”霍森倒也自然,往鍋中添了幾樣自己喜歡的菜,而後等菜熟的時候直接說明來意,“今天來找王爺,是想與王爺商議馬鞍一事的。”

“怎麼,霍將軍想要更多的馬鞍?”謝安瀾的菜熟了,夾起來嘗了一筷子,就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坐了半個月馬車,一路上吃的喝的都是乾糧和一些沒滋沒味的湯,嘴巴裡淡淡的,他就想吃點重口味的東西調和一下,結果還不如不吃。

白水加了些許鹽的清湯鍋底,再往裡麵放些了,沒怎麼去掉腥味的羊肉,一鍋好菜毀了個乾淨,頓時就沒什麼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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