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2)

陳回聽見謝安瀾的話,沒有反應過來,脫口問道,“什麼?”

謝安瀾邊邁著步子進府,邊笑著道,“今年初,陳桂又找到一種作物,我找戶部的人看過,很適合你們嶺南,原本想著明年年初在嶺南試著推廣的,既然你來了,正好府上還留存著一些種子,你帶回去吧。”

謝安瀾講得是地地道道的帝都話,而陳回常年居住嶺南,雖會一些帝都話,但不是很熟練,說話還夾帶著濃厚的嶺南口音,一大串話下來,陳回站在原地捋了會,才捋清楚王爺說了什麼。

“王爺……”陳回聲音有些發顫,“王爺的意思是說,陳管事找到新物種了,而且還很適合在我們嶺南種植?”

“是啊,”謝安瀾停下腳步等了他會,明知故問地看著他,“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問題。”陳回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怎麼會有問題呢,這對他們嶺南來說簡直太好了。

“不過此物隻可用作食用,相對棉花來說,作用可能不會很大。”謝安瀾也怕他期望太高,最後以失望收場,把話給他說清楚。

“能找到新的食用物種,已經很厲害了,我們不嫌棄的。”陳回一點都不嫌棄,邕朝的人誰不清楚,他們嶺南是出了名的窮,除了山就是水,偏偏山不好水也不好,夏季經常引發山洪,百姓不是被水淹就是被山埋,流離失所的百姓經常逃到鄰州,鄰州人都恥笑他們嶺南人是一群叫花子。

誰想被人稱呼為叫花子,這不是沒辦法。

誰能替他們解決嶺南的山洪,讓他們擺脫叫花子的稱號,誰就是他們祖宗!

而王爺的水泥做到了,這兩年因為有水泥,工部的人用水泥在他們嶺南大修水道,使得以前經常被大水淹沒衝垮的河堤牢固了,不再去衝那些山體,山洪已經兩年沒有大規模的發生了。

百姓們終於可以安居樂業,再不會如之前,一到雨季就跑到鄰州逃難,被人稱呼為叫花子。

這些都是王爺帶給他們,如何不叫他們感恩。

彆說這個新物種能食用還及其適合在他們嶺南種植,就算它沒有半點用,王爺叫他們種,他們就種。

謝安瀾有心還想與他說些話,隻見他滿眼晶亮,一臉異常崇拜地看著自己,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得了,這幅模樣還有什麼好說的,恐怕現在自己讓他立馬去死他都甘願。

正好此時陳桂被喚了過來,謝安瀾不再搭理陳回,轉身對陳桂吩咐道,“這位是從嶺南來的管事,與你是本家,嶺南正好適合種植辣椒,辣椒一物你也熟悉,你就帶著他好好地去了解了解辣椒。”

陳桂麵無表情地點頭,過去這一年,不管是王爺王妃也好,還是府裡府外的都在說棉花和辣椒是他找到的。

起初他還狐疑覺得不是自己,但時間一久,他也就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陳管事。”陳回對著陳桂就沒有對著謝安瀾那般崇拜,卻也不失恭敬。

那棉花可是能讓天下人不再忍受寒冷之苦,他們嶺南雖不能種植,但少不得以後也要買棉花來做衣服,這份情他們也得承。

“你我同為管事,不必客氣。”陳桂見陳回對他恭敬有佳挺不適應的。

“不一樣,不一樣的。”

陳回夾雜著濃濃嶺南口音的帝都話,說這幾個字,十分好笑惹得還未走遠的謝安瀾都止不住翹起了唇角。

陳桂對上陳回那上真摯且不打算改的倔強眼神,隻得由它去了。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見辣椒。”陳桂轉身準備帶著陳回去暖房。

玻璃做出來了,由於一時半會還不能對外出售,謝安瀾就用剩下的玻璃在王府裡造了個超大的暖房,種植了些反季節的作物,以保證他們在冬日也能品嘗到自己想吃的食物。

不缺玻璃,暖房全部都由玻璃建造,走進去不僅明亮,還暖洋洋的。

陳桂一帶陳回進入到暖房裡,陳回就驚訝得張大了嘴巴,碰都不敢碰一下這偌大的全用琉璃建造起來的暖房。

“這……這麼多琉璃,就用來種菜!”陳回說完頓覺得自己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一樣。

王爺那可是千金之軀,彆說是用琉璃來建造暖房,就算是拿琉璃來扔著完也是可以的。

陳桂沒有被他的一驚一乍嚇到,而是徑直找到種植辣椒的地方,平淡地給他解釋道,“這不是琉璃,這是我們王爺自己造出來的比琉璃還要好的玻璃。”

“玻璃……”陳回第一次聽見這個新鮮詞,在嘴中呢喃了好一會,最終緩緩道,“是個好名字。”

陳桂“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出聲道,“既然王爺把你帶進了王府,那就是信任你,你出了王府之後就要把你所看到的,所聽到的忘得一乾二淨,若是在外麵傳出點什麼消息,仔細著你的腦袋。”

能在宸王府做事的下人,無一不遵循兩個守則,第一就是聽話,第二就是閉嘴。

宸王府的好東西多,一些機密事也多,如果誰都能撬開這些下人的嘴,他們宸王府豈不是個擺設。

所以宸王府不怎麼歡迎外人,也不會在府裡設宴。

陳回立馬心領神會地做了一個緊閉嘴巴的動作。

王爺不僅對他有大恩,還如此信任他,他怎麼可以辜負王爺的信任。

陳桂見他還算識趣,沒有想給他下毒的想法,指著腳邊的一株才結出青色的小尖椒道,“這個就是辣椒了。”

陳回蹲下身去瞧那辣椒,尖尖的像一道彎月,笑眯了眼,“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陳桂見他說起味道,臉上閃過一道微妙的神情,“味道當然十分獨特,待會我領你去廚房嘗嘗。”

“好好好。”能品嘗到這新式物種的味道,陳回喜不自勝,伸出手指數了數這株辣椒上的辣椒,笑眯了眼,“一株產量還不少呢。”

“這種在暖房裡的終究比不過種在外麵的,這才到哪兒,而且這辣椒結了多少花苞就會長多少辣椒出來,有些先長有些後長,可以采摘很久。”因為去年被戶部請去喝了次茶,陳桂便對辣椒額外的上心,沒事就蹲在地裡研究,彆人問起就不怕答不上。

“辣椒種子你拿回去之後也可以不用農田來種,找些沙土或者山地種植都可以,記得勤奮些就行。”陳桂將自己這半年下來所觀察到的,事無巨細地一一說給了陳回聽。

“這麼好。”聽得陳回止不住地點頭。

“當然,”陳桂拍了拍他肩膀,“青辣椒它的籽沒有辦法留種,但也可以吃,留種的話要等到它變紅。”

“它還可以變紅?”陳回驚訝了一下,青辣椒都如此好看了,變成紅辣椒那不更好看。

陳桂笑笑沒有回答他,轉而起身道,“走,我帶你去廚房見見紅辣椒,順便嘗嘗它的味道。”

“好。”陳回依依不舍地出了暖房,跟著陳桂去到王府後廚。

兩人還未走進廚房,就遠遠地看見那掛在廚房門外,被串成串像一條條姑娘家辮子似的火紅辣椒。

“好漂亮。”辣椒紅如火焰,第一眼看去就十分惹眼,更彆說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掛在門上,在這冷寂的冬日裡,像一團火焰照耀人的胸膛,喜慶又亮眼。

“漂亮吧,吃起來更漂亮。”陳桂帶著陳回直接找到廚房忙碌的朝露,向她說明了來意。

朝露瞥了眼看著辣椒挪不開眼的陳回,沒說什麼的就去忙碌。

少頃,廚房裡就傳出一陣嗆人的味道來,陳桂和廚房的一眾下人,早已適應這嗆人的味道,麵不改色地站在廚房門外。

剛來的陳回何時聞過如此嗆人的味道,被辣椒味一嗆,頓時滿臉漲紅,噴嚏連連。

“陳……陳管事……這是什麼……為何如此嗆人。”陳回向外跑了幾步,遠離廚房後,一邊打著噴嚏,一邊問道。

陳桂被他的模樣逗的忍俊不禁,“這就是那辣椒。”

“怪不得叫辣椒,”陳回又小小打了幾個噴嚏,“如此嗆人,一定很辣。”

陳桂驚訝他居然自己悟出來了,原本想小小整蠱一下他的樂趣沒了。

沒等多久,朝露就用辣椒炒了不少菜出來,做得多了,她也吸取不少經驗,這次做了微辣、中辣、特辣三個口味出來,朝陳回笑道,“你試試你能接受那個味道。”

陳回最初試的是微辣的,感覺還好,中辣也能勉強接受,到了特辣他的額頭就開始冒汗了。

“剛開始不要吃太辣。”朝露見他一個勁地吃特辣,額間辣出不少汗都不肯停下,善意地提醒道。

“這個最好次~”陳回舌尖都被辣得蜷縮起來,說話吐字不清晰,再夾雜著他濃重的口音,瞬間就逗樂了陳桂和朝露。

“好次你也要少次點,不然到了夜間有你好受的。”朝露學著他說話又勸一句。

然而常年忍受瘴氣之苦的陳回,一接觸到辣椒就根本停不下來,這股辣意像是順著四肢百骸,將他身體裡的瘴氣排擠了出去,渾身酣暢淋漓,不要太舒爽,哪裡聽得進去朝露的話。

於是一盤特辣的菜就被陳回一個人三兩口給吞吃了。

驚得朝露和陳桂兩人微微張唇,“你身上可以什麼地方不適。”

“除了有點辣和熱之外,並沒有任何不適。”陳回放下碗筷,用衣袖揩去鬢邊被辣出的汗水。

“肚子呢,”朝露擔憂地看著他的腹部,“肚子不辣的疼,嗎?”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吃辣椒的時候,肚子辣得直直疼了一天,若不是確認無毒,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中毒了。

“暖洋洋的,不辣。”陳回擺擺手,他是真覺沒什麼感覺。

“你小子行啊,吃辣跟我們王妃有得一拚了。”陳桂勾上陳回的肩膀,讚歎道。

陳回嘿嘿笑過,問道,“王妃也能如此吃辣嗎?”

“那可不,辣椒剛出來那會,王妃就特能吃辣。”陳桂回憶了一下說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吃起這辣椒來就渾身舒爽,根本停不下來。”陳回抓了抓頭發,“可能王妃與我一樣吧。”

朝露和陳桂不得其中要領隻得點頭讚同道。

白天一整天陳桂都在與陳回說辣椒的事,他白天一整天都沒事,到了夜間忽然小腹墜痛,急急找茅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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