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未淩皺眉虛弱嗯了聲：“你壓本座手酸。”
剛醒，鐘未淩沒力氣，謝之欽壓又太死，他隻能勾起手指，撓了下謝之欽掌心。
謝之欽眼睛倏地睜圓，像隻突然支棱起耳朵小貓，盯————
“盯什麼盯，手拿開。”鐘未淩賞了他一記白眼。
謝之欽連忙照做：“失禮。”
鐘未淩想坐起，但體力未複，一個人坐不起來，他伸手掛住謝之欽肩膀，在謝之欽幫助下，堪堪坐起。
“這是哪？”鐘未淩記憶，還停留在藤蔓那一段。
謝之欽道：“這是城郊破廟，你暈倒之後，我先把你帶到這裡了。”
唐謹站在一邊，一臉溫柔道：“魔君興許不知，你暈倒時候，之欽哥哥差點急死。”
鐘未淩get到了奇怪點：“之欽……哥哥？”目光從唐謹身上，緩緩落在謝之欽身上，失笑，“原來謝仙師跟唐公子這麼熟啊，抱歉，若早知如此，你昨日剛來霽陵時，本座便不擅自讓桑鈴給你們安排住處了。”
謝之欽眼神慌亂：“不是，不是你想那樣。”
鐘未淩挑眉：“我想哪樣？”
謝之欽想解釋，但感覺所有話都亂七八糟堵在嘴邊，一時找不到頭緒。他扭頭對唐謹道：“唐公子，你彆這麼叫我，唐宗主跟我師兄是至交，算起來，我跟唐宗主是同輩，按理說，你應當叫我一聲叔叔，或者師叔，不能叫哥哥，這不行。”
唐謹皺眉：“可你我是要聯姻，我日後總不能一直叫你師叔吧。”
“聯姻？”鐘未淩恍然，旋即衝謝之欽拱了拱手，“恭喜。”
謝之欽瘋狂搖手：“不是不是，沒聯姻。”
唐謹不解：“可風跡師叔明明沒拒絕我父親聯姻之意。”
謝之欽：“但也沒同意。”
風跡前段時間確實吵吵著要讓謝之欽成家，但也就是氣話，隻是不巧，氣頭上收到了唐謹父親送來信。
信中，唐宗主一直在暗示風跡，想同雲都聯姻，兩派親上加親，而且直言，說不介意謝之欽有耳疾，也不介意謝之欽醜。
“你他媽才醜！”風跡把信摔到一邊，“到底是誰傳出謠言，說謝之欽那崽子醜？不就是帶個麵具麼，那麵具確實不好看，但又不代表謝之欽那小玩意兒長不好看，摘下麵具，讓他們跪著舔！真當二十年前，謝之欽初次曆練便把沿途男女老少迷七葷八素那事兒是吹嗎？”
沈棠慢吞吞喝著茶：“師兄，大可不必如此生氣，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唐宗主一向對魔族不爽，前幾日魔君在雲都出事之後，霽陵那邊仙門險些跟魔族聖女桑鈴打起來。但仙門之中，主戰派不多，基本都以唐宗主為首，故而他隻是想拉咱們雲都當靠山罷了。”
風跡憤怒道：“我就是知道他打這個算盤，所以才生氣。謝之欽是本尊一手帶大，他很單純，跟朵小白花兒似得。這老不死竟然敢把主意打在他身上，想拉他下水，用他做名頭，去牽製彆門派，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沈棠嘖了聲：“真沒必要。據我所知，他兒子唐謹那張臉，放人堆裡根本找不到，甚是普通，咱們家小師弟看不上。而且，聽說那孩子雖然大毛病沒有，但善妒，心地也不好，小師弟最厭惡這種人，就算咱們同意，他也不可能同意。”
“隻是，”沈棠抬眼，“唐宗主親自寫信來此，還故意讓送信之人途徑各大仙門時，將他寫信請求聯姻之事泄露出去，現在幾乎霽陵周遭所有有點地位仙門，都知道他兒子要跟咱們小師弟聯姻。咱們若是直接回絕，麵子上過不去。”
麵子這東西，就是層窗戶紙，就算知道對方打什麼算盤，也不能捅破，不然後果不僅僅是兩方吵個架那麼簡單。
風跡自然也懂：“那就找機會，讓謝之欽那小子親自去一趟，找個托詞，當麵婉拒吧。我這邊，暫時不表態。”
……
謝之欽繼續道：“其實，昨日我剛到貴宗，便同唐宗主說了此事，我配不上你。”
鐘未淩懵逼，哥哥，你說反了吧。
雖然你聾，又醜，還一不小心把本座給日了，但……鐘未淩看了眼身下鋪著衣服，由衷覺得，謝之欽這人挺好，又出身雲都，年少成名，他配不上你還差不多。
這妄自菲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唐謹愕然：“所以，你拒絕了？”
謝之欽嗯了聲。
唐謹乾巴巴一笑，感覺他今天臉快丟完了：“謝仙師，你若是因為自己是個聾子，而且相貌醜陋，所以才覺得配不上我，我覺得這沒必要，我並不介意。”
比起嫁給一個聾子，讓霽陵仙門攀上雲都更重要。
鐘未淩忍不住道：“唐公子你會不會說話？”
不會說就閉嘴，謝之欽是聾，也醜，但你有必要當著他麵這麼犀利說嗎？你們霽陵仙門教養都喂狗了嗎？
謝之欽衝鐘未淩溫柔笑了笑：“我沒事，我不在乎這些。”
鐘未淩煩躁瞪了他一眼：“傻死你算了。”
“你們之間事，你們單獨說，本座不摻和，先出去了。”鐘未淩要起身回避，又被謝之欽按了回去。
“彆，你體弱，我們出去說，你繼續休息。”謝之欽說完，便出門了。
唐謹眼神古怪看了鐘未淩一眼，也跟著出去了。
兩人出去時，謝之欽還不忘轉身，把門給帶上了。
夜裡風涼，他怕風灌進廟內，鐘未淩會冷。
“謝仙師，你好像很關心魔尊。”唐謹看著謝之欽，“你拒絕我，是因為他嗎？”
“不是。”謝之欽誠實道，“沒有他，我一樣會拒絕你。”
唐謹攥緊拳：“謝仙師到底對我哪裡不滿？”
謝之欽皺眉：“不是不滿，隻是不喜歡，而且我說了，我配不上你。”
“我其實，”謝之欽猶豫片刻，還是如實道，“我其實已經不是童子之身了。”
唐謹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之欽一臉罪過道：“其實，我已經跟另外一個男人做了那種事，還是我強迫他，我這種人，真配不上你。”
與此同時，鐘未淩狂打了個噴嚏，緩過勁，揉揉鼻頭：“什麼鬼，又有人在想本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