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真假【二更】(1 / 2)

回去途中, 路過之前張允所在的茅屋,隻看見一片血,並沒見張允人影。

鐘未淩看了於饒一眼, 於饒衝他笑了笑, 沒說話。

跟於饒等人到長央宗時, 已是次日早晨。

樊蕪心在長央宗入口接他, 時不時便咳嗽兩聲,臉色蒼白, 清瘦無比, 身子貌似還是很虛弱。

鐘未淩同他寒暄了兩句,樊蕪心便主動認起了錯。

“左護法在我姑山遇險,是蕪心失職,還請殿下責罰。”樊蕪心跪在鐘未淩麵前, 語氣弱的好像馬上就要死掉。

樊蕪心人不高, 身形十分單薄,外加一身樸素青衣, 比起一宗之主, 他更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他跪在鐘未淩麵前, 說著這種話,反倒顯得鐘未淩十分的不通人情。

於饒也同樊蕪心一起跪下, 沉聲道:“雖然姑山是我長央宗的地盤, 但宗主體弱,一時心力不濟沒有看管到,也實屬正常。左護法遭此大難,宗主這兩日都沒吃好飯,徹夜難眠,也一直在調查幕後黑手, 還望殿下能稍微體諒一下。”

他剛說完,一旁的小魔兵也迅速跪下,齊聲求鐘未淩體諒。

“殿下,我家宗主近日因為左護法之事,病情再次加重,實在受不了罰啊。”

“沒錯沒錯,如果殿下非要責怪,就責怪我們吧。”

“住嘴!”樊蕪心強打精神,喝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我平時都是怎麼教你們的?做錯了事,就要受罰,左護法在我姑山出事,我身為姑山之首,理應承擔所有罪責,這無可厚非,都彆說了。”

剛說完,樊蕪心一副氣血攻心的樣子,猛地一咳,一口鮮血咳了出來。

活脫脫一個正直忠心,還我見猶憐的病美人。

若不是看見樊蕪心腰間那塊紫青色的劍塚令,鐘未淩真的就要相信這人方才所言都是發自肺腑了。

原文中,邃明在拿到澄心劍前,經曆了幾次小的奇遇,這些小奇遇連在一起,讓邃明拿到了一塊紫青玉做的令牌。

令牌上的銘文便是打開不悲山山體的鑰匙,不悲山開啟之後,才是原主用天魔真元為引,取出澄心劍的劇情。

而如今,令牌在樊蕪心身上,所以,幕後的覺醒之人是樊蕪心?

鐘未淩旋即又覺得不對,從樊蕪心和眾人對黎闕受傷的反應來看,黎闕的傷應該確實出自他們之手,故而才會剛見自己,便直接開始認錯,而且一個唱黑臉,一個□□臉,配合的非常默契。

不過,也正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全在黎闕身上,所以鐘未淩推測,他們應該不知道,黎闕身上還有一張有關澄心劍的字條。

而且,鐘未淩覺得樊蕪心應該不是覺醒者的原因還有一個。首先,鐘未淩基本可以斷定,這個幕後覺醒之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知道係統的存在,所以在利用完自己之前,絕對不會暴露真實身份,一定會小心翼翼的。但樊蕪心卻敢明目張膽的把劍塚令戴在身上,足見其並不知道自己其實是穿越的,興許連這是書世界,邃明是主角都不知道。

所以,黎闕受傷,和將黎闕扔進河裡的人,應該是兩撥。

前者是樊蕪心,後者是那覺醒之人,但兩者應該有合作,而且,樊蕪心貌似被過河拆橋,擺了一道。

因為如果確實是樊蕪心傷了黎闕,那麼他的最佳選擇是殺人滅口,然後迅速擺脫長央宗的嫌疑,而不是把黎闕以這種極具侮辱性的方式送到鐘未淩麵前,這不是故意把自己暴露在鐘未淩麵前麼。

鐘未淩如今的地位確實不穩定,但也沒到風雨飄搖的地步,長央宗就算想造反,目前要做的也應該是暗自準備,伺機待發,而不是直接挑起爭端,惹禍上身。

所以,不管怎麼考慮,樊蕪心都不會把黎闕送回來,還順道給鐘未淩遞了張那樣的字條。

鐘未淩半蹲下身,指尖捏著樊蕪心的下巴,將其臉稍微抬起,微微用力,樊蕪心的桃花眼便蒙了層薄霧。

“不愧是一宗之主,果然有覺悟,所以,你想讓本座怎麼處理你?”鐘未淩冷聲蔑然道。

“殿下!三思啊!”“殿下,這真的不關宗主的事,您要罰就罰我們吧!”

一聲聲求情,讓鐘未淩心裡莫名煩躁,合著您家一門子戲精嗎?

“這裡有你們說話的份嗎?”鐘未淩瞪了於饒等人一眼,嗬斥道。

眾人噤聲,鐘未淩從於饒眼中看到一絲恨意,尋思著他可能快繃不住了。而且……鐘未淩看了眼於饒和樊蕪心腰封上的同款綴玉,彆有深意的看了樊蕪心一眼,指尖從樊蕪心下巴一直沿著脖頸,劃到樊蕪心鎖骨處,十分曖昧的笑了笑:“不過,樊宗主這麼美的人,本座也著實舍不得罰太過火。”

於饒拳頭攥緊,雖然在隱忍,但脖頸的青筋已經鼓了起來。

鐘未淩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測了,繼續道:“今夜沐浴之後,來本座房中一趟,本座想跟宗主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麼處置你比較好。”

說完,鐘未淩便起身,負手離開時,指尖輕輕一動,一條紅絲從袖口飛出,落在於饒身上。

那是之前從桑鈴兒那裡拿的魅絲,隻要不超過一定距離,便可以通過這個竊聽於饒的動向。

這東西本身就難以察覺,外加於饒被鐘未淩方才此舉氣的夠嗆,更沒注意了。

確認鐘未淩走遠之後,於饒啐了口:“狗魔君,真特娘的風流賤種。”

樊蕪心柔弱的眼神倏地一冷,虛弱站起,麵無表情道:“十七年前,他還不是魔君,隻是掩月山的一個宗主,當時也並非如此放浪,興許是被權利衝昏了頭吧。”說到此,樊蕪心攥拳又咳了兩聲,再平複時,臉上露出一個十分陰詭又放肆的笑:“當年我親自把自己送上他的床,他氣我,說我不自重,還說他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現在不還是想要我。”

“宗主,你還是忘不了他嗎?他已經跟謝之欽成親了,也已經懷了謝之欽的孩子,你們不可能在一起。”於饒皺眉,咬牙道,“我不否認,十七年前掩月山的那個鐘未淩確實讓人著迷,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鐘未淩了!”

“我忘不了,所以,”樊蕪心陰笑道,“我要搶了他的魔君之位,要讓他跪在我身下承歡,讓他為了取悅我放棄自己當年那無上的傲氣。”

“哪怕跟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虛影合作?”於饒反問。

樊蕪心毫不在意:“沒錯,隻要能幫我得到他的人,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是我的朋友。”

於饒:“可我們連那虛影的目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樊蕪心:“無所謂。”

於饒就不明白了:“宗主,你也身負天魔血脈,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看輕自己?”

樊蕪心玩弄著他的一縷頭發,笑道:“我沒有看輕自己,但論起血脈,我確實不如他,我需要不斷靠藥物提純血脈,才能維持體內的天魔真元,他卻完全不需要,便能令天魔真元在體內自行運轉。”

“對了,”樊蕪心柳葉眉輕輕一挑,“謝之欽沒跟他一起來嗎?”

於饒搖頭:“應該沒有。”

樊蕪心眯細眼:“那樣最好,他既然來了,就彆想再次跟我劃清界限了。”樊蕪心頓了頓,緩步朝臥房走去,“霽陵那些一夜死去的藤蔓,到底出自誰的手筆,可有線索?”

於饒沉聲道:“雲都,謝之欽。”

樊蕪心一愣:“不是鬼界之人所為嗎?”

於饒搖頭:“不清楚,但據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謝之欽嫌疑最大,而且前夜當晚,雲都也發生了類似事件,當時謝之欽也在場,沒有被影響的隻有他與鐘未淩,鐘未淩自然不可能,所以,極有可能就是謝之欽。”

“繼續查,順便調查一下,到底是誰把黎闕從地牢裡救出去,然後挑斷手腳筋送去鐘未淩那裡的。還有,地牢裡那個叫張允的人,若實在問不出什麼,就直接殺了。”樊蕪心說完,便回房了。

與此同時,剛在臥房安頓好的鐘未淩坐在桌邊,看著手裡另外半截魅絲,呆滯。

他原以為自己能稍微竊聽到一些有關長央宗謀反的內部消息,雖然也確實確定了長央宗有反心,也確認張允確實被他們帶走了,但著實沒想到,吃了這麼大一個瓜。

原主竟然跟這個樊蕪心也有一腿!說好的隻喜歡邃明一個呢?說好的一心一意呢?而且,原以為樊蕪心隻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心機怪,沒想到,竟然是個蛇精病。還有,樊蕪心竟然也有天魔血脈。

不過,比起這些驚天大瓜,鐘未淩一時有些擔心自己。

原本故意把樊蕪心叫來,隻是為了激於饒,然後趁機把魅絲下在他身上,可是沒想到,樊蕪心一直在饞自己

要是被謝之欽知道,謝之欽八成又會吃醋。

隻要鐘未淩想起成婚那晚,謝之欽那可怕的樣子,就後怕。他喝了口熱茶,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寶寶,你謝爹爹吃起醋太嚇人了。”

畢竟是在彆人屋簷下,鐘未淩雖然很困,但還是不敢入眠,隻是打坐小憩了一會兒。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鐘未淩突然被一聲低喘嚇到了。

聲音是從魅絲另一端,也就是於饒那裡傳來的。低喘中夾雜著粗重的呼吸。

樊蕪心:“我沒力氣,你自己上來吧。”

鐘未淩臉瞬間紅了,這倆人大白天乾啥呢?

沒等鐘未淩反應過來,聲音便完全消失了,不用想也知道怎麼回事兒。魅絲下在於饒衣服上,這肯定是樊蕪心把於饒的衣服給脫了,魅絲離開於饒,所以便失效了。

但,鐘未淩隻猜對了一半。

這邊,樊蕪心臥房中。

樊蕪心看著於饒自己把衣服脫乾淨,麵無表情的繼續道:“自己動。”

於饒就像一條狗一樣,樊蕪心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整整一個時辰,都是於饒一個人在動。

完事兒之後,樊蕪心看著躺在床上,一動難動的於饒,眼中一絲感情都沒有:“休息一下,就走吧,我待會兒還要去找殿下。”

說完,樊蕪心便去沐浴了。

沐浴回來,於饒已經穿好衣服,準備走了。樊蕪心從衣櫃裡挑出一件白衣,上麵繡著雲都特有的花紋,仔細穿上後,對著鏡子照了許久,輕笑道:“於饒,你覺得是我好看,還是謝之欽好看?”

於饒咬了咬下唇,道:“在屬下眼裡,宗主自然是最好的。”

樊蕪心眯細眼,指尖輕輕滑過自己的臉頰,眼中露出些許怨懟:“可他卻偏偏喜歡謝之欽。”

於饒看著樊蕪心的模樣逐漸改變,變成了跟謝之欽一模一樣的樣子,皺眉:“宗主,你到底想做什麼?”

“與你何乾?”樊蕪心不耐煩的擺擺手,“若是沒事,就趕緊走吧,我暫時不是很想再看見你。”

於饒拿著佩劍從樊蕪心那裡出來時,鐘未淩已經偷偷摸去了長央宗地牢,準備去找張允。

地牢中,鐘未淩拿著隱身符,正往前走,突然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爾後一路跟到了一扇石門前。

他想辦法打開了石門上的鎖,剛摸進去,就見張允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鐘未淩連忙過去查看,還有氣,但是傷勢過重,身體已經開始發涼了。

鐘未淩給他吃了一顆續命丹,背起張允便準備離開此處,但剛出地牢門,便碰上了打此經過的於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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