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肥章合一】(捉蟲)(1 / 2)

鐘未淩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你確定自己不是在放大話?”

還什麼都懂, 之前哪次不是我教你。

平時隻知道念道經,看秘法,貌似風跡對謝之欽的教育裡, 壓根沒有“性”這個東西。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風跡活了百八十歲, 還是個老處男,教出個小白花再正常不過了。

謝之欽沉默了,隔了好一會兒, 小聲道:“不懂也可以學的。”

彆的能力,謝之欽不敢保證,但學習,他一直都是強項,從小到大,沒有他學不會的東西。

就連壓製心性的仙門禁製術他都學會了, 要知道, 這門術法之所以被列為禁製術, 並不是因為它有害,而是壓根沒人學的會, 一般到最後,都是修習者本人被自己的愚蠢給氣瘋,故而,這門法術便被放入了藏經閣的禁室裡。

當年風跡也是看謝之欽日常暴怒,險些難以自控,故而才鬥膽讓他修習此術, 幸好後期成功了。

不然,謝之欽這種固執到極點的人,應該會比彆人更快被氣瘋。

“學?”鐘未淩被他逗笑了, “謝哥哥,你可真不要臉。”

謝之欽愣怔:“我、我怎麼了?”

鐘未淩挑眉:“床上那種事,也是能學的嗎?”

“你是要請教前輩,還是要自己看春宮自學?”鐘未淩咋舌,“好像不管是哪種方法都不太體麵。”

謝之欽低著頭,不說話了。

但鐘未淩注意到,紅暈已經從他的耳朵根蔓延到了脖頸。

“阿淩,你彆說了。”謝之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鐘未淩也沒再逗他,攥拳朝他肩膀錘了一下,傲然道:“彆害羞了,走了。”

說完,鐘未淩便轉腕握著無端劍,朝營帳之前去了。

營帳前的百裡之外,是一片荒原,地勢由高到低呈階梯分布。

夜幕降臨,月色漸濃,魔鷲的嘶鳴聲劃破天際,荒原之下的貧瘠河流蜿蜒穿過,泊泊河水上蒙著一層從遠方而來的陌生魔氣,不停翻滾著。

鐘未淩站在一處高嶺上,遠望天際的血色魔光,握住無端劍的力道驀地緊了幾分。

這一戰,雖沒把握贏,但也沒把握會輸。

沒打過,誰知道。

“殿下,聞淵的人已經到了雲渡河。”桑鈴前來稟報道,“姑山所有人都在,聞長思和三十四死侍都在他身邊。”

鐘未淩嗯了一聲:“所有人,隨我應戰。”

話音落地,整個荒原上的魔兵重整兵甲,一炷香後,隨著魔鼓擂動,上萬魔兵衝下了荒原,如順勢而下的河流,與另一撥逆流而上者衝撞到了一起。

無端劍與斬魔劍相克,劍鋒剮蹭間,火星暴雨般肆虐。

再見聞淵那張陰陽難辨的臉,鐘未淩腦中沉寂已久的記憶略微複蘇。

斬魔劍,本意為斬儘世間妖魔,匡扶正義,寓意十分的浩然正氣。

是聞淵曾為仙門之人時所用的劍。

如果說鐘未淩是天魔絕種之後,再次覺醒天魔血脈的一個奇跡,聞淵也可以稱為魔界的一個奇跡。

因為他是魔界第一個出身仙門的魔君。

但他入魔道,並非什麼被逼無奈,也更沒有情非得已的苦衷,隻是單純的殺戮心重,滅了宗門,被當年的仙門除了名罷了。

不過不巧的是,聞淵跟八百年前,從死境離開的那名得到飛升的仙人出身同門,隻是不同宗,聞淵隻是那個仙門的一個下屬旁支宗門。

後來,聞淵便修了魔道,因為其走的是殺戮道,而且是殺戮道裡最惡毒的路子,故而一直需要活人獻祭,有時候獻祭速度跟不上,還會直接對自己的手下下手。

他的魔君之位,也是他以絕對的武力值殺了前任魔君,才得到的。

準確的說,他的手段,一直都很霸道蠻橫。

成了魔君之後,聞淵並未更換佩劍,也沒更換之前給佩劍取的那個浩然正氣的名字,以至於仙門一聽到斬魔劍這東西,便能感覺到強烈的嘲諷意味。

“在聞淵的殼子裡,待得舒服嗎?他每天晚上至少要睡三個人,閣下有沒有覺得腎虛?”鐘未淩譏嘲間,驀地用力,直接克開了聞淵的斬魔劍,緊接著,劍鋒弧形掃過,一道強勁的劍氣打了出去。

聞淵雖然閃躲,但依舊被蹭到了手臂。

“你們愣著作甚?還不趕緊來幫忙!”聞淵吃痛半跪在地,扭頭陰狠咆哮道。

正被黎闕等人纏著的聞長思和三十四死侍聞言,立刻回攏,可還沒來得及靠近聞淵,一道數丈高的火牆將鐘未淩與聞淵完全封住了。

不止如此,火牆還在不斷朝外擴張,一名死侍來不及後退,腳上沾了鬼火,他掐了水決,準備滅火,可根本滅不了,不止滅不了,鬼火開始在他身上肆意蔓延,緊接著,在一聲慘叫中,死侍化成了一縷白氣,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聽到外麵的慘叫聲,鐘未淩提劍淩空再次砍下時,嘴角不免勾了抹得意的笑。

他家謝蠢蠢,還真是從不讓他失望。

火牆之外,鬼火肆意,仙氣與鬼氣融合間,整個空間出現了震蕩。

火牆之內,魔劍交鋒,劍光耀眼,一股股巨大的劍氣碰撞,再彈開,劇烈的靈力波衝垮了火牆一角,但很快便被補好了。

整整兩個時辰後,又是一次極招相對,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速度極快,目之所見,隻剩下兩道轉瞬而逝的紅光,再次化形時,兩人已經交換了位置。

斬魔劍穿過鐘未淩肩窩,無端劍捅穿了聞淵心口。

片刻寂靜後,聞淵驚愕倒在了地上。

原以為就此結束,但鐘未淩拄劍跪在地上時,整個火牆之內的空間完全扭曲了,緊接著,他好像感覺到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可卻什麼都沒看見。

不對,不止是看不見那東西,他好像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想動,可渾身仿佛被灌了鉛,不僅動不了,還有種沉重的下垂感。

危險的氣息從身後逼近,明知應該去躲,可身體卻沉重的無法自拔。

就在鐘未淩感覺那股氣息即將貫穿自己的頭顱時,渾身驀地一輕,緊接著,手臂被人拽起,整個人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中。

後背不僅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還能感受到清晰的心跳聲。

除此之外,還有淡淡的草藥香。

“謝之欽。”鐘未淩沉聲道。

回應他的是一聲令人安心的嗯。

“我看不見了。”鐘未淩道。

“是陣法,我的目力也被遮蔽了。”謝之欽眼睛本身就不太好,“好像是陣法。”

饒是謝之欽的鬼火,也毫無作用。

鐘未淩被謝之欽護在懷裡,皺眉:“你不是在外麵麼。”

“聞長思消失之後,我就進來了。”謝之欽突然一頓,感受著正在朝自己和鐘未淩逼近的極其細微的靈力波動聲,轉腕橫劍在身前。

方才,逼的三十幾名死侍遠離火牆後,眾人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陣法,緊接著,滾滾岩漿從中流了出來,而陣法之上,出現了一個相貌與聞淵有幾分相似,但比聞淵清瘦,手中抱著一把彎刀的黑衣男人。

當年仙魔大戰,是桑鈴兒與聞長思對的戰,所以,這是謝之欽第一次與聞長思見麵。

“父親說,等事情了結,便將哥哥送給我,所有阻擋我得到哥哥的人,都該死。”聞長思冷聲道。

看見聞長思手裡那把鐘未淩所贈的刀,謝之欽心中不自覺便翻滾起了妒火。

雖然不知道桑鈴兒當年是怎樣讓聞長思落於下風,但兩方交手,謝之欽竟覺得聞長思與自己實力不相上下。

準確的說,是聞長思的陣法與幻術過於精湛,與他對陣,根本不是單靠武力碾壓就能解決的。

兩人整整僵持了兩個時辰,緊接著,聞長思突然停手,再之後,謝之欽仿佛感受到了一絲精神力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緊接著,聞長思突然改道,將所有從地脈深處的岩漿調動,直衝火牆而去。

岩漿在衝擊火牆的過程中,若非謝之欽及時阻止,火牆之內的鐘未淩至少會是重傷。

“媽的。”聞長思罵了聲,再次催動岩漿,並同時接上了一個詭異陣法,然後整個世界如水波般晃動了一下,聞長思便消失了。

此刻,雖然謝之欽抱著鐘未淩,兩人都看不見火牆之內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謝之欽能確定,正在朝他們走來的是聞長思。

不,不是聞長思,是另一個人的精神體在控製聞長思的肉|身。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雖然謝之欽不了解聞長思,對其過往也什麼都不知道,但他可以確定,聞長思不可能對鐘未淩下殺手。

可剛才那兩股岩漿分明是下了殺心才會使出的招數。

而且,聞長思最後罵咧的那句語氣,也不像是聞長思本人。

因為那是一種氣急敗壞的語氣,按照之前在姑山,與在進入死境前的聞長思來看,聞長思貌似壓根不會氣急敗壞這種語氣,他隻會陰狠。

便在此時,謝之欽明顯感覺自己腳下展開了一個陣法,整個人驀地一重,此次的陣法力度比之前困住鐘未淩的那個要強數倍。

而且,他聽到惡心的黏膩聲從四周開始朝自己和鐘未淩聚攏,他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這是什麼,也不知殺傷力有多強。

可既然不知對方在何處,謝之欽也懶得顧那麼多,自從看見聞長思那張臉後,他心中的嫉妒便在不斷積鬱,原本是壓抑著的,但此刻,他不打算壓了。

情緒在胸口爆發的那一刻,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騰。

隱藏在血脈深處的血脈天性逐步失控。

論陣法,他不敵聞長思,他也承認,聞長思的陣法與幻境確實能無形中克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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