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三個數的時間,右蚩和戕離耳邊響起了傳音,道所有傀儡術已經全部發動。

可是,縱觀大堂之內,沒有一個雲都弟子出現異樣。

而那些緊閉的房門之中,也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緊接著,又有一條傳音線接了進來,右蚩下意識連通,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三十五年,我們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是蔣燃。

右蚩緊攥的拳驀地一鬆。

便在此時,嘩啦啦一聲響,二樓欄杆下出現了六十幾隻用紅線吊著的木人,木人關節可以靈活活動。

門外的傀儡鬼的傳音陸續傳進右蚩耳朵。

“主人,所有惡靈已經催動完畢,裡麵情況如何?”

看著那些咿咿呀呀,笨拙伸展木頭手臂,然後綴著紅線互相像是傻子一樣碰撞的木頭人,感受著一旁雲都弟子從恐懼戒備逐漸變成看猴戲的目光,右蚩感覺他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大的侮辱。

風跡假裝出一臉嗔怒,扭頭嘟噥道:“誰啊這麼無聊,大半夜鬨什麼木偶戲?逗三歲小孩兒嗎?”

“……”右蚩忍無可忍,一拳砸在桌上,“風跡!”

風跡也懶得跟他裝,撣袖起身:“比誰嗓門大是吧?”風跡就擅長這個,一想起若不是後院那名小弟子撞上前來鞏固傀儡術的黎山傀儡道之人,整個仙門便要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風跡就氣的想殺人,靈力催動,一劍插在桌上,“你他媽大半夜過來威脅本尊,你當你是誰?不過是個不忠不義寡廉鮮恥的宵小,你也配來跟本尊談條件?!做你的白日大夢!”

“你!”說實話,能跟風跡對罵,氣勢上還不輸的至今為止除了鐘未淩沒彆人,右蚩雖陰險,但在吵架方麵確實不怎麼地。

“我什麼我?”風跡胡子氣的發抖,“滾!立刻馬上現在就給本尊滾出去!”

謝之欽右蚩自認大概率打不過,但一個風跡,他根本沒放在眼裡過,哪怕所有雲都弟子一起上,他也不覺得自己一定會輸。

可是,不能。

右蚩抬頭看了眼二樓那間最大房間的房門,謝之欽和鐘未淩還在,他必須忍。

便在他強行難耐自己怒氣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激烈的廝殺聲。

湯山的人來了。

沒了籌碼,跟仙門硬碰硬不現實,右蚩瞪了風跡一眼:“你等著。”

但話沒說完,兩隻傀儡道的鬼便被扔了進來,手腳全被砍斷。

門口,一名執刀的黑衣少年出現在鬼霧之中,抬手褪去臉上的鬼麵,露出了一張清雋蒼白的臉,臉上,一道陳年刀疤從右側額頭一路斜貫到了顴骨靠耳的位置,脖頸上纏著一圈血紅色的禁咒。

澹台遠看著這場麵,往風跡身邊挪了挪,小聲道:“師尊,這是怎麼回事?”

“內鬥,不關咱們的事,所有雲都弟子,退回二樓!”風跡一聲令下,所有弟子照辦,退回了二樓結界。

“這是我雲都買下的客棧,要打,請出去。”風跡瞪了那群人一眼,便也上樓了。

各家自掃門前雪,仙門此刻不便插手。

至於有資格插手那位……現在正在被逼著幫鐘未淩剝瓜子。

風跡敲門進入鐘未淩和謝之欽房內,劇烈的廝殺聲從屋內臨街的窗戶湧入,窗外鬼氣彌漫,時不時還能看見紅線在半空中如蛛網一樣盤錯。

雖然蔣燃已經故意將戰火往無人區引了,沿街建築還是被炸了一片,若非有結界防護,這座客棧也會變成廢墟。

鐘未淩倚在窗口,皺眉看著街道上的動靜:“是本座的錯覺嗎,為何我們仙門與魔族隨著時間發展,節節倒退,一代不如一代,可鬼界卻一代比一代凶殘?”

在天空盤旋的魔鷲被迫停止巡邏,有幾隻甚至因為躲閃不及,直接被傀儡線割斷了翅膀。

謝之欽把剝好的瓜子送到窗戶邊,溫聲道:“鬼界單人戰力確實比之前強了不少,可是,總體人數也在驟減,再強也會被壓製。”

風跡走過來,好奇問謝之欽:“你就打算這麼看著?”

謝之欽茫然:“有何不妥嗎?”

風跡撓撓頭:“沒有,隻是覺得你好歹也是鬼界少主,原以為你是會去幫湯山的。”

謝之欽看了鐘未淩一眼。

鐘未淩避開謝之欽的視線,指尖一動,將桌上那杯茶浮空勾了過來,抿了一口,挑眉衝風跡道:“沒必要。”

風跡沒聽懂:“什麼沒必要?”

“本座是說,打不過本座會出手,沒必要讓謝之欽露麵。”鐘未淩說完,風跡還要再說什麼,被鐘未淩把話題引偏了。

“本座一直以為,蔣燃不會讓無畏跟右蚩硬碰硬,沒想到竟然真如此了。”鐘未淩好奇道,“不過,無畏年紀這麼小,應該還沒過返祖期吧,精神力隨時會暴走,摘麵具沒問題嗎?”

“他脖頸上咒文是封印,可以在暴走的基礎上勉強保住他的精神力。”謝之欽道。

鐘未淩眯細眼:“勉強?”

謝之欽嗯了聲:“還是會有很大幾率控製不住。”

所以這算是強行提高殺傷力嗎?鐘未淩不明白,蔣燃怎麼會同意無畏這麼做。

但是,無畏終究隻是一個返祖沒成功的小孩兒,哪怕戰力再強,跟右蚩也沒法比。

身體被右蚩的傀儡線穿過去時,無畏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蔣燃感應到無畏身處險境,正欲趕過來,卻被一道魔障擋了回去。

無端劍出鞘,割斷了插|入無畏身體內的傀儡線。

臥房內,風跡看著還站在窗口的謝之欽,愕然:“你就這麼看著他下去?”

按照謝之欽對鐘未淩的寶貝尿性,風跡覺得他此刻應該是一邊一口一個阿淩,一邊衝下去的,可是,現在的謝之欽出離淡定。

謝之欽聞言回頭,一臉無奈道:“我與阿淩做了約定,我這次不可插手。”

風跡問他為何,謝之欽如實答道之後,風跡嘴角忍不住一抽,問:“需不需要我給你準備個牌子,上麵寫上鐘未淩的名字,然後你舉著站在窗口呐喊一下?”

謝之欽還真的很認真的想了想,道:“這就不必了,阿淩說讓我低調。”

風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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