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未淩挑眉看了他一眼,並未就這個問題多說,而是好奇道:“你剛才突然起身,是要去做什麼?”

謝之欽沉默片刻後,避開了回答:“沒什麼,隻是突然想起件事。”

“什麼事?”謝之欽的樣子一看就是在撒謊,鐘未淩故意道,“很急嗎?如果很急的話,現在沒必要非要陪著我。”

謝之欽:“說好在你康複之前,一直陪著你,我不能食言。”

鐘未淩失笑:“你突然這麼乖,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謝之欽看了看他,沒說話。

許久,鐘未淩才道:“謝之欽,你剛才是不是準備去麵壁啊?”

謝之欽:“……”

被說中想法之後,謝之欽一時間有些窘迫。

但是感受到這份窘迫之後,謝之欽有些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好奇怪,他為什麼能感受到除了憤怒之外的其他情緒?

“你害羞了。”鐘未淩一隻手躲在被子裡,收掉施加在秋水劍和命魂石融合後的晶石上,淡淡道。

謝宴教給謝之欽控製情緒的方法,雖然在防止失控方麵確實很有效果,但是,卻會把人變得不正常,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說,人本身就是喜怒哀樂這各種情緒的集合體,如果隻剩下某一種單調的情緒,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個被賦予了單一情緒的工具。

而陸晚修的是無情道,本身就要舍棄七情六欲,而同時,會抑製各種情緒波動。

所以,兩個人的修為屬性其實是相輔相成的。

陸晚的命魂剛好能夠抵消謝宴抑製情緒之法所造成的反噬。

陸晚對謝宴的感情,鐘未淩自認絕不簡單。

而陸晚離開冥河之後,知道謝宴已死,在鬼界逗留半日之後便來找自己,目的性其實很強。

他知道自己需要他,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命魂能夠幫助謝之欽消除反噬。

而他的命魂有這種效用,陸晚應該早就知道。

陸晚在冥河給謝宴點了一盞長明燈,長明燈亮,謝宴活,長明燈滅,謝宴死,陸晚這八百年留在冥河的意義,鐘未淩並不覺得隻是單純的默默守護,應該是知道謝宴不死的話,如果修為進階,就算他有抑製情緒失控的方法,但總有一天也會被反噬,所以最開始,他應該是準備把自己的命魂獻祭給謝宴的。

隻是沒想到,四百年前,謝宴知道他並不是真的飛升,而是墮落入了冥河之後,就自爆了。

謝宴自爆,原本是準備撞開冥河入口,再見陸晚一次,但是因為鬼界屬性與冥河天生相克,謝宴失敗了,一直到了今天,終於找到了進入冥河的方法。

這些事是前段時間,謝之欽剛醒來後,用飯時隨口說的。

回想起來,鐘未淩唏噓之時,又不免有些慶幸。

如果他和謝之欽沒有遇上陸晚和謝宴,隻怕最後的結局不會比陸晚和謝宴好多少。

鐘未淩身體稍微好些之後,便拉著謝之欽去鬼王陵中,拜祭了下謝宴:“等事情結束,我想給他和陸仙師弄個衣冠塚。”

謝之欽皺眉:“怎麼突然想這個?”

鐘未淩笑了笑:“我不想欠彆人的,但是報恩也報不了了,就多少做點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吧。”

謝之欽沉默片刻後,伸手摸了摸鐘未淩的頭:“好。”

“對了,前幾日莫名地動之事,查的怎麼樣了?”鐘未淩說著,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我靈力恢複了一些之後,接到了黎闕的傳音,說是掩月山和周邊魔宗領地也發生了莫名地動,地麵裂開,湧出了黑紅色的奇怪液體。”

謝之欽:“這幾日鬼界仙門魔族三門聯合調查,發現隻要是靠近東南一帶的宗門,全部出現了類似情況,沿海之地情況更加嚴重,海水之下裂開了縫隙,那些液體湧入了海水之中,所有魚蝦以及海內生靈全部死亡。”

“這麼嚴重。”鐘未淩咬了下下唇,“我想去看看那些液體。”

鐘未淩這幾日靈力雖然在逐漸恢複,但是身體還是虛弱,謝之欽不讓他離開臥房太遠,頂多就是去小花園轉一轉。

鬼界小花園中雖然在地動之時也出現了裂痕,但是,地動之後,裂縫中的液麵下降,除了一些乾涸的汙漬,已經看不清裡麵到底還有什麼東西了。

謝之欽有些擔憂,鐘未淩失笑:“你一直跟著我不就行了,若是有危險,就直接衝到我前麵,保護我不就行了。”

謝之欽嗯了聲:“可以。”

相比於東南沿海,湯山鬼域所造成的破損並不算太大,隻有靠近東南的陰陽池部分損毀比較嚴重,如今蔣燃正在帶人加緊修複。

看見謝之欽和鐘未淩過來,蔣燃眼睛一亮:“少主,鐘未淩,你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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