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然道長又笑:“四貝勒要拿著,也行。就供奉在太~祖皇帝的靈位前。”
四貝勒:“……”帶著人,一步一步地走進大殿,奇異地,他真沒有害怕了。
借著微亮的太陽光看到熟睡的胖孩子,瀟然道長護著孩子的姿勢,因為這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心裡微動。
十三弟說,小道士是因為他師兄被圍堵,中了迷煙,才拿出來手榴彈。
這樣重情重義的人,比誰都熱愛生命。
四貝勒輕輕一閉眼,看到“供奉”在太~祖皇帝靈位前的手榴彈,舒出一口氣,輕輕拿起來,後背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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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想要綁著他們,又怕他們還有一顆手榴彈。可越怕,越不能這樣去見皇上啊!
十三阿哥肅著臉:“去見皇上,要接受全身檢查,萬一身上有什麼暗器?我們不敢冒險。”
瀟然道長不同意:“如此這般,我們寧可不見皇上。”
雙方僵持起來。
瀟灑小道士因為身邊壓抑的氣氛,醒過來。一眼看到護衛官兵圍著他們。摸出來包袱裡的一個霹靂彈就要朝人群裡扔,叫他師兄硬生生地攔著。
瀟然道長真怕師弟一怒之下炸了宗廟,抖著手喚道:“師弟,將這個物事給師兄,太危險。聽話。”
“師兄不怕,我炸他們。”瀟灑小道士眼淚花花的,卻是真的一點不怕。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鼓起勇氣趕緊喊道:“瀟然道長、瀟灑道長,是我們。我們帶你去見皇上。不抓人。我們保證。”
師兄弟兩個一愣。瀟然道長一把奪下來師弟手裡的“霹靂彈”後背都濕透了。
瀟灑從包裹裡又摸出來一個。
!!!
四貝勒快速喊一嗓子:“我是當今皇上的四皇子,這是我十三弟和十四弟。我們和你保證,絕對不抓你們。”
瀟灑真愣住了。
師父說皇上是師弟/我的父親,這不就是哥哥?這原來是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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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奇怪小道士的反應,四貝勒接著勸說:“我們不綁著賢師兄弟兩個去見皇上。可見皇上,必須保證沒有任何殺傷力。不許帶任何武器。”
瀟灑不同意:“要帶。師兄和瀟灑的所有武器,都不離開身。”
“見皇上不許帶。”
“那就不見。”
瀟灑真生氣了,這皇上太難見了,乾脆不見了回去南京。
四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包括侍衛們都是不解:膽敢闖宮見皇上,必然是有天大的事情。說不見就不見了?!
可是四貝勒看著小道士倔強的胖臉,不由地軟下來語氣:“皇上要見賢師兄弟兩個,有關於很多事情。”
“不見。”瀟灑腦袋一揚,“我們要見他這麼麻煩,他說見就見?!”
!!!
!!!
所有人一起看瀟然道長。瀟然道長將霹靂彈都收起來,自己背著包裹,心裡也沒底:師父能要師弟來闖宮,那必然是做足了準備,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不知名武器暗器迷藥之類的。
萬一師弟脾氣上來,再扔霹靂彈之類的?皇上的安全不能出事。瀟然道長心思電轉間,更心疼師弟。
提供武器的小係統想勸說,卻也不忍心:這皇上,真的太難見了。小道士還隻是一個孩子,能撐到現在鬨起來,已經是極其難得。
“我們去太和大殿前的廣場見麵,距離五丈遠。四貝勒認為如何?”
四貝勒隻能回答:“我們需要去彙報皇上。”
皇上同意。
一切為了更好的火器手榴彈。皇上告訴,壓抑著火氣。
一切為了禦膳房的大雞腿。瀟灑告訴自己,氣鼓鼓地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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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灑小道士見到皇上的那一刻,莫名地心酸,眼淚怎麼也止不住。頂著一張哭花的臉,紅紅的眼睛,見到了壞皇上。卻是仰著腦袋,一點不示弱,也不行禮。
皇上深呼吸深呼吸,可他還是叫小道士那張臉,驚得隻剩下關心。
皇上想走進一步,被身邊的兒子們攔住。
“先洗洗臉,彆怕。朕不抓你們。”皇上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這樣溫和。然而瀟灑小道士不領情。
伸手從懷裡摸出來一封信遞過去。
侍衛們接過來,檢查過後,送上來。太子擔心這信有問題,條件反射地上前一步,卻是十三阿哥搶先一步接過來打開。
皇上因為瀟灑的那張臉失去一半的理智,眼見這封信沒有問題,直接拿過來。
瀟灑小道士的師父,玄靈道長的信。
玄靈道長在信裡說,他是在南京紫金山上的狼窩裡遇到大約半歲的瀟灑,一直養在身邊。前些日子,江湖人紛紛傳說皇家在尋找的十九皇子,身上有龍形胎記,他就趕緊安排師兄弟兩個進京。瀟灑小道士的師父一個勁地表忠心,一個勁地說好話,滿張紙都在誇瀟灑這孩子有多好,有多好。
皇上看完信,死死地盯著這孩子看,麵對他氣惱哭花的臉,嘴唇抖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四年前,也就是康熙41年春,隨著年齡增長越發喜歡江南的皇上又下江南,特意帶上江南出身的漢妃汪貴人。汪貴人出身江南大族汪家,書香門第學的一手好字,性情好,容貌尤其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般。皇上很喜歡,汪貴人剛出京就查出來有孕三個月,皇上也沒遣送回來,哪知道到了江南遇到“反清複明”鬨事耽誤回程計劃,汪貴人十月懷胎滿,直接生產在江南。
10月初一的大好日子,一大早的,陰了三天的江南突然放晴,彩虹掛天,龍吟鳳鳴。江南人激動;皇上抱著自己的老來子,聽著紅皮娃娃洪亮的哭嚎,康健的胳膊腿兒,那更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