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次病倒了,真是多重原因,也是積壓幾年的情緒身體大爆發。
借銀子的事情鬨出來,太子要賣園子還錢,他萬分不舍得可也沒有辦法,這個園子已經暴露是他的了,他也不可能再去住了。可他一咬牙要賣了,卻因為園子在前朝掛了號,出了名,一時誰也不敢買。
可是這朝野上下都盯著太子還銀子的事情那,太子著急上火的,沒有外人的時候那臉色就更陰沉。
看在皇上的眼裡,皇上更沒有好心情,麵對太子也更沒有好臉色,太子就更憋屈,就更是倔強地不和皇上低頭。
兄弟們幫忙大郡王,給大郡王送銀子,這是情分,也是表現給皇上看的必然做法。他們當然沒有忘記太子這邊。
隻是皇子們一開始以為太子要賣園子不缺銀子,後來眼看太子和皇上鬨成這樣,皇上擺出來一副我就要你自己還銀子的架勢,誰也不敢和太子套近乎。
當然,太子要自己拿出來這五十萬兩銀子,緊巴巴湊湊,也是可以的。可是太子被這麼一番鬨騰的,還了銀子還是和皇上賭氣,這口氣堵在心裡,人就更壓抑。
偏偏又爆發出來一場賑災貪汙案,皇上一怒之下要嚴查,這一查就查出來幾串子人,其中太子的兩個地方官親信牽連其中,太子自然要保下來。
這在以前,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可是這次皇上不再任由太子操作,全部一視同仁地按律嚴辦。
太子的胸口卡著一口氣,憋著自己要呼吸不出來:他是太子又如何?如果不能給下麵的人帶來利益和好處,人家憑什麼跟著他?人家給他做事忠心耿耿,出了事了他這個太子一點事情不能做,其他跟著太子的人會怎麼想?
更有大郡王的人在皇上麵前嘀嘀咕咕地翻老賬,恨不得給他按上一百個罪名才好。皇上卻沒有表態,太子就更憋屈。
要說太子也能反擊,反擊力度還不小,反正也要大郡王一夥在軍中朝中折損幾個親信了,可是皇上不作聲的態度要太子愈加憋悶。
太子這次的心思鬱結很大,大到他反應好似慢了幾拍一般,他都沒有和任何人發泄,也沒喝醉酒,表現的比正常人還正常。
挨著過年,各種祭祀宴請幾乎天天都有,他是太子,每天的活動都不能缺。皇上年齡大了,他還要代替皇上去郊外的天壇地壇日月壇帝王廟祭祀,沐浴齋戒等等各種流程折騰下來,人累的實在不輕,不知不覺身體更不舒坦,但還是堅持著。
堅持到昨天臘月二十三,過小年,家家戶戶祭灶,供奉糖瓜、關東糖、麻糖等,祈求灶王爺嘴甜些,上天言好事。皇家也是,儀式更隆重,更繁瑣。太子堅持下來後人就感覺到暈乎乎,晚上回來毓慶宮,太子妃伸手一試,額頭滾燙的嚇人。
太子還是強撐著,滿以為在被子裡捂著一夜出出汗就好了,那知道今早一起來,人就燒的受不住了。
病了的人身體和心理上都特彆虛弱,特彆日常身體好著情緒憋著輕易不得病的人,一個小小的風寒也比往常重一些。
瀟灑小道士想的很對,病了的太子越發懷念以前父慈子孝的時光,可他的理智還在,知道那都是過去了。
尤其這大過年的時候,各種重大活動要出席,這是負累,可要是他不出席,外麵的人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子,比如太子失寵了,皇上厭棄太子了。
更何況,他自己該出席卻不出席,誰代替他?這不是憑白地讓出來地位嗎?
太子著急之下,哪能安心養身體?
小道士不知道太子的這些心思,汪翰林抱著他出來太子的毓慶宮,他心裡惦記找皇上,可是汪翰林抱著他去乾清宮找皇上,皇上居然不在皇宮。
他領著五個哈哈珠子,張朝棟一起和舅舅學習一個下午的書畫故事,一起去寧壽宮陪著皇太後用晚食,再去乾清宮,皇上還是沒回宮。
第二天上午,小道士早早地爬起來,跟著早進宮的汪翰林再次去看太子,又被太子攆出來。
同樣去看望太子的十五阿哥到十八阿哥,更是被攆出來。
小道士學著舅舅的話望著太子喊一嗓子:“二哥不用擔心,安心養身體哦。”
一低頭,看著跟送出來的侄子們,回憶自己得天花時候的疼痛,又囑咐弘晳道:“要在外間陪著你阿瑪哦,病病要人陪著哦。”看一眼弘晉,又囑咐道:“弟弟身體弱,要照顧好哦。”
弘晳一愣,當即答應道:“十九叔叔放心,侄兒一定照顧好阿瑪和弟弟。”
“乖哦。藥汁子苦苦,二哥要是不喝藥,侄子就不乖哦。要乖又不乖哦。”
“……侄兒謹記十九叔教誨。”
瀟灑在舅舅的懷裡,弘晳今年十三歲個頭高,他正好伸手拍拍弘晳的肩膀,安慰道:“不怕哦。”
弘晳心裡一酸,眨眨眼睛:“十九叔叔,侄兒不怕。”
可是瀟灑小道士還是不放心,出來毓慶宮,十八阿哥問他:“馬上過年了,元旦那天是大朝會,接著是大宴會,十九弟要給皇上和皇太後準備禮物哦。”
“禮物都是祖母給準備好哦?”瀟灑在宮裡送人的禮物,都是皇太後命令宮人給準備的。
十八阿哥點頭,卻又搖頭:“母妃也幫我準備禮物,可是那都是常規禮物。我們要有自己的禮物,或者獻藝表演一類哦。”
小道士的第一反應:“表演雜耍嗎?吞火球?猴子爬杆?”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會給皇上背書。”十八阿哥迷糊,還可以表演這些嗎?
小道士更迷糊,不表演這些表演什麼?
小哥倆你看我,我看你,十七阿哥笑道:“會什麼表演什麼,十九弟不是在學習書畫?”
十五阿哥看一眼十九弟身邊的汪翰林,不管怎麼安慰自己是皇子阿哥身份尊貴,也沒有用,就是彆扭,當即板著臉道:“這些都是小道,重點是學習四書五經。”
瀟灑直接送他一個小鬼臉:“老夫子小老頭。”
十八阿哥也覺得十五哥很奇怪:“我們還沒進學,不學四書五經。”
十五阿哥憋著臉,抬腳離開。
十六阿哥領著十八阿哥跟著,十七阿哥和十九弟親親抱抱,熱情地和他們道彆:“汪翰林,下次還去你家看書哦。”
汪翰林笑道:“臣恭迎十七阿哥。”
汪翰林給他們行禮。抱著十九阿哥去乾清宮找皇上,皇上居然又不在皇宮。小道士很奇怪,問乾清宮的宮人:“皇上去哪裡?”
這要是其他人,可能就有一個“探測帝蹤”的嫌疑,可是十九阿哥問的大大方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還是問的乾清宮的宮人。梁九功的乾兒子就站出來,笑容燦爛恭敬地回答:“回十九阿哥,皇上去西山大營看望軍士。”
小道士點點頭:“那昨天那?”
“昨天皇上去瀛台,宴請進京的蒙古王公。”
小道士有模有樣地點點頭:“謝謝這位哥哥。”彎下小胖腰從荷包裡掏出來一個金瓜子遞給他。
梁九功的乾兒子叫李德全,當即深深一彎腰行禮雙手接了過來,歡喜地唱道:“奴才謝十九阿哥的賞。”
逗樂的樣子要小道士笑的眉眼彎彎:“好好乾,有前途哦。”
一句話說的李德全渾身熱血沸騰:“阿哥放心,奴才一定好好乾。”
小道士回來自己的端本宮的書房,派劉二去看太子:“告訴二哥,皇上昨天在瀛台宴請蒙古王公,今天在西山大營看望軍士。有空就來看他哦。”
劉二一愣,笑著答應下來:“奴才遵命,保證一個字不漏。”
劉二帶著幾個小太監出去,王嬤嬤送點心上來,目光一閃,問道:“阿哥喜歡劉二?”
“喜歡。”
“那阿哥喜歡其他人嗎?”
“都喜歡。”
“那奴才能問阿哥,為什麼喜歡使喚劉二嗎?”
“劉二聰明哦。”十九阿哥瀟灑小道士一眨眼,掰著手指頭數一數:“高三變不喜歡說話,辦事好,留在宮裡。賈應選、趙國士聰明又不聰明,負責小廚房……”
王嬤嬤笑得一臉燦爛:“阿哥說得對。阿哥這樣安排非常好。”
小道士驕傲地一挺胸膛,汪翰林笑著摸摸他的小腦袋,舅甥兩個脫去大衣服,小道士換上居家的虎頭鞋,開始他們的活動。
他和舅舅學習一個下午的琴棋書畫啟蒙,很是歡喜這新世界一般的知識海洋。
王嬤嬤將十九阿哥的話告訴端本宮的其他宮人,宮人們也是歡喜:原來十九阿哥不是不喜歡我們,而是“知人善任”!
毓慶宮裡,太子聽著劉二說完孩子氣滿滿的安慰話,吩咐大太監給賞銀子,問道:“你們主子今天學習可好?”
劉二麵對太子殿下很是恭敬:“回太子殿下,小主子學習書畫很好,很喜歡。”
太子又吩咐他的貼身大太監:“去小庫房找幾樣好東西。”
“嗻。”
劉二帶著一箱子的好東西,徽墨、端硯、文征明的字,唐伯虎的畫……回來端本宮。小道士一看,一臉不舍地,又要劉二跑一趟毓慶宮,將他三舅舅剛送來的老鴨湯,烤鴨子,燒雞等等,都送一份,再加上他地窖裡存著的番茄乾,白菜、花菜、辣子、牛肉乾等等。
“告訴太子,好好吃飯哦。吃好飯菜才能和風寒打架哦。”小道士很是不舍得他的糧食。
“奴才記得。”劉二也不舍得,這可都是十九阿哥的最愛,這牛肉乾和奶酪乾還是幾個出嫁的公主們從蒙古送來的,千裡迢迢的,容易嗎?
毓慶宮裡,果然太子妃見到這些吃食就樂了,和太子說道:“十九弟就是大方。”
太子虛弱的臉上也露出來一個笑兒:“彆人都喜歡金銀珠寶,他就護個食,能要他送來吃的,這次是真大方了。送來了,就吃吧。這幾天你們都沒有吃好,今天好好吃一頓。”
太子因為小孩子的關心,心裡的鬱結少了一點點,和一家人一起用了飯菜,感覺身上也好受一點。
到了晚食時間,小道士人小記性好,記得太子病了皇太後很擔心,穿上大衣服去寧壽宮陪著皇太後用晚食。飯後皇太後給太子念佛經,他出來寧壽宮,再去乾清宮,皇上還是沒回宮!
路上遇到前來尋找他們的汪翰林和瀟然道長。汪翰林抱著小外甥,很是擔憂地囑咐道:“舅舅要出宮了。阿哥跟著師兄,去毓慶宮看看太子和小阿哥們,早早休息哦。”
小道士懂事地點頭:“舅舅放心哦。”
汪翰林不放心,生怕小外甥卷進去太子和皇上之間的爭鬥,卻又不好說什麼,捏著他的小鼻子笑道:“和舅舅說‘再會’?”
“三舅舅再會。”瀟灑開心地給三舅舅一個麵頰送彆吻,軟乎乎的,帶著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味,樂得汪翰林瞬間什麼煩惱都沒有。
汪翰林出宮去,瀟灑看著舅舅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見,又看看太陽要落山了,拉著師兄小跑著去毓慶宮。
“弘晳侄子,弘晉侄子。我們來了哦。”他喊兩聲,人就第一個到了太子寢殿的外間,看到兩個大侄子迎出來的身影,很是有模有樣地問:“用飯了哦?”
兩個小阿哥給十九叔叔行禮,一起回答:“十九叔叔,我們用飯了。謝謝十九叔關心。”
“好哦。二哥好哦?”
弘晳唇角一抿:“阿瑪剛用了藥,現在好了一些。”
“撒謊。”瀟灑小道士瞪大眼睛,端出來叔叔的範兒,小胖臉板著:“我要去看看二哥。”
“十九叔,阿瑪有吩咐,不要您進去。”弘晳慌張地攔著,急得臉通紅,“十九叔,我們一個下午都沒進去,阿瑪擔心我們會被傳上風寒。”
“不會被傳風寒。”小道士一個閃身,從兩個大侄子中間穿過去,飛到裡間。兩個小阿哥慌亂地追進來,裡間裡太子妃正在照顧太子擦臉擦手,沒有哭,但身上一股子悲傷的氣息,看到十九阿哥進來,嚇了一跳。
“十九弟快回去。”太子妃厲色地呼喊著侍衛們:“抱著十九阿哥回去!”
這個時代的孩子難養住,風寒對於孩子是一個可怕且無解的病症,一個健壯的侍衛竄出來一把抱住十九阿哥,小道士踢著腿掙紮,口中喊著:“師兄!師兄!”又對侍衛嚇唬道:“你放開我,放開我,我打你哦。”
瀟然道長在外間沒有進去,從侍衛手裡接過來師弟,安撫道:“師兄不能進去,男女有彆,記得了?”運起來輕功將兩個小阿哥都給飛出來,麵對依舊掙紮的師弟說道:“師弟不用擔心。太子殿下的身體底子很好。”
瀟灑的動作一頓,師兄說不用擔心,那就不用擔心。
他用雙手捂住嘴巴衝太子寢室的方向大喊:“二嫂不用擔心哦,二哥身體好哦。”
“好好,二嫂不擔心。”太子妃用足力氣喊了一嗓子,差點沒忍住哭出來,又喊一聲:“天要黑了,十九弟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瀟灑明天再來哦。二嫂不哭哦。”
“二嫂不哭。”
“無量天尊。貧道帶著師弟告退。”
瀟然道長抱著師弟,出來毓慶宮,路上遇到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哥四個說幾句話,三位哥哥去看望太子,他們回去端本宮。
太子妃聽到宮人通報,瞧著外間的三個孩子,愣愣片刻,一轉身,發現太子睜著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太子妃哭道:“爺彆擔心,瀟然道長醫術高明,他說不用擔心,就是不用擔心。”
太子用儘力氣做一個點頭的動作:他這麼個歲數,一場風寒不是大病,唯一擔心的就是能不能早日好起來。瀟然道長說能好,他聽著也舒坦。
他隻是擔心十九弟和孩子們。
十九弟頑皮,但有瀟然道長時刻看著,可以放心。
太子子嗣不旺,隻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弘晳作為長子,自幼受到整個毓慶宮的看重,乃至康熙皇帝的親自養育,都說他“賢明通達”很有皇太孫的架勢。
可太子知道,弘晳雖然十三歲了,卻是天天在宮裡讀書沒有經過一點事情,太子很不放心。
“要弘晳、弘晉都回去東三所住,和三個叔叔多親近。”
“爺?”
“聽爺的。三格格也不要拘束著,送去西三所住,和幾個姑姑多接觸接觸。”
太子妃一咬牙:“爺放心,我馬上去安排。”
太子閉上眼睛。
太子這一病,偏又不巧地馬上要過年的時候,他最擔心的就是,耽誤過年的各項事情,尤其除夕元旦祭祀,更擔心因為他這個太子越發沒有地位,三個孩子在這踩高捧低的宮裡受到影響,被人領著偏了性子。
東三所裡,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不管怎麼站隊,人品都是可以的;西三所裡幾個公主這些日子慢慢鍛煉出來,性情越發大方活潑,多處處對小三格格有好處,將來,總是都要嫁去蒙古的。
太子默默地想著心事,卻也不想見這三個糟心弟弟,再次陷入沉睡。
太子妃給三個孩子安排好,和三個皇子說幾句話,趕在天黑之前都要他們回去休息。
三個皇阿哥領著三個孩子去東三所和西三所,都給安排好,又不放心他們的十九弟,可他們不好說“太子是風寒,小孩子不能接近”,也不能說“皇上和太子鬨著那,你不要參與進去”,再思及這一個年過的,心裡頭煩悶,乾脆聚在十二阿哥這裡,一起喝一杯。
東三所是阿哥所,一個狹窄的小所裡住著一個成年成親的皇阿哥。因為皇上子嗣多,太子的兩個兒子也過了五歲,就擴建一個地方,給太子的兩個小阿哥住著。隻是他們本就住在宮裡,日常喜歡和父母住在一起,不樂意住東三所,這次太子不再慣著他們。
西三所是公主們居住的地方,擴建後四個公主一人一個地方,小三格格被送來,一時沒有地方住,就和十三格格住在一起。她以前一直住在毓慶宮,現在太子又病了,乍然來到西三所很是不安,幸好十三格格安慰著,倒也是勉強睡下。
要說這一個宮裡頭的,住處最寬敞的,除了皇上的乾清宮,就是十九阿哥的端本宮。端本宮就在毓慶宮的隔壁,和毓慶宮差不大多,因為是小孩子沒有成家,那真是寬敞。
端本宮再隔壁就是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住的擷芳殿,東三所、毓慶宮、端本宮、擷芳殿都在外朝和內宮之間,皇宮的東邊,論起來,毓慶宮在明朝乃是太子東宮的住處端敬宮。
端敬宮、端本宮就差一個字,要不當初太子得知十九阿哥住端本宮,那火氣那麼大嗎?
當然,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太子反而慶幸十九阿哥和他住得近,他夜裡醒來,自覺自己這病可能不能快速好起來了,迷迷糊糊的對守著他的太子妃囑咐道:“宮裡頭有什麼事情要幫忙,去找十九弟,不要找其他人。”
聽得太子妃又哭了一場。
太子生病的第三天,上午瀟灑小道士起來,去給皇太後請安,陪著皇太後一起用午膳,傍晚師兄弟兩個再去看望太子,路上遇到同樣來看望太子的大郡王、三郡王、四貝勒……十阿哥。
可是很顯然的,太子還是一個也不想見,都攆了出來。
大郡王心裡歡喜於太子的病情,卻又因為太子的狗脾氣生氣:“這脾氣,夠太子的。”
三郡王倒是挺理解:“我們去見他,又要行禮又要說話的,他病著本就精力不夠……”
四貝勒眉心緊皺,臉色看著更冰冷。
五貝勒心裡擔心,馬上就是除夕元旦大祭司,太子的身體能堅持嗎?
七貝勒摸摸十九弟的小腦袋,抱著他喂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