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的夜晚總是陰沉,烏雲積壓,空氣中彌漫著罪惡因子的芬芳。比利小心地推了一下門閘,它順勢發出卡住的呻.吟,男孩的臉緊繃住了,藍眼睛閃過一絲驚慌。
他手裡的力量加大了,目光帶著祈求死死盯著通風管道的柵欄,好在幾秒後,它成功的打開了,他小心翼翼地從通風管道裡爬了進去。
男孩的膝蓋在管道裡發出摩擦的沙沙聲,在寂靜的隧道上回響,而他手裡攥緊著一張小紙條。
阿卡姆瘋人院比他想的還要警戒嚴密,但比利還是想儘辦法企圖混進來。他不是那種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男孩,而是因為他手裡的這張紙條。
他情不自禁地又看了一眼,確定上麵撰寫的字跡沒有消失——那是他母親可能的房間號和名字。
今夜是比利第十三次從寄宿家庭逃走了,就算他們對他很不錯,在哥譚這個壞蛋紮堆的地方甚至能提供給他安全的生活環境,但他知道自己不屬於那個家庭。
這是因為他和孤兒不一樣,比利有自己的母親。
他在年幼的時候,和自己的母親在人來人往的遊樂園走散了,所以他需要的隻是找到她,而不是和彆人住在一起。
本來這次被收養,比利都打算放棄了,但他聽到了一個名字。在彆人的描述下,那個女人的特征也非常的像他的母親。
——那是他在新聞上看到的。
可是,稻草人真的綁架了他的母親,然後恐懼毒素把她的腦子攪亂,以至於現在在阿卡姆瘋人院修養嗎?
比利有些出神地想,心不在焉地開始前進。
“彆走那裡。”在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幾乎是立刻,比利的心跳停止了,他差點彈起來撞到頭頂。
驚叫出聲的前一刻,一隻黑色的藤蔓迅速纏住了他的嘴巴,堵住了他的聲音,比利立刻開始劇烈地掙紮起來。
“如果我是你,我就會緩慢地退回來。”
比利發不出聲音,隻能小聲地嗚嗚了幾句,他和身後的人僵持了片刻,或許是發現對方沒有傷害他的意思,所以他最終選擇挪動膝蓋滑了回來。
從狹小的入口倒退回去顯然比進去難多了,比利跌跌撞撞地擦破了好幾下手指,才逐漸地退到出口,還差點撞到撬開大半的柵欄。落到地麵的時候,他身後的人接了一下他,比利才沒有狼狽地滾到地上。
黑色的枝條從他的嘴邊挪開,比利終於能夠暢通地說話了,他立刻退後幾步,擺出防禦的姿態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預言家。”對方低沉著嗓音說。
什麼呀?狼人殺嗎?
比利“噗嗤”一聲笑出來,氣氛一下子變得沒有那麼可怕了。察覺到這個神秘人物朝他看過來的視線明顯不太友好,比利匆匆忙忙地掩飾住了自己上揚的嘴角,咳嗽一聲,假裝自己真的很嚴肅。
“這名字不好嗎?”立在比利身前的黑影說道,接著,就好像有個人和它說話似的,黑影立刻自言自語地回應道,“我也覺得是他有問題。”
“可是我們一直很擅長提升自己。”
“上次那隻小蜘蛛給你的建議不也還不錯嗎?”
片刻後,仿佛它和自己達成了共識,目光轉向帶著紅色針織帽的棕發男孩。
比利大感不妙,危險雷達一直響個不停,在奇怪黑影的注視下,男孩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對不起,預言家這名字真的超級棒的。”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令他意外的是,黑影甚至稱得上是和顏悅色地對他說話,沒有瞬間變成巨大無比的怪物吃掉他,“如果你幫了我,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