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絡這麼些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完全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接到胡教授的電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還是那邊先提起話題,說少年班的課程其實已經正式開始,江絡現在既然沒有時間出勤,那隻能通過其他課外活動去補足學分。
換做藝術類學校,這些課外活動自然是拍戲或者參加節目——比如周盼,她現在在燕京舞蹈學院念大二,參加《閃女》這種和舞蹈搭邊的節目也能算學分。
而北大少年班的課外活動當然是和學術相關,胡教授說:“研討會時間倒是不長,不過加上在飛機上時間可能要請三天假,你抽得出時間嗎?”
這抽不出來也得抽啊,江絡答應下來,胡教授聲音中帶上點笑意:“飛機票我會幫你買好,到時候寄到你們那個節目組去。”
“不用不用,”江絡連忙道,“怎麼能讓您破費,我也不缺一張飛機票錢。”
胡教授:“這飛機票錢主辦方會報銷的,能坑那群老外一點算一點,你就彆跟我爭了。我之前跟學生打聽了一下,說你們那節目平時還挺累的,記得好好休息,現在剛開春天氣暖和,也彆急著減衣服,乍暖回寒的容易著涼。”
胡教授絮絮叨叨,說話語氣都是標準長輩模樣。
江絡很少和這種爺爺輩相處,乖巧地一句一句答應了,才掛上電話。
隨後歎了口氣。
其實這事情並不像她嘴裡說的那麼輕易。合作舞台練習時間統共也就半個月左右,如果是彆的曲目她還能仗著自己實力在,稍微摸摸魚。偏偏她選的宿容的歌,還是c位,要是表現有哪怕一點不完美,她自己心裡那道坎就過不去。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覺也睡不好了,乾脆爬起來,開了[睡你xx起來嗨]的技能卡,去練習室練習。
江絡一個小時前剛剛從練習室離開,現在又去而複返。路上碰見倒水回來的蕭妙,她奇怪道:“絡哥你不是才練了一整天?怎麼又回來了。”
“睡不著,乾脆過來練動作。”江絡說,“你怎麼也熬通宵,這首vocal不是不難?”
“害,彆提了。”蕭妙說起來就歎氣,“我早知道這首歌的師兄是加文就不來了,他實力是不差,
但是這踏馬是首中文歌啊,現在我們全組都在想辦法幫他捋直舌頭——”
江絡笑得直不起腰:“導演組也真絕了。”
蕭妙又是這種隨時能講相聲的搞笑藝人,想想就知道那組絕對能創造多少素材。
江絡回到練習室,意外發現燈還開著。布偶貓已經縮在角落睡著了,沈清雋站在練習室中央,對著鏡子獨自練習。他從小學跳舞,參加《閃少》的時候就是主舞擔當,動作大開大合,有種帥氣中帶著優雅的美感。
“沈師兄。”江絡等他停下動作,才開口道,“你不是明天還要趕通告,不早點回去休息?”
沈清雋略微喘著氣,從旁邊凳子上拿起毛巾擦汗:“離開這裡就沒有這麼好的條件練舞了,我想著把動作練順了才走,你不睡覺麼?”
“我睡不著。”
江絡一邊拉筋,一邊問沈清雋說:“沈師兄,你以前學的是什麼舞?”
“一開始是芭蕾,後麵是現代舞。”沈清雋笑容溫和,“我母親原來是芭蕾舞劇團的,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繼承她的專業。”
一般男生學舞的少,怪不得呢。
《小醜》這首歌帶爵士元素,基本全vocal唱段,唯一的一段ra分給了有經驗的江絡。她對著鏡子練習,逐漸沉浸進去。
沈清雋穿上外套,看見她鏡子裡的身影,有些恍惚。少女纖細修長的身影和他對母親的記憶重合一瞬,讓他心神一震。
他晃了晃腦袋,心想自己真的該補覺了,裹緊外套轉身離開。
江絡練了一整晚,多虧技能卡作用,第二天早上還很精神。《小醜》組的練習生還沒起,她一個人去食堂吃早飯。
因為正片中需要師兄和練習生日常相處的花絮,導演組要求師兄們在片場的時候儘量和練習生呆在一起。江絡餘光掃到角落,謝辛白對麵坐著林雨笙,微妙地挑了下眉。
林雨笙和謝辛白一組。
倒也不意外,畢竟他們都是謝氏的人。
江絡:【我都要忍不住同情她了,謝辛白那家夥上台,不就一根擋路的電線杆子?】
係統:【說不定彼之蜜糖己之彼霜,人家心裡樂意著呢。】
林雨笙確實挺樂意的,謝氏現在雖然捧著她,但是她自己也沒底到底
能捧多久——要是能勾搭上謝氏的太子爺,以後事業可不就一帆風順?
她溫柔地笑著,說:“謝師兄,這個紫薯糕味道不錯,你要不要試一試?”
奈何謝辛白對她的獻殷勤不怎麼感冒。
他不由自主地用餘光注意江絡的方向。江絡一個人的時候很冷漠,就算隻是在進餐,也散發出一種疏離的氣場。謝辛白依舊不能理解為什麼江絡對他態度變化如此之大,直到他看到宿容進來,和江絡打了個招呼。
那一刻,就像是千年冰山融化,江絡漂亮的綠眼睛眯起來,笑得極為好看。
謝辛白怔住了。
他心裡莫名的就有了種危機感,又有種荒誕的不可置信。
“謝師兄?”
林雨笙又叫了他一聲,謝辛白才猛地回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