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謝氏娛樂。
謝辛白端著杯咖啡,黑色的液體倒映出他陰沉的神色。父親謝圭盯著電腦上的電子賬單,在和謝母打電話,語氣中滿是質問和不耐:“十月才過去幾天,你就輸掉了小幾百萬,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謝母在電話那頭哭得泣不成聲,這樣的場景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上演,謝辛白忍不住心生煩躁。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執掌大權,似乎無所不能的父親開始變得像是大部分這個年紀的中年男人一樣無力。用工作當做借口,一天到晚不著家,謝母在無數次獨自等到深夜之後終於放棄,說是要開拓新愛好,結果不知道從哪交到了一群“牌友”,每天幾萬十幾萬地往外撒錢。
幾百萬對以前的謝氏來說是毛毛雨,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也不知道是水逆還是怎麼,謝氏主捧的藝人最近或多或少都出了點問題。謝圭幾乎是砸上了電話,謝辛白整個人一哆嗦,小聲道:“爸,您彆氣壞身體。”
謝圭看向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狠狠皺眉,正想要教訓幾句,手機再次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謝圭陰雲密布的麵色稍微好了些,接起來:“王總,到了?”
謝圭話中的“王總”,正是星耀元年的副總,王樹人。自從高總被蘇辛連帶著下了台,舊派係能和肖恬打擂台的就剩下王樹人一人。他敲門進來,和謝圭擁抱,瘦削的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謝辛白連忙起來去泡咖啡,謝圭帶著王樹人在沙發上坐下,寒暄幾句後進入正題:“之前我們說的,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王樹人喝了口咖啡,說:“星耀元年是我一手看著長起來的,自然不能看著它就這麼被個莫名其妙跳出來的女人搶去了。”
謝圭臉上笑意漸深。
王樹人的意思很明顯,他要從肖恬手上奪權。肖恬目前之所以執掌大權,是因為她手裡有shn。
而shn的核心,正是江絡,若是江絡倒了,之後就會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帶倒一群人。
“不過我倒是意外,”王樹人抬起眼皮子,“你竟然會主動找上我商量這事,那個黃毛丫頭得罪狠你了?”
謝圭搖了搖頭,雖然他和江絡確實私怨頗深,但是這次還真不是因為這個理由。他湊近王樹人,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王樹人瞳孔微震,不可置信道:“你簽了兩個億的對賭協議?”
這簡直是豪賭了!如果今年內謝氏營業額達不到兩億,謝圭怕是要連自己底褲都輸光。王樹人跟看瘋子似的看向謝圭,他自己也知道這是孤注一擲,但是又能怎麼辦呢?謝氏被江家連累,資金鏈岌岌可危,這是唯一的自救方法。
《夜行》是謝氏下半年的大項目,偏偏和《月下生蓮》撞了檔期。目前《月下》還沒有賣給電視台,而電視台對電視劇的評估有一部分來源於先期宣傳,謝圭要把自己的對手掐死在繈褓裡。
“你要是堅持,我一個外人沒什麼好說的。”
王樹人歎了口氣,出門前最後說了句:“隻是有一件事,你們現在還沒和江家退婚?”
謝圭一頓,王樹人一邊開門一邊道:“這是我作為合作對象的提醒,江家大概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這婚約早退早好,千萬彆留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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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恬接過助理遞過來的耳機,一邊往耳朵裡塞一邊開玩笑:“能出什麼事,總不能是她們偷了我們的曲子吧?”
“倒也沒有那麼蠢,”助理歎了口氣,“但是也大差不差。”
肖恬一愣,插上耳機按播放鍵,越聽臉色越難看。
這章ep確實沒有照搬shn的曲子,但是中間有一段旋律非常耳熟,仔細聽不難分辨出是shn馬上要發的第一首團專歌曲《byeu》副歌旋律的變奏。
要是她沒有發現,直接把《byeu》發出去了呢?
肖恬簡直無法想象,那絕對是一場輿論的災難。
肖恬點了根煙讓自己冷靜一下,臉色很差:“一專的四首歌都是全保密製作的,趕緊去查,我手底下容不下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
助理剛要轉身往外走,肖恬叫住她:“還有,是誰第一個發現的?”
這個方法巧妙又陰狠,因為沒有照搬,又是變奏的旋律,若不是肖恬提前知道有問題,還真不一定能分辨出來。
助理回頭,說:“是江絡,她現在已經往這趕了。”
肖恬一愣,隨即失笑,憤怒的心情莫名就消了一點。
半個小時後江絡到了肖恬辦公室,放下外套第一句話:“換一首歌發可行嗎?”
肖恬搖頭,這半個小時內她已經列了不少解決方案,但是沒一個可行:“《byeu》的名字已經提前宣傳出去了,通稿都發了不少,現在離發歌日期隻剩下三天,如果換歌的話宣發絕對來不及。”
江絡按了按鼻梁,有點頭疼。
雖然她生性謹慎,在砂糖團ep發出第一時間就去聽了,賺來了三天先機,但是三天實在太短了。
“那現改副歌旋律呢?”
肖恬把自己列的方案遞給她:“隻有三天時間,這實在太難了。”
江絡注意到她的用詞,抬起頭:“所以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