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盼抱著江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其他隊友們也都臉色慘白,蕭妙報警的手都在抖,110三個數字播了五六遍都沒撥對。
江絡這才意識到後怕,要是她不會那一點三腳貓功夫,現在是不是就已經喪命在眼前卡車巨大的輪胎底下了?
這是初始世界,她隻有一條命,又不夠技能點換複活卡。
……她還沒活夠呢。
隻是江絡心裡再怎麼慌,也不會表現到臉上,一老一少兩個警察到的時候甚至都沒看出來到底哪個是受害人,還是周圍一個大嬸指著江絡道:“喏,就是那個閨女,長得最漂亮的那個,哎呀警察同誌我跟你說真的嚇死人了哦,那輛車就衝著人家閨女開過去的,多虧她命大——”
幸好有暴雨擋著視線,沒人看到那魔幻現實主義的一幕。
年輕警察聽著目擊證人證詞,心裡覺得不對,按理來說發現自己差點撞到人,要麼慌勁上來逃逸,要麼馬上急刹車,哪有像這輛卡車一樣,還來個大飄移的?偏偏司機嘴緊得跟蚌似的,一路上跟複讀機一樣重複自己是喝多了不小心,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出車禍的人是他呢。
“前輩......”
年輕警察正想說什麼,就被年長警察堵住了,後者叼著根煙,老神在在:“一會小姑娘的筆錄我來,你那邊也記得勸勸,這種事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得了,我還急著下班回家呢。”
他這種老油條子,亂七八糟的看多了,有些事情較真不來的。
給江絡做筆錄,他還沒開口,那邊就熟練地把基本信息報出來了,年長警察訝異:“你不是頭一次做筆錄?”
“我比較倒黴,”江絡淡淡道,“能讓我發個信息嗎?”
年長警察聳了聳肩,表示隨意。
他一邊往筆錄紙上寫,一邊給江絡打預防針:“對方是醉酒駕車之後造成了意外事故,介於你現在人好好的,也沒遭受什麼經濟損失,就算你們要追究到底也頂多判個一年半年的,更大可能也就是拘留個個把天就剛出去了。照我說還不如就兩邊各退一步,你問對方要筆壓驚費得了。”
“什麼叫兩邊各退一步,”陪江絡過來的周盼氣得仰倒,“絡絡她做錯什麼了?而且周圍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個司機一次沒撞到絡絡,還打了轉想再撞一次,他這是故意殺人!”
“話不能這麼說啊,”年長警察翹著腿,一副老油條樣子,“可不能這樣汙蔑人家,人家和你們無冤無仇的,家裡還上有老下有小地等他養家呢,故意殺人乾嘛?”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眼前兩人,圓眼睛的那臉都漲紅了,特彆不服氣。至於另一個特彆漂亮銳利的,一開始以為是個硬茬子,結果進來以後半句話沒說,全程就顧著玩手機了。年長警察叼了根煙,正準備再勸兩句,手機忽然響起來。
“喂?”
他接起來聽了幾句,漫不經心的表情一凝,目光不可思議地落在了江絡的身上。江絡終於放下手機,朝他淡淡一笑:“對不起,我剛沒有仔細聽,您說什麼來著,讓我們各退一步?”
“不不不!您聽錯了!”年長警察“嘩”地一下站起來,幾乎畢恭畢敬地對江絡道,“是我老糊塗了,就說這個案子肯定有什麼不對勁,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徹查的!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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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安接到兒子的電話,隻覺得耳朵裡嗡嗡的,平時運籌帷幄的商界大佬第二次這般慌神,上一次還是江絡丟了的時候,聲音都有點抖:“什麼車禍?”
多虧今日暴雨,周圍沒多少路人和粉絲,江絡差點出車禍的事在本人意願以及肖恬的公關下麵誒傳出去。沈清雋人在國外拍一個綜藝,從妹妹口中聽到這件事整個人毛都炸了,恨不得當場一個飛的飛回到妹妹身邊,可惜江絡說雖然出了這事,但是她後麵通告的日期定死了改不了,當天就得趕飛機回燕京,把他給勸住了:“絡絡剛給我發信息說人沒事,但是她看著差點撞到她的那個卡車司機很不對勁,感覺這不像是意外事故,”
沈長安給金秘書打手勢,讓他麻溜準備私人飛機的手頓了頓。
不是意外事故。
——那就隻能是故意的了。
沈長安腦子轉得快,都不需要沈清雋多說,就瞬間意識到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故意殺人。
到底是誰恨江絡恨到想要看她死?
“董事長。”
沈長安從金秘書裡接過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鳳眼在煙霧中顯得有些朦朧,金秘書看得心驚膽戰的,上一次沈長安露出這種表情,還是長安集團一個和沈長安一起打拚出來的副總背後插刀的時候——後來那個副總被趕出長安,欠了一屁股債,跳樓自殺了。
而在金秘書看來,很顯然,這件事比之前要嚴重得多。
他默默地在心裡為罪魁禍首點了根香,沈長安吐出一口煙,看向他:“動用我所有的關係......讓他們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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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查起來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