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餓不餓?”汪月問薑鬱, “剛才在*FC的時候都沒怎麼見你吃東西。”
薑鬱反問:“我好歹吃了個紅豆派,你才喝了一杯牛奶,該餓的人是你才對吧?”
汪月摸了摸肚子, “被你這麼一說, 確實有點餓了。”
她這些天因為杜鬆則的事一直提心吊膽, 沒吃好沒睡好, 今天看到那個人渣被揍得這麼慘後難得有了點食欲。
“廚房裡方便開火嗎?還是說我們點外賣?”薑鬱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覺得裡麵大概率不會儲備多少食材。
“複雜的菜色可能開不了火, 我不太會做飯。不過我買了些速凍食品放在冰箱裡,你介不介意和我一起吃火鍋?”汪月把冰箱門打開往裡麵看了看, 難為情地說:“好像都是些垃圾食品……”
薑鬱:“不介意不介意。”
垃圾食品好耶!
用火鍋底料摻水加熱做成湯底, 把冰箱裡凍著的蟹排,丸子,水晶包通通下進鍋裡, 再放幾片瀕臨枯萎的生菜葉和一包方便麵, 撲通撲通地煮起來。
兩人把小火鍋吃得乾乾淨淨。
汪月租住的房間隻有一張床, 順理成章地, 兩人晚上隻能擠在一起睡。
還好床很大, 兩人都瘦, 不會出現翻個身後壓到對方的困窘。
“我新買的睡衣還沒拆, 你晚上就穿這個睡吧。”汪月從衣櫃裡找出一件用袋子包著的白色睡裙遞給薑鬱,“你的校服就脫下來掛到衣架上, 晚上要是穿著睡會被弄皺的。”
“好。”西外的女生校服是襯衫加毛衣加短裙,看著是挺好看的,但抗寒性太差。薑鬱在這樣的天氣裡要在短裙下麵穿一條厚厚的褲襪,再套一件棉衣才覺得暖和。
這些繁瑣的衣服不僅穿起來麻煩,脫起來也麻煩, 自己才脫到一半,就見汪月背對著她麵向衣櫃輕鬆地撩起毛衣。
薑鬱瞳孔一縮,看到她脊背和手臂上青紫斑駁的傷痕。
“汪月姐,你的背上……”薑鬱聲音微微顫抖著開口。
汪月略側過頭來,“背上怎……哦,你說這些傷啊。”
她立馬套上淡紫色的睡裙轉過身來:“是不是嚇到你了?”
薑鬱搖頭,問:“有去醫院看過嗎?”
“嗯,都擦過藥了,隻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得側著睡,不然會有點痛。”
“所以眼睛也是……”薑鬱指了指她蒙著紗布的眼睛。
“我估計他是想打我的臉,但歪了就打在眼睛上。”汪月語氣嘲諷,“後麵還慌慌張張地陪我去醫院開藥了。”
薑鬱:硬了,拳頭硬了。
先前暴捶杜鬆則的力度還是輕了點,如果讓她重來一次,她會更加努力地修理這個人渣。
洗完澡,關上燈,薑鬱鑽進被窩裡,準備安靜地滑入夢鄉。
“薑鬱。”旁邊的被子窸窸窣窣,汪月轉過身來麵對她,“你可以陪我說說話嗎?”
“嗯。”薑鬱睜開眼睛,也跟著翻過身來,“想說什麼?”
黑暗中,她隻能隱約看到汪月臉部的輪廓。
“騎士……”汪月的聲音有點啞,“騎士它現在在這裡嗎?”
“關燈之前,我看到它臥在地板上睡覺。”薑鬱說。
“我很對不起它,都是因為我它才會死的,如果跟著彆的主人,它現在肯定會好好的活著……”汪月輕輕地啜泣著。
薑鬱聽到了騎士哼哼唧唧的聲音,它從地板上站起來走到床邊,把兩條前腿搭在床上,擔憂地看著主人。
兩人是因為騎士才見麵,但見麵後汪月卻鮮少提及與騎士相關的事情。薑鬱當時隱約有奇怪的感覺,現在看來,騎士的死和杜鬆則逃不開關係。
提起騎士就要想起痛苦的記憶,所以汪月才會刻意避開這個話題。
“騎士很聰明的,它知道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這麼多天以來,騎士一直在拚命地向外界求助,就是為了不讓你再受到杜鬆則的傷害。”薑鬱輕輕拍了下汪月的肩膀以示安慰,“而且,當初是你救了騎士,你選擇了它,所以它才選擇你。”
“汪!”騎士發出讚同的聲音。
薑鬱無聲地笑了笑:“騎士剛剛叫了一聲,肯定是在讚同我的看法。”
汪月揉了揉眼睛,讓眼淚不要再繼續往下流:“嗯。”
等她平複了一會兒心情,薑鬱才接著問:“汪月姐,你遇到的事情家裡人知道嗎?”
“我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的,他們年紀大了,我不敢讓他們知道。”汪月頓了頓,繼續:“而且我怕牽涉進這件事後,杜鬆則會去找兩個老人的麻煩,我很……害怕。”
“現在不用怕了,等我回去紮個小人戳死他。”薑鬱恨恨地說,私心希望附在杜鬆則身上的追蹤型小bug能多從他身上吸點生命值。
汪月被她逗得破涕為笑:“謝謝你。”
兩人陸陸續續說了很多話,直到深夜才睡去。
晚睡的缺點就是第二天精力不足。
薑鬱上早課的時候昏昏欲睡,課間時間趴到桌上睡得昏天暗地的根本醒不過來。
“薑鬱,薑鬱。”耳旁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嗡嗡地響個不停。
薑鬱煩躁地把耳朵堵住,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模樣。
池嘉:……
他輕輕推了推薑鬱的肩膀,“你還不打算去吃飯嗎?”
聽到“吃飯”二字,薑鬱這才抬起頭來,迷蒙中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池嘉:“什麼?現在是午休了嗎?”
“是午休,你看,人都走光了。”
薑鬱環顧四周,果真,教室裡隻剩他們兩個人。
“你昨晚做賊去了?叫半天都叫不醒。”池嘉冷冷地說。
薑鬱把睡亂的頭發重新紮了一遍,摸摸嘴角,還好是乾的沒流口水,“聊天聊太晚,沒睡夠。”
池嘉看她把臉都睡得紅撲撲的,左臉上還有毛衣壓出的印子,看來是睡得很香了。
“走吧走吧,吃午飯去。”薑鬱把搭在靠背上的大衣穿上,急急忙忙地招呼池嘉:“你也沒吃吧,走走走,等會兒瑞卡食堂的B套餐要賣光了。”
東野聲推薦的小羊羔肉套餐是真的好吃。
兩人趕上了瑞卡食堂出售的最後兩份B套餐。
正當薑鬱幸福地享用著食物時,池嘉突然說:“昨晚你不在的時候,你喂的蛇偷偷從臥室裡溜了出去。”
筷子夾起的肉重新掉回餐盤裡。
“白黏黏這個小王八蛋!”薑鬱頭疼地捏了捏內眼角。
“白黏黏?這是蛇的名字?”池嘉沒想到小白蛇還有個挺人性化的名字。
“嗯,它長得又白又黏人嘛,就給它起了這個名字。”薑鬱牽強地解釋後接著問:“它闖禍沒有?”
“沒有,在廚房裡偷吃了一個雞蛋後被我拎回你的房間了。”
“沒被青姨還有宋叔他們發現吧?”
“沒,那個時候他們都沒在家。”
薑鬱鬆了口氣:“幸虧。”
不然以邵青的怕蛇程度,白黏黏的日子估計難過了。
池嘉想知道薑鬱昨晚和那個初次見麵的女生究竟聊了些什麼,能聊到大半夜不睡覺。要知道,她都轉到西外這麼長時間了也沒在班上交到什麼特彆要好的朋友,怎麼會突然和一個初次見麵的人熟到留宿和秉燭夜談的程度。
怎麼想都好怪。
“你——”池嘉欲言又止。
薑鬱:“嗯?”
“沒有,我就是問問,再過一個周以後要開運動會了,你要不要報什麼項目?”池嘉臨時打消了詢問的念頭。
正常人知道自己被跟蹤肯定都會不高興,彆到時候不僅沒得到答案還把難得緩和的關係弄僵了。
薑鬱看了眼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再回想起自己上體育課時跑八百米的痛不欲生,眼角一抽:“不參加。”
“一項都不嗎?”池嘉問。
“我肯定是不會主動報名的,不過為了湊人數被迫參加倒是另說。”薑鬱端起餐盤旁的涼茶喝了一口。
“這你不用擔心,去年秋季校運會的體育項目不是很快就報滿了嗎?”
“哦,”薑鬱有點心虛,她根本就不清楚以前的事,“你呢?你要報名嗎?”
校運會裡應該沒有拳擊這個項目吧?
池嘉:“我應該會報跳高和長跑。”
這聽起來倒是正常的項目。
“在聊什麼?在聊什麼?”先是標誌性的爽朗聲音,接著就是高大的身影在薑鬱的身旁坐下,餐盤也落到桌麵上。
薑鬱:“……在聊校運會報什麼項目。”
“哦。”東野聲看了眼薑鬱的餐盤,“真幸運,你搶到羊羔肉套餐了啊。”
“你不是先來的嗎?沒搶到?”薑鬱納悶,她和池嘉應該是教室裡最後走的兩人才對。
“有女生告白,所以抽空拒絕了一下,結果就錯過飯點了。”東野聲掰開一次性筷子從餐盤裡夾菜。
薑鬱和池嘉:……
這話沒法往下接,薑鬱頓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挺受歡迎的。”
東野聲:“還好吧,你弟弟也很受歡迎啊,收到的情書絕對不會比我少。”
薑鬱反應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你弟弟”這個稱謂指代的是坐在他們對麵的池嘉。
“是嗎?”這方麵薑鬱倒是沒怎麼注意。
“啊——”東野聲咬著筷子,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早上的時候不是有女生在和池嘉告白嗎?”
“誒,有嗎?”薑鬱完全沒察覺。
“全班都在起哄哦,你睡太沉了吧?”東野聲看著她說。
“那倒也是,我課間都在睡覺。”薑鬱看著池嘉低頭不說話的模樣若有所思。
“我可以吃一塊你的羊羔肉嗎?”東野聲問,“我的這個套餐不太好吃。”
“請。”薑鬱把自己的餐盤推過去讓東野聲從裡麵挑出一塊肉,“你夾靠左側的,我筷子沒碰過。”
東野聲置若罔聞地夾了最右側的一塊肉。
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