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月潭村之謎13(1 / 2)

視線中,原本被燒成焦黑色的房屋重構,貼著白色瓷磚的地板光潔如新,天花板恢複成雪白色,書架上的蘭草煥發新生。

薑鬱得以窺見這間辦公室原本的模樣。

此時距離自燃事件發生還剩三秒。

醫院裡的工作人員還在各司其職,以為這隻是平靜又普通的一天。

三,二,一。

火紅色的熱浪從腳底燎起,從牆壁的縫隙中伸出,從天花板上爬過,點燃沙發,點燃書架,點燃書桌,原先還好端端的房間頃刻間陷入地獄。

明明沒有火源,沒有汽油,它們卻越燒越旺,仿佛是被女巫詛咒過的火種。

薑鬱感受不到熱浪舔舐皮膚留下的痛感,不代表外麵的人也感受不到。

她離開此時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向外走去,耳朵裡充斥著人們的尖叫聲。

井不是隻有辦公室裡著火,整條走廊順著燃了起來。

“著火了!快點跑!”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在走廊上邊跑邊大聲叫喊著,剛開始還會幫扶病房裡行動不便的個彆病人,但隨著火勢越來越嚴重,大家隻能顧得上自己。

薑鬱穿過火焰。

從四樓走到三樓時,人體自燃的現象接在房屋自燃之後發生。

無端地,火焰從頭頂開始燒起。

然後,像是火星子碰到了易燃的枯草,刺啦啦燒起來。很快,醫院的工作人員便成了可以行動的巨型火球,尖叫著,痛喊著死去,身體在灼燒中變成一團黑色的灰燼。

這樣的情景簡直是人間煉獄,薑鬱覺得胃裡的酸水開始往上翻湧,頭也有點暈眩,但她強迫自己繼續看下去。她要通過自己的雙眼親自見證,自燃的現象是否僅僅發生在醫護人員的身上。

答案是肯定。

困在病房裡的病人,或是來到醫院掛號問診的病人都是被地底燎起的火苗所波及,幸運的還逃過了一劫。而那些醫生和護士,甚至是在窗口拿藥的工作人員都是被自身無端燃起的火焰所燒死。

薑鬱茫然地在樓層間穿梭,她想找到那個叫陳奕東的男人,想知道他是怎麼從這場詭異的自燃事件中逃過一劫。

可是她隻見過陳奕東被燒傷臉後戴著麵具的模樣,根本不知道他原本的樣貌,從四樓走到一樓都沒辦法確定這號人是誰。

“陳院長!”有人朝著醫院的大門外忽然叫了一聲。

薑鬱連忙轉移視線向門外看去,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正慌張朝著醫院的方向走來。

他手裡拎著黑色公文包,氣度不凡。薑鬱完全無法眼前的男人和小診所裡那個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老醫生掛上鉤。

“院長快跑啊!這火撲不滅!”年輕人說著話,身上的火也越燒越烈,他痛苦地張牙舞爪地揮著手:“院長快跑!”

“小——”陳奕東剛想叫出年輕醫生的名字,自己的頭頂也跟著著火了,和先前那些自燃的人相同,火勢竄得很快。

但陳奕東沒有像他們急著找水滅火,而是趁著火還沒有燒到手臂上時迅速從公文包裡掏出針管和一瓶藥劑,強忍著痛苦將藥劑注射到自己手臂上的血管中。

先前還燒得正烈的火像淋了場大雨,靜靜地沒了聲息。

而臉部脖子被嚴重燒傷的陳奕東已經沒了力氣,他癱倒在地上,隻能無力地看著眼前的醫院和昔日在一起工作的同事被大火吞沒。

薑鬱走到陳奕東的旁邊,她撿起滾落在地麵上的藥劑瓶子,發現瓶身上寫著“原車形病毒”的字樣。

陳奕東在即將被大火燒死的最後一刻往自己身體裡注入了病毒,使自己成為感染者,從而撿回了一條命。

那些火苗以是否攜帶病毒為標識選擇宿主寄生,然後燃燒。

陳奕東已經昏死了過去。

薑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鬢角,手指尖傳來相同的觸感。

兩側的太陽穴上出現了兩個凸起的小洞,和當初摸到的那個小男生的鬢角相同。

難道說,感染了病毒的人都會長出這兩個小洞嗎?

徐翠雲以鬢角處是否有這兩個小洞來分辨外鄉人和本地人,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月潭村的所有村民都是這種車形病毒的感染者呢?

正當薑鬱入神地思考著時,身邊的景色扭曲,消融,褪去。

她重新回到了被燒成焦黑色的辦公室裡。

頭產生輕微暈眩的感覺,薑鬱的腳下輕晃,有點站不穩。

這大概是使用了時間回溯卡的副作用,第一個任務裡從林欣怡的死亡現場回到現實世界時也有類似的感覺。

2357伸手扶住她,臉上滿是擔心的神色:“還好嗎?”

“沒事。”薑鬱擺手。

“小鬱身體不舒服嗎?我……”

“不準分靈力給我。”薑鬱拍拍他的小腦殼。

被識破心理活動的白黏黏把頭縮回來,悶悶地嗯了一聲。

“我們走吧。”薑鬱說。

2357問:“不繼續看看嗎?”

“解鎖了新人物,我們去小診所裡找那個醫生。”薑鬱神神秘秘地對他說。

來到小診所的時候,裡麵井不是隻有陳奕東一個人。

吳數,林姣還有徐翠雲都在。

四人擠在井不寬敞的診所裡顯得有些擁擠,再加上新來的2357和薑鬱,就更顯狹小。

“醫生,你快幫他看看,我們才從泰和醫院回來他就一直這樣乾嘔,會不會是食物中毒了?”林姣憂心地幫坐在沙發上的吳數順著脊背。

陳奕東掃了眼旁邊的徐翠雲,已然知道吳數出現這樣症狀的原因,但直接說這小兩口肯定不會信,隻好多此一舉地給男人測了血壓,聽了心跳,順便看了下舌苔。

林姣看陳奕東忙上忙下卻始終沒有說半個字,更加心急了:“醫生,我老公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林姣姐,醫生的嗓子壞了,說不了話。”薑鬱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啊醫生。”林姣訕訕地說。

先前遇到都會象征性地寒暄兩句,不過此時林姣擔心吳數的身體狀況,隻是朝薑鬱和2357笑了一下。

“醫生,你說這位先生的情況怎麼這麼像懷孕了呢?”徐翠雲翹著二郎腿說風涼話,還湊到吳數的旁邊問:“你現在想不想吃酸的啊?”

林姣忍無可忍地指著她:“你有病是不是?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男人怎麼會懷孕!”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在月潭村可不一定。”徐翠雲不甚在意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甲,“唉呀,怎麼都褪色了?得再做一次指甲才行啊。”

林姣咬牙切齒:“你在旁邊說什麼風涼話呢!”

“林姣!彆吵了!”吳數拉了拉她的衣服,“吵得我頭疼,嘔——”

現在的場麵太過混亂,薑鬱拉著2357往後退了幾步,儘量避免被無端牽涉進爭端。

陳奕東拿出手機在便簽上打字問吳數:“你最近有和除了你妻子外的人發生過親密關係嗎?”

這句話簡單翻譯後就是:你最近有外遇嗎?

一般來說這種隱私的事情,醫生都會單獨在私下問,但陳奕東已經懶得顧及吳數的顏麵,相當直白。

吳數白著臉,裝傻道:“沒有。”

徐翠雲笑得靠到沙發上:“老陳啊老陳,你怎麼還是這麼幽默。”

林姣卻氣得發抖:“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老公現在生的病和他亂搞男女關係有關嗎?”

先不說吳數沒有亂搞男女關係,就算真有,林姣還沒聽說過患上哪種性*病的症狀是乾嘔不止。

林姣的思路還是窄了,隻見陳奕東繼續慢悠悠地打字:“初步判斷,你老公是懷孕了,不過穩妥起見,你們可以拿幾盒驗孕棒回去驗一驗。”

“你們有病吧!”林姣忍無可忍地大吼一聲。

陳奕東早就料到會是這種反應,所以麵色淡然,沒有和其爭辯。

“吳數,走,我們走,”林姣扯著吳數的袖子往外拽,邊拽還不忘回頭吵:“庸醫!這種診斷你也能下,信不信我向上麵舉報你!”

陳奕東沒法說話隻能保持沉默,一旁的徐翠雲倒是閒不下嘴,捏著嗓子道:“喲,好害怕哦,請你務必要向上麵舉報哦。”

林姣還想多吵吵幾句,但被吳數推著離開:“快走,彆在這裡丟臉了,周邊有人看著呢。”

“實在不行咱們回西城看病,真是奇了怪了,我就不信大醫院裡的醫生也會像這個庸醫一樣亂說話!男人懷孕,虧你也說得出!”林姣離開前故意大聲嚷嚷著。

一些愛看熱鬨的村民在周邊聚集,有幾個小姑娘聽到林姣這麼說還捂著嘴巴偷笑。林姣還以為這些人是在嘲笑醫生的說辭,殊不知她和吳數才是彆人的笑料。

等林姣離開,周邊聚集的人也很快散了。

“真有意思!”徐翠雲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仿佛是剛剛看了一場精彩的電影,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陳奕東舉起先前打好的字:“怎麼又做這種事?”

“不做這種事我的樂子在哪裡?月潭村裡無聊得要死,總得找點戲看吧?”徐翠雲仗著自己體質特殊,最喜歡搞這種挑撥小夫妻的戲碼。不過先前當第三者的時候踢到了鐵板,被女方給殺了。

神經病。

徐翠雲想起這件事就想翻白眼,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劉雲雲還是劉媛媛?有點本事倒是砍男方啊,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錯。

如果不是今年的情況特殊,祭品就讓她來當了。

“我走了。”徐翠雲走前還不忘叮囑:“今天下午或者晚上,那個男的應該還會到診所來,到時候我再來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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