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月潭村之謎16(1 / 2)

結束了前台男的手術之後,接連又送進來三個不知名的孕夫。無一例外,都生下了白色的長條大蟲。

第一次看到這種長著模糊五官的白蟲時,薑鬱還有幾分驚恐,不過接連四次接生了同種不明生物後她的恐懼感就消失殆儘了。

現在隻感覺累,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喝杯水,腳都站的有點酸痛。

“2357,我們兩個偷偷找借口溜出去好不好?”薑鬱趁著護士抱走死亡大白蟲的間隙,小聲對2357說。

2357正要點頭,新的孕夫就被推進來。

薑鬱撇了撇嘴,剛想抱怨,就發現這次推進來的人是吳數。

吳數應該是母體才對啊?他生下的孩子就是下一任的感應者。可是現在沒到祭典,徐翠雲又還沒有公布祭品的身份,而且,兩任感應者是不能同時存在的吧?

難道說徐翠雲又和彆的男人發生了關係,導致母體臨時發生變更?

薑鬱懷著疑問參與了此次的接生,但這一次,孕夫生下來的生物不再是大白蟲,而是貨真價實的嬰兒。

嬰兒睜開眼,不哭不鬨。

當薑鬱給她清理完口鼻中的汙穢物時,她突然對著薑鬱笑起來,開口道:“我叫陳麗紅。”

這是自我介紹?

薑鬱對她點頭:“我叫薑鬱。”

嬰兒的臉上露出了微妙的無語表情。

“給我。”叫邱國敏的護士接過薑鬱手中的小孩,抱著出了手術室。

估計是之後沒有孕夫需要做剖腹產,這次薑鬱拉著2357跟在邱國敏的身後也沒有彆的護士阻攔。

可在手術室裡沒人攔不代表出了門還能暢通無阻。

邱國敏抱著嬰兒往走廊的儘頭走去,薑鬱還沒跟上幾步就被身後的人叫住:“你們兩個過來幫下忙。”

薑鬱轉頭,是偏殿裡的另一尊小石像,她胸牌上的名字是“馮紅紅”。

這個名字好耳熟。

“是讓楊睿懷孕的女人。”2357悄聲提醒。

薑鬱想起來了。

“把這具屍體送到四樓的停屍房。”馮紅紅把病床推到薑鬱麵前,交代完後便不管不問地轉身走了。

“這家醫院還挺會使用免費勞動。”薑鬱小聲嘀咕著。

不過她也正想四處走走,看看這些醫院的內部和白天有什麼不同,所以認命地推著病床和2357一起去乘坐電梯。

“她們的頭頂有數字嗎?”進了電梯後,2357恢複正常的音量問。

薑鬱:“你說那些小石像?”

“嗯。”

“沒有。”大石像頂著個碩大的問號,這些小石像的頭上卻沒有,“雖然不清楚原因,但可以暫時確定她們對我們沒有危害性,可以放輕鬆一點。”

2357並不害怕,隻是想多和薑鬱說說話,他低頭看向蒙著白布的屍體,問:“我們要不要偷看一下這具屍體是誰?”

薑鬱點頭。

等白布掀開,兩人傻了眼。

病床上的人正是早前還生龍活虎和林姣對罵的徐翠雲。

心裡有說不出的怪異感,看來兩任感應者不能同時存在的原則是對的。

薑鬱把白布全掀開,才發現徐翠雲未著寸縷,屍體在電梯裡的燈光下泛著異樣的白。

草草掃了一眼發現她的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傷口,感覺就是正常死亡。

於是又趕緊把白布蒙回去。

“抱歉。”她自言自語地說。

四樓的服務台處沒有人,薑鬱和2357沿著走廊逐間找過去。白天來過一次,對於這一層的大致結構還是比較清楚的,可當他們在標示著“停屍房”的房間前停下時,薑鬱有點懵:“這不是陳奕東的辦公室嗎?”

“也許是夜裡的構造有所變更。”2357手握在門把上,慢慢推開這扇厚重的門。

冷氣撲麵而來。

這裡和薑鬱記憶中的停屍房不同,沒有用於儲存屍體的冷櫃,整個房間都是低溫冷庫。

結了霜,冷冰冰的屍體密密麻麻地貼著牆排了一圈。

黑色的長發和白花花的肌膚擠進視線中,這兩種顏色對於視覺太過有衝擊性,薑鬱看得頭皮發麻。

冷庫不大,僅僅是排一圈並不足以容納所有的屍體,所以屍體緊貼著屍體又排了第三圈,第三圈。

越往內圈,能夠容納的人數就越少。

屍體像是湧動的海浪,在往中心的漩渦處流去。

薑鬱看著眼前的場景,腦海裡無端出現了這樣的想象。

“我數了,總共29具屍體,”2357說話時嘴裡噴出白霧,“算上徐翠雲就是30具。”

“她們應該是曆任的感應者,都擁有同一張臉。”都是陳麗紅的臉。

任務進度到這裡,薑鬱已經能把幾條關鍵的線索串聯起來。

月潭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年都會舉辦一次祭典。每一任的祭典由感應者主持,選出祭品。不知道初代感應者是怎麼來的,但是從三代開始,之後的感應者都是由上一任感應者和祭典開始前最後發生關係的男人生出,這個男人被稱為母體。

所有感應者的長相相同,但她們的名字並不同。每死一個感應者,她們的屍體就會儲存在這間冷庫中,她們的名字會被鐫刻到月潭旁的石碑上,同時,陰廟的偏殿裡會多出她們的石像。

這些石像又會在入夜之後來到醫院裡扮演工作人員的角色,為與感應者有親密關係的男人進行剖腹產手術。

隻有母體才能生出下一任的感應者,而其餘的男人都隻能生出詭異的大白肉蟲。

這種緊湊的時間排列讓薑鬱產生了一絲窒息感,她感慨道:“時間表排的太緊了吧,好歹也放個假啊。”

房間裡留下的空間並不多,薑鬱和2357費了好半天力才將徐翠雲的屍體排列進這個奇怪的圈子裡。

“玩家小姐,她們為什麼都要使用陳麗紅的臉啊?”2357望著這密壓壓的一片屍體,“她們明明有自己的長相,自己的名字。”

薑鬱:“會不會是陳麗紅這個名字代表著與眾不同的意義呢?”

2357:“比如?”

“為了警示月潭村的人,加深他們的記憶,讓他們永遠記住陳麗紅的臉。”像是一個不斷出現在月潭村村民視野中的符號,甚至不需要了解符號誕生的原委,隻需要知道這個符號意味著痛苦和災難。

“中午在看到石碑上的三十九個名字時我在腦海裡關聯了大量的數據,排除了重名的情況,時間不對等的情況,再篩掉明顯不相關的信息,發現了一些可能有參考意義的線索。”2357說。

“什麼線……啊湫!”薑鬱揉了揉鼻子,“我們出去說吧,這個冷庫裡太冷了。”

出了冷庫後,溫度升高,兩人走到空蕩蕩的走廊儘頭處,站在窗邊繼續剛才的話題。

“找到了四則重名女生的尋人啟事。”2357思索道,“分彆是劉荷雲,何舒,吳珊,馮紅紅。”

薑鬱有印象:“這幾個人的名字在石碑上的位置都很靠後啊。”

“這些尋人啟事一開始是以報紙的形式登載,時至今日,這四個人的家人應該也都放棄了,我沒有在相關的新聞網頁或者尋人網站中再找到她們的相關信息。”2357回憶著尋人啟事上的內容,“根據登載的出生年月來看,這四個人如果活到今天也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了。”

家人放棄尋找很正常,不如說家人很可能都已經不在人世。

“難道說石碑上的女人的共同點是均為失蹤的女人?”薑鬱猜測道。

“不止,這四則尋人啟事都表明了她們的精神狀況不太好,有一定的精神病史。”2357眼神幽深地看著她,“玩家小姐,如果給你如下幾個關鍵詞:女性,失蹤,精神病,偏僻的村莊。你會聯想到什麼?”

薑鬱的臉色沉下來:“拐賣。”

2357點了點頭。

石碑上的三十九個人,算上還沒有刻上名字的徐翠雲和陳麗紅就是三十一個人。

這三十一個女人很有可能是人口拐賣案件的受害者,而她們被拐賣的地點就是月潭村。

從邱國敏到徐翠雲的拐賣過程,在人販子看來一切順利,但到了陳麗紅這裡,一定是發生了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

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月潭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三十一個人的怨念形成濃重的詛咒將月潭村包裹起來,躲開世人的眼光,又將薑鬱還未弄清機理的詛咒降臨到世世代代的村民身上。於她們而言,要的不是自己曾經的遭遇被世人看見,不是憐憫,而是切實的報複。

“玩家小姐,你還好嗎?”2357看她臉色蒼白地陷入沉默,久久沒說話,不由得擔心道。

薑鬱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我沒事,彆擔心。走吧,先下樓,雖說大致猜到了徐翠雲她們的情況,但是還沒有解決此次任務的核心。”

還沒見著楊睿這個人。

“我想他現在應該和吳數在同一個病房。”薑鬱和2357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回響。

楊睿是上一任的母體,吳數是這一任的母體。

兩任母體應該被關在一起集中管理。

2357:“我們就從四樓開始,依次往下麵找,總能找得到。”

四樓沒有人。

三樓的病房裡倒是住滿了病人。

生出大白肉蟲的幾個孕夫都在這層樓裡休息,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些沒有攻擊數值的bug。

他們穿著病號服,露出的身體上有嚴重的燒傷。

不像陳奕東,因為擔心嚇到彆人就戴上狐狸麵具。這些傷患要麼坦然地在走廊裡遊蕩,要麼坐在病床上發呆。

偶然撞見幾個臉部燒傷嚴重的患者,扭曲的五官和麻木的表情組合起來還是有幾分滲人。

薑鬱想,這些bug應該就是那些自燃死亡的研究人員,也不知道靈體為什麼會被困在了這裡。

三樓除了有病房外,還有一個大會議室。

此刻,小石像們正坐在會議室裡集中開會。

薑鬱站在門邊偷聽了幾句,內容枯燥,就是在開展思想方麵的學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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