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什麼事?”池嘉冷冷地說。
“我——就是,我昨天做了點餅乾,請你收下。”女生臉上的紅暈更甚,狠狠攥緊手裡的手提袋送到池嘉的眼皮子下,頭低著,不敢看池嘉的表情。
“我不喜歡吃甜食,你拿走吧。”池嘉冷漠地回絕,“還有,我先前已經拒絕了你的告白,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喜歡你。”
如此直白,毫不委婉的話語讓女生臉上的紅暈儘消,她抬起頭直視眼前喜歡的人:“池嘉同學,你現在有正在交往的女生嗎?”
“沒有。”這個問題不是告白的時候就問過了嗎?怎麼還來?
“那有喜歡的或者暗戀的女生嗎?”
池嘉的腦海裡閃過某人的側臉,嚇得他立馬否決:“沒有。”
“既然沒有在交往的女生,又沒有暗戀的女生,那麼嘗試著和我交往一下有什麼關係呢?感情是需要培養的,你現在不喜歡我,但在了解之後說不定會改變主意。”開頭還說的有點磕磕絆絆,但越到後麵越通順,甚至還變得有氣勢起來。
比當初的告白宣言還要優秀,看來下去有勤加練習。
池嘉看著眼前的女生,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不過口頭緩和了一點:“你還挺有勇氣的。”
女生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不過下一秒,池嘉又恢複到不解風情的本性:“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再重複一遍,我不會接受你的,你不要再來找我了,不要讓彆人看笑話,成為他們飯後的談資。”
撂下這些話後,池嘉頭也不回地離開,隻聽見女生委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池嘉的腳步略微停頓,但沒有回頭。
喜歡的類型要遇見喜歡的人才能確定吧?他怎麼知道自己喜歡的類型是什麼樣的。
自從池嘉加入事務所後,和薑鬱一起回家便成了家常便飯。
今天下午也不例外。
不過,兩人並肩走到校門口後,薑鬱卻說:“我今天想走路回家。”
從學校到家,乘公交車要十分鐘,走路卻要半個多小時。
池嘉想也不想便問:“為什麼?”
“我好久都沒有運動了,想多走走鍛煉身體,再加上今天天氣不錯。”前幾天還需要依偎著地熱取暖的天氣,今日氣溫突然升高,變得晴空萬裡,陽光明媚。
如果這樣的溫度再持續幾天,學校裡的學生便能脫下冬裝換上春裝甚至是夏裝。
“你要是嫌累可以坐車回家。”薑鬱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
“我嫌累?”池嘉輕蔑一笑。
這一笑讓薑鬱有微妙的被鄙視的感覺,不過轉念想想,池嘉每天的晨跑從不落下,即使在寒冷的冬日也照舊進行,這點路程對他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
陽光曬得頭頂熱熱的,薑鬱邊走邊伸出手掌,曬一會兒後又翻過來曬手心。
旁邊有其他學校的人經過,女生會偷偷看他,男生會偷偷看薑鬱。
或許是經常呆在一起沒發現,但薑鬱其實長得很好看。特彆是現在不再染顏色鮮豔的頭發,也不再化奇怪的濃妝。她長相本來就是天然的軟妹型,黑色或者褐棕色的頭發就很合適。
唇齒不受控製地組合詞語,聲帶趁他不注意振動:“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薑鬱扭頭:“你說我嗎?”
池嘉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除了你還能說誰,現在就隻有我們兩個人。”
“怎麼突然問這個啊?”薑鬱有點詫異。
池嘉的視線虛虛落在前方,“中午安小茹問了我同樣的問題,我隨便問問。”
“安小茹?”薑鬱在大腦裡搜尋了一轉這個陌生的名字,“哦,你說和你告白的女生啊。”
“我拒絕她了,也沒收她東西。”池嘉迫不及待地開口,等說完後又不明白自己乾嘛這麼迫不及待。
他一時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還好繼姐是感情更遲鈍的傻子,沒有發現他糾結的小情緒,隻是說:“我知道,你回來的時候沒見你手上帶東西嘛。”
池嘉:“嗯。”
薑鬱開始冥思苦想,試圖回答池嘉剛才提出的問題,用力到臉都皺起來,嘴裡還小聲說:“喜歡的男生類型是什麼樣的呢……”
池嘉看她思考得如此痛苦,“有這麼難回答?”
“很難。”薑鬱苦著臉。
“你以前喜歡過的男生類型是什麼樣的,照著回答不就行了。”池嘉給她出主意。
薑鬱臉上露出癡呆的神色,整個人像是放空了。
池嘉咽了咽口水,困難地開口:“你沒有喜歡的人?”
薑鬱:“沒有。”
“騙人,剛轉學來西外的時候,你明明表現得很喜歡東野聲。”經常能見到薑鬱舉著手機哢哢對著東野聲拍照,和東野聲說話時總是很高興的樣子,還在自習課上要求和東野的同桌換位子,結果雙方沒有達成一致意見吵了起來,還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訓了一頓。
這檔事最後演變成了“班上兩個女生爭做東野聲女朋友,大打出手最後雙雙傷重住院”的荒謬傳聞。
池嘉下結論:“你喜歡東野聲那樣的人吧?”
聽了這句話,薑鬱臉上流露出真切的恐懼:“你不要突然講鬼故事好不好?”
池嘉:……?
現在看來又不是那麼回事了。
“你呢?安小茹問你的時候,你是怎麼回答的?”思考不出答案的薑鬱索性把問題拋回來。
“我……我沒回答。”池嘉心虛地不和薑鬱對視。
薑鬱:“……你把一個自己都思考不出答案的問題拋給我嗎?”
池嘉把頭偏向一邊,抿唇不說話。
這是打算賴皮了。
“其實仔細想想,我小的時候還真喜歡過一個男生。”
池嘉的耳朵豎起來:“什麼類型的?”
薑鬱:“你看過黑貓警長沒?我當時就覺得警長可帥了,匡扶正義,鏟除邪惡,是我的理想型。”
池嘉:“……理想型的前提好歹得是個人吧。”
薑鬱看他吃了苦瓜般的表情覺得好笑,理直氣壯地攤手道:“那沒了。”
一路上兩人有話就聊,沒話就保持沉默,倒也不覺得尷尬。
快到家的時候,薑鬱發現一家新開的店,裡麵專賣造型各異的糖葫蘆。
因為是新店,所以有買五串送一串的活動。
薑鬱在店門口停下來走不動道。
池嘉問:“你想要吃糖葫蘆?”
“我不想吃,但我想買回去給白黏黏吃,這種零食應該很受他歡迎。”打了光的糖葫蘆呈現出誘人的光澤,顏色也變得鮮豔欲滴。
“你的蛇怎麼什麼都吃啊?”又是糖果又是雞蛋,現在還吃上糖葫蘆了。
“像個小孩子一樣,貪嘴的很。”薑鬱隔著玻璃指了指,“老板你好,我想要兩串山楂的,一串草莓的,一串葡萄的還有一串橘子的。”
說完後轉頭問池嘉:“你要吃嗎?我請客。”
“我不要,你給它買就行。”池嘉確信,這幾串糖葫蘆得是白黏黏好幾天的口糧,卻不知對方一頓就能搞定。
“小妹,我們新店做活動買五串還送一串,你可以再選一個口味。”老板提醒薑鬱。
薑鬱沒猶豫,“那再要一串葡萄的好了。”
臥室裡。
白黏黏像條毛毛蟲一樣趴在地板上。先是頭往前滑一小段距離,接著尾巴也向前滑一段,中間段的身子形成倒U形。
反反複複這個動作,白黏黏玩了好一會兒後終於停下來,小聲抱怨道:“小鬱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他抬頭看了眼書桌上的鬨鐘,“明明平時這個時候都已經到家了的。”
白黏黏想哭,但念及現在哭鬨也沒有人會哄他便放棄了。
有腳步聲在往門的方向靠近,白黏黏一掃剛才無精打采的精神狀態,振奮地爬起來。
“我回來了。”薑鬱打開門。
“你回來了!”白黏黏興奮地爬到薑鬱的腳邊貼貼,接著就順著腿,手臂,爬到肩膀上,“今天回來的好晚哦,我都等了好久。”
“今天是走路回來的,所以有點晚。”薑鬱解釋道。
“我有點寂寞。”白黏黏撒嬌道。
“抱歉,不過我在路上給你買了好吃的,就當做補償好了。”
“好吃的?是什麼?”白黏黏緊緊盯住薑鬱的手提袋子。
“是糖葫蘆,”薑鬱把紙袋展開,“買了六串,你喜歡吃這個嗎?”
白黏黏眼睛放光地點頭:“喜歡喜歡!”
牙齒咬到凝固的糖漿上發出哢擦的清脆響聲,白黏黏一口一個糖葫蘆。
吃完一串後,他才不好意思地對薑鬱說:“你不吃嗎?都隻顧著喂我吃了。”
“這六串糖葫蘆都是買給你吃的,我不喜歡吃這東西,太黏牙了。”
薑鬱正要把光禿禿的竹簽扔掉,白黏黏喊:“等等!上麵還有凝固的糖漿,不能浪費糧食。”
薑鬱:“……好吧。”
雖說浪費糧食不好,但這也太“節約”過分了。
等竹簽上的糖漿被舔乾淨後,白黏黏才肯讓薑鬱把竹簽丟掉。
如薑鬱所料想的,能吃掉二十多串燒烤的白黏黏,要解決六串糖葫蘆也是輕而易舉。
很快,糖葫蘆便告罄。
“滿足,滿足。”白黏黏快樂地拍著自己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