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青忽然緊張起來:“誒,先等等!”
“還有什麼事?”
“和你一起吃飯的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啊?”
池嘉看了眼對麵正偷笑的曹彤彤,違心地說:“男生。”
“是嗎?”邵青的語氣摻雜著懷疑,“不是你昨晚遇到的那個朋友?”
“媽,你究竟想說什麼?”池嘉嗅到了不妙的味道。
“小嘉,你和我說實話,”邵青壓低聲音,“你說的朋友是不是曹彤彤?”
池嘉腦子裡轟的一聲,臉上的血色褪去,他看到曹彤彤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做嘴型問:“什麼?”
“不是,”池嘉斬釘截鐵地否認,“你聽誰說的?”
“害……我這不,我這不亂猜的嗎?哈哈。”邵青心虛地乾笑著,“因為你小學初中的時候都沒什麼朋友,唯一一個我能叫得上名字來的就是曹彤彤了。”
“媽,不是她。”池嘉早就知道他的媽媽是個笨蛋,就算是撒謊也不會,這個反應明顯就是有人偷偷告訴了她什麼事。
邵青隻要做心虛的事就會乾笑。
“不是就好,”邵青的聲音乾澀,“我先掛了,你早點回家。”
池嘉掛掉電話,語氣不悅地問:“不是說好不告訴我媽我們兩個私底下見麵的事嗎?”
他的聲音透著隱隱的怒意。
“我沒說啊?”曹彤彤一臉懵,“阿姨懷疑了嗎?”
池嘉不怎麼信,他試圖在曹彤彤臉上找到撒謊的痕跡:“不是你說的還能是誰說的?”
“不是你說的,也不是我說的,那自然是第三個人說的唄。”曹彤彤不滿,“我都答應你了不會告訴阿姨這件事,既然答應了我就不會食言。”
池嘉的聲音發冷:“那還能是誰?”
曹彤彤想了想:“隻有你的那個繼姐了。”
“不可能。”池嘉立時道。
“你這麼維護她乾嘛?”曹彤彤不高興。
“我沒有維護她,我隻是覺得她沒有做這件事的動機。”
“那可不一定,”曹彤彤鼻子裡哼出一聲氣音,“昨天下午我去你們學校找你的時候,她不是也在那裡嗎?”
“那也不能說她有動機。”
“真的嗎?”曹彤彤嘴角一勾,露出個不怎麼真誠的笑,“你昨天晚上答應我要和包括你姐姐在內的其他女生切斷曖昧關係,不會回去以後就對你的繼姐冷眼相對了吧?”
池嘉愣住:“我——”
曹彤彤被他的表情逗笑:“你的回答都寫在臉上了,真可愛。”
說完後曹彤彤歎了口氣,“你就不能循序漸進地來嗎?突然對彆人冷冰冰的,肯定會引起懷疑吧?如果平時關係就不怎麼樣還好說,但要是平日裡關係還可以,再加上我們昨天下午才見過麵,她不懷疑我懷疑誰?”
池嘉沉默不語。
“趁著邵阿姨還沒有完全起疑,你回去以後還是和她說清楚,讓她不要再管你的事了。”曹彤彤托著臉,微笑著看向他,“要是讓她知道你的身體和彆的男生不同,還看了那些照片,肯定會覺得你很惡心吧。”
池嘉默默攥緊了拳頭,身體在微微發抖。
“被那個可愛的女生狠狠討厭也沒關係嗎?”心臟處傳來不舒服的悶痛,曹彤彤觀察著池嘉的表情,果然,先前是在說謊。
“不要。”池嘉低下頭來,聲音沙啞地說。
不想被她討厭。
會很痛苦。
“所以說,不要再往下麵陷了,她肯定不會接受你的。”曹彤彤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蹲下,把自己的手蓋在池嘉的手背上,仰頭看他,“隻有我,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接受你,包容你,和我在一起好嗎?池嘉。”
池嘉精神恍惚,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說好。
*
薑鬱無法形容隱形鬥篷的料子。
像是一灘會發光的水,摸起來順滑無比,是迪*尼裡的公主才會穿的仙女裙。
薑鬱在鏡子前穿上鬥篷,戴上帽子,眼睜睜看著自己在鏡像中消失。
把帽子摘掉,就隻是一顆頭漂在空中。
看著怪驚悚的。
薑鬱穿著鬥篷,打開自己的臥室門,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邵青果然沒有發現她。
太有趣了!
薑鬱如同擁有了新玩具的小孩,在房間裡四處遊蕩,在邵青麵前做鬼臉,玩夠了才回到臥室裡。
正當她在穿衣鏡前托著盒子,表演魔術師的漂浮術時,門響了。
“誰啊?”薑鬱趕緊把隱形鬥篷收回道具卡中。
“薑鬱,是我。”池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來了。”薑鬱打開門,對上池嘉鐵青的臉色。
一瞬間,薑鬱還以為他是來找她說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結果池嘉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她發蒙:“這樣有意思嗎?”
薑鬱:啥呀?
池嘉關上門:“我們應該尊重彼此的**吧?”
“額,我有不尊重你的**嗎?”薑鬱突然聯想到自己下午用【暗眼】和【內耳】跟蹤他的事,一時有點慌亂。
不對,池嘉應該看不到【暗眼】和【內耳】才對啊。
可這種慌亂的微表情在池嘉的眼裡就是心虛。
“你悄悄開辦事務所,經常晚上留在孟玉涼那裡吃飯,去月潭村是為了完成委托,諸如此類的事情,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和宋叔說過?”池嘉質問道。
薑鬱點頭:“是啊。”
池嘉確實沒有到宋叔的麵前告過小狀。
“所以為什麼就不能像我對你一樣,也用同樣的態度對我呢?”
“不是,池嘉,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怎麼說半天都切不到正題。
“我都已經知道了,”池嘉用一種受傷的眼神注視著她,“你和我媽說我和曹彤彤見麵的事。”
薑鬱承認,她有在心裡想過,但還沒有付出實際行動就否決了。
“我沒有說過。”
“既然沒有說過,我媽又怎麼會知道?”
“那你去問她啊,你問我乾嘛?”薑鬱有點生氣。
池嘉不能去問邵青,隻會進一步增加她的懷疑。
媽媽雖然對他很好,但總是冒冒失失的,好心辦壞事的例子不在少數。如果讓邵青確定了和他見麵的是曹彤彤,肯定會進行一次私下會麵,再試圖用錢搪塞過去,依照曹彤彤的脾氣,說不定會生氣地獅子大開口,到時候鬨得難看。
到最後可能會連宋君賢都驚動到。
池嘉光是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我不問她,你也不要問他。”池嘉沉默良久後說。
薑鬱看他麵色沉重,重點不免轉移:“為什麼不能和青姨說你和曹彤彤見過麵?”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池嘉眼神鋒利地看向她,“先前我沒有和你強調過,所以你可能是不經意間和我媽說漏嘴的,我理解。”
薑鬱: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我不需要你理解,又不是我說漏嘴的。”薑鬱沒好氣道。
“我現在和你重申一遍,不要再管我和曹彤彤的事,她現在是我女朋友,我不希望她感到困擾。”池嘉一字一句地說完,不給薑鬱辯解的機會,摔門離去。
弄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一樓的邵青。她穿著淺跟拖鞋噠噠地跑上來,疑惑地問:“怎麼了?”
池嘉麵無表情,眼眶卻有點紅:“沒什麼,我……就是和薑鬱吵了個架。”
“前些天不是還挺好的嗎?都一起去月潭村旅遊了,怎麼突然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要不要和媽媽說說。”邵青小心翼翼地問。
“我和她的關係一向都不好。”池嘉冷冷道,“媽,你以後彆信她的話。”
邵青呆呆地:“啊……啊?”
她也沒信過啊。
等池嘉回到臥室,她這才偷偷走到薑鬱的房門前,敲了敲門。
“誰啊?”房間裡的薑鬱還在火頭上,語氣不算好。
邵青小聲:“是我,我想問你件事。”
薑鬱自然而然地遷怒:“問你兒子去!”
邵青吃了閉門羹,隻好灰溜溜地離開。
薑鬱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池嘉平時不是很拎得清嗎?怎麼今晚跟魔怔了一樣?連話都聽不進去。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薑鬱撲到床上,抱著枕頭狠揍,“池嘉你個小王八犢子,談個戀愛就六親不認了!牛逼,牛逼行了吧!”
虧她這一天都在擔心他,還買了隱形鬥篷就為了能查清楚真相。
圖什麼啊?
又沒有積分又沒有獎金!靠!
薑鬱揍枕頭揍累了躺在床上不想動,有點犯困想睡覺。
這時候窗玻璃處傳來了篤篤篤的聲音。
她抬眼一看,是小千紙鶴帶話來了。
滿血複活,趕緊把窗戶打開,小千紙鶴飛進來落到她的手上,嘴巴張開,傳出小白蛇的聲音:“小鬱!我每天都有在想你,你今天有在想我嗎?”
聽到這可愛的聲音,薑鬱悶得發堵的心情終於鬆活了一點。
“爸爸說我不該天天給你傳千紙鶴的,會被嫌煩,但……但是,我忍不住嘛,希望你不會嫌我煩。我知道小鬱肯定不會嫌棄我的。”明明沒有得到回應還搞起了自問自答。
薑鬱被可愛到想笑。
“這次沒有靠爸爸,是我用自己的靈力飛來的千紙鶴。”雖然沒有明說,但語氣裡透露出“想要被誇誇”的意味。
“爸爸帶來的醫生很厲害,和大黑蛇醫生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的,真的教會我怎麼在沒有擁有蛇珠的情況下積攢靈力了呢,而且,小鬱你說的是對的!醫生說因為沒有蛇珠,沒有了容器的限製,我的靈力可以無限積攢下去,我說不定可以成為比爸爸還厲害的山神呢!”
白黏黏興奮的聲音中夾雜著白刃一句淡淡的不屑:“彆開口說大話,你差的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