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麗的慘叫聲隻是出現了一瞬。
她的嗓音和她的前半部□□子一起消失,像是半掛紅嫩的鮮肉在原地搖搖欲墜。
頭頂的數字從89銳減到3。
現在沒必要用銀級bug處理器,直接用小bug誘捕罐就能對付。
正當她要動手時,謝無為倏然來到貝麗的身邊,用個球形的法器將殘缺的貝麗吸進去,再將小球迅速收進衣袖裡。
東野聲察覺到薑鬱和池嘉都在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身後看,便也跟著轉過頭去,“謝先生?你在這裡做什麼?”
謝無為沒有說實話,隻道:“我看這兩人有些眼熟,所以來看看,原來是宋君賢先生家的兩個孩子。”
了解謝無為為人的薑鬱沒法叫出“無為大仙”這個稱號,隻是勉強道:“你好。”
池嘉有樣學樣地跟著問了聲好。
“你們認識?”東野聲詫異地問。
薑鬱:“宋叔帶我和池嘉去桃花庵向謝先生求過平安符。”
東野聲聽了這話後皺起眉,仿佛是在說這你們也信?
“平安符沒有帶在身上嗎?”謝無為一本正經地問。
“謝先生說笑了,您給我的哪是什麼平安符,上麵那扭扭曲曲的筆畫,分明就是蛇印吧?”薑鬱皮笑肉不笑地駁他麵子,“我戴著符紙的那兩天可是招蛇得緊。”
“哦?”謝無為麵色如常,“想來是我昏了頭,畫錯了符紙,不然今日我重新給你畫一張?”
“不用了,多麻煩啊。”上次是蛇印,這次彆畫個貓印,狗印啥的。
見薑鬱推脫,謝無為倒沒有勉強,緩緩道:“彆怪我沒提醒,薑鬱小姐,你的靈體現在是灰黑色的,如果不加以乾擾,這段時間會遭大劫啊。”
東野聲有點不耐煩:“啊,又來了。”
謝無為麵對東野聲的這番作態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細心解釋道:“我知道你不信這些東西,你的命格硬,再凶的臟東西都近不了你的身,但是薑鬱小姐不同。”
視線轉向薑鬱:“這段時間不要再出席葬禮,就算是特殊情況被迫出席,也千萬不要進靈堂,我就說這麼多。”
說完後便撩了撩道袍的下擺,又回到先前的座位上,繼續和身旁的中年男子攀談。
“他不過是想讓你花錢找他破劫而已,不用理。”池嘉安慰薑鬱。
“謝無為就是靠這些神神鬼鬼還有風水之類的東西在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信。”東野聲費解地說。
“在和謝無為說話的人是誰?”薑鬱小聲問。
“我的老父親。”東野聲隨口一說。
薑鬱又回頭多看了中年男子幾眼,不相信道:“真的嗎?”
“真的啊。”
池嘉評價道:“不太像。”
薑鬱點頭:“一點都不像。”
男人的皮膚蒼白得病態,東野聲卻是健康的小麥色。
男人看起來體弱多病的,手邊還備著一塊白色的手絹,時不時就要捂嘴咳嗽兩聲。
“很多人都這麼說,我應該比較像我母親吧?”東野聲的語氣不太確定,似乎是已經忘記了媽媽的模樣。
“你爸爸和謝無為認識很長時間了嗎?怎麼他們兩個看起來關係很不錯的樣子?”謝無為從頭到尾都在和東野京裡說話,中途有人想介入都會被謝無為三兩句打發離開。
“可久了,從我記事開始,他就經常到我們家來,我爸估計也被他騙了不少錢。”但凡公司要做新項目,或者曆任的繼母去世,都要找謝無為來做法事。
除了一開始差點被貝麗的bug襲擊,薑鬱在這場葬禮中並未發現彆的端倪。
先前“用命續財”的猜想沒有得到佐證,但是謝無為的出現一定程度上暗示了“用命續財”的可能性還是有的,畢竟就薑鬱對於謝無為的了解,隻要錢給到位,他還真能乾出這種缺德事。
【暗眼】和【內耳】沒派上什麼用場,偷聽到的信息都是關於公司新項目開辦的時間選擇,法事安排,有無忌諱這樣的小事。
想來,機密的事情不該在這樣的公開場合討論,但薑鬱還是有點失望。
她想象中的東野京,應該是個很有魄力,和白黏黏的爸爸相差無幾的人,但是事實卻和想象的完全不同。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東野聲的父親!不該是個暴戾狠毒,坐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手裡端著紅酒杯,眼裡透出犀利的光,身上散發出不怒自威氣質的男人嗎?
結果是個病歪歪的老父親。
東野京的形象因為太過正常,反倒有些不正常了。
“東野,你爸爸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他老是在咳嗽。”
“老毛病了,去醫院裡檢查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隻能靠喝中藥養身體,”東野聲說完後不悅地挑起眉,“你怎麼老是在問他的事?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稀罕的?”
薑鬱抓錯重點:“看起來也不是很老。”
東野聲:“……但還是我比較帥對吧?”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薑鬱還是說了實話:“是。”
東野聲緊蹙的眉頭舒展開,語氣裡有幾分得意:“我就說嘛。”
參加完葬禮,剛離開靈堂。
池嘉迫不及待地問:“東野聲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鬼魂沒法靠近他?”
池嘉的腦海裡浮現出貝麗的身體被削掉一半的畫麵,頓感頭皮發麻。
“他就是這樣的體質。”薑鬱說到這裡也覺得不滿。
這人的主角光環耀眼到讓人無法忽視。
“你還記得吧,之前在鄔裡山莊,就他一個人對山莊裡發生的各種靈異現象一無所知。”
池嘉點頭,隨即感歎道:“怪不得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科學主義者,根本不信有臟東西,如果我有他這樣的體質,我也不信。”
既看不到臟東西,又不被傷害。
不信是正常的。
“我等會兒不回家,要去事務所,你要和我一起嗎?”薑鬱問。
“大概不行,媽媽要給我買衣服。”池嘉說這句話時有點不好意思,“說是轉學後要添置新的衣物,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明明到了學校後除了穿校服就是穿校服。”
“估計隻是想和你逛街吧?”薑鬱表示理解,“你這段時間回家晚,一直在陪曹彤彤,應該有好幾天沒陪她吃晚飯了。”
邵青作為單親家庭的媽媽,對池嘉的親情裡混雜著保護欲和依賴感。
池嘉:“是這樣。”
他猶豫了片刻,問道:“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
薑鬱看了他一眼,噗嗤笑出聲:“我要真去了,青姨肯定會氣死的。”
“我媽對你好像有點誤解,我會和她解釋的。”
“彆,”薑鬱忙拒絕,邵青對她是有誤解,但這份誤解來自於原主做的事,“日久見人心,你不用特地和她解釋,慢慢會好的。”
越解釋反而越容易引起逆反心理。
更何況薑鬱不了解原主和邵青相處的具體細節,更不知道原主對待邵青究竟有多過分。
葬禮上,東野聲誇了她的裙子好看。到事務所後,2357也誇獎:“玩家小姐,你穿裙子好好看。”
這句話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非常的樸實無華,毫無誇獎技巧。
但是配上2357的表情後,意味完全不同。
“謝謝,不過我在學校裡穿的校服就是襯衫配短裙啊,應該差不多吧?”薑鬱撫平裙子下擺上的褶皺。
“都好看,但——是不一樣的好看。”
玩家小姐平時穿的校裙比較短,所以裡麵總是穿上長襪或者褲襪,更多的是一種青春俏皮的可愛。
但今天穿的裙子——
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之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玩家小姐,你的皮膚好白啊,比我還要白。”黑色顯白。
薑鬱露出的小腿,手臂,脖頸都是同一個色調。
薑鬱把手臂挨著2357的進行比較,“沒有吧,我覺得差不多啊,這也不是我原本的膚色,是在吃了美白補血丸後才突然變白的。”
“先不說這個了,”薑鬱從手提包裡拿出兩張試卷,“轉學到西城二中的當天會有一個簡單的摸底考試,快來教教我!”
好歹得拿出個勉強看得過眼的分數,彆讓班主任覺得收了自己是在做慈善。
絕不能讓宋叔丟麵子!
啊——雖說她是這麼想的,但是宋君賢本人並不是很在意,通知她和池嘉有摸底考試時還特意說了隻是個形式,不用緊張。
等2357給她講解完試卷上的錯題後,門被敲響,有委托人上門了。
委托人剛進門,薑鬱就眼前一亮:“我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