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的讀者5(1 / 2)

“珍……珍珍,你怎麼在門口啊?”趙藝扯了扯丁梅的袖子,“我們還以為你去上廁所了,是吧丁梅。”

丁梅聲音發顫,舌頭捋不直:“就……就是說。”

邱珍珍嘴角上提,笑意卻沒有映入眼底,她把手一左一右地搭在兩個室友的肩膀上:“我們是朋友對吧?”

這幾日溫度比較高,邱珍珍穿的睡裙,另外兩人穿的睡衣都是非常單薄清涼的款式。

邱珍珍的手隔著睡衣傳來冰冷的溫度,讓趙藝和丁梅禁不住心中發寒。

這真的是正常人類的體溫嗎?

“當……當然是。”趙藝戰戰兢兢地答。

“既然是朋友,為什麼有話不能當麵說,還要在私下裡說我的不好,你們兩個是準備聯合起來孤立我嗎?”邱珍珍的聲音越說越冷。

嘴角上揚的弧度被抹平,虛虛搭在兩人肩膀上的手變沉了,手掌從自然的下垂狀態變成猛禽攻擊的姿態,並不尖銳的指甲嵌進趙藝和丁梅的肩膀裡,有點疼。

但趙藝和丁梅都不敢出聲。

她們僵硬著身體,仿佛已經預見了自己糟糕的未來。

“卡爾。”寢室裡傳出一聲微弱的呼喚。

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邱珍珍運籌帷幄的表情一沉,她推開麵前的兩人,走進寢室。

“卡爾。”又是相同的呼喊聲。

邱珍珍猛地把衣櫃打開,露出貼在櫃門上的鏡子。

丁梅看見,有個模糊不清的黑影在鏡子裡快速竄過:“卡爾。”

邱珍珍毫無預兆地尖叫了一聲,接著一拳打在鏡子上。

“卡爾。”

還是能聽見聲音從鏡子裡傳出來。

“楊蕊!你個臭不要臉的!楊蕊!你給我去死去死去死!”邱珍珍的嘴裡出現一個丁梅和趙藝完全陌生的名字,她一邊惡狠狠地詛咒著一邊瘋狂地用拳頭捶打著已經碎掉的鏡子。

邱珍珍把鏡子砸碎後,猛地轉過頭來。

已經被嚇傻的趙藝和丁梅順勢抱作一團。

但邱珍珍此刻的注意力並不在兩人身上,她大步地跨出寢室,扭頭往廁所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趙藝哆嗦著問。

丁梅不確定地猜測道:“她應該是去找那個叫楊蕊的人了吧?”

等兩人偷偷摸摸地跟到廁所後,發現邱珍珍正赤手空拳地瘋狂捶打衛生間裡的大鏡子。

她的手背上全是血,鏡子被打裂出好幾道縫,人像在裡麵呈現出詭異的割裂感。

邱珍珍邊打還邊瘋狂地咆哮:“楊蕊!要不是因為你,大家也不會活得這麼痛苦,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卡爾,我在這裡。”稚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躲在一旁偷看情況的趙藝丁梅二人,以及正在發瘋捶打鏡子的邱珍珍紛紛轉過頭去。

一個目測五六歲的小女孩站在走廊上。

丁梅在寢室裡聽到陌生的聲音時,還以為這個叫楊蕊的人隻是聲音嫩了點,怎麼說都該是個十五六歲的女生。

不想楊蕊的聲音和外形竟是如此相符。

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女孩。

她穿著學院風的童裝,白色的褲襪配黑色的小皮鞋。還挎著一個蘑菇狀的小包。

若是在街上遇到,丁梅隻會把她當做家境良好人家的正常小孩。

但目前的情況表明,她肯定不是。

邱珍珍看到她就跟看到肉的餓狼一般猛撲上去,楊蕊像隻小白兔,輕快地跳躍著離開。

你追我趕,直至消失在趙藝和丁梅的視線中。

兩人隨後跟上,不過也隻跟到二樓就不敢再往下,站在樓上靜靜觀戰。看到邱珍珍像隻笨狗在寢室樓前的空地上被楊蕊遛來遛去。

動靜太大,不影響到彆人是不可能的。

不過其他人似乎看不到楊蕊的存在,隻能看見邱珍珍像在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在寢室樓前瘋跑。

宿管阿姨警告不管用,還被邱珍珍猙獰的表情作態嚇到。

手背上的血或多或少地蹭在白裙子上,讓本就詭異的現場帶了血腥味。

最後,宿管阿姨叫來保安先把她的四肢鉗製住,接著,又撥打了急救電話。

被邱珍珍這麼一鬨,整棟寢室樓都熱鬨了起來,沒睡的或是睡著了被室友叫醒的女生都探出頭,想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救護車很快開來把邱珍珍帶走,因為她一開始反抗得特彆激烈還試圖亂咬人,被救護人員強行注射了帶有安眠作用的藥劑。

圍觀完全過程的趙藝和丁梅悄悄回到寢室,正打算睡覺時,上周來借遙控器的徐薇一臉八卦地趕來詢問:“邱珍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跟中邪了一樣?”

“我們不知道,你回寢室吧。”趙藝現在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同學的好奇心。

“臥槽,”徐薇徑直走到邱珍珍的衣櫃前,“跟廁所裡的鏡子一樣,都裂了,嘖嘖,還有血啊,你們是不是偷偷玩筆仙惹到了臟東西?”

趙藝推搡了她一下,冷聲道:“出去。”

徐薇:“乾嘛呀?”

“快點出去!”丁梅附和道。

兩人合力把徐薇趕了出去,接著把門給關上。

“丁梅,”趙藝心神不定,“珍珍她不會瘋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丁梅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我給薑鬱打個電話好了。”

薑鬱晚上睡覺手機是開的飛行模式,自然沒有打通。

“靠,手機關機了。”丁梅不悅地說。

“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正常人都會關機睡覺的。”趙藝看了眼時間,兩點快過半,“換個時間再打吧,反正目前來說我們兩個是安全的。”

說完話後趙藝爬上床,用被子團住自己,默默消化今夜的經曆。

另一邊,邱珍珍家中。

邱母做了個混沌模糊的噩夢。

她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動作吵醒了睡在一旁的邱父:“你怎麼了?睡不著?”

“我做了個噩夢。”邱母的語氣有些悵然。

邱父:“什麼噩夢?”

“我夢到珍珍被關在一個很亮的地方。”邱母努力回憶著夢境裡發生了什麼。

“很亮的地方?”邱父的意識因為交談變得清醒,“什麼地方啊?”

“我不知道,隻覺得很亮,好像是無數盞白熾燈在頭頂打開,亮得人心慌。亮到連眼睛都睜不開,隻能聽到珍珍在耳邊呼救。她說自己現在好冷好餓,被關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邱母越說越難受,轉問邱父:“珍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邱父勸慰道:“放寬心,你就是單純做了個噩夢,彆多想了快睡吧。”

邱母悠悠歎了一聲:“說的也是,人年紀大了就是愛胡思亂想。”

她閉上眼睛,正準備重新醞釀睡意。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邱母隻覺心中一跳,仿佛有什麼不妙的事情即將發生。

她趕緊起身去拿手機,想看看是不是邱珍珍打來的電話。

一旁的邱父咕噥著:“這誰啊,挑這個時間打電話,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邱母看到打電話的人不是邱珍珍時還鬆了口氣,不過當她接起電話時心卻涼了半截:“喂?請問是邱珍珍的家屬嗎?”

“對對,我是珍珍的媽媽。”邱母趕緊答道。

邱父從床上坐起身來。

“你好,這裡是西城人民醫院,您的女兒正在醫院接受治療,現在她的身邊沒有監護人照看,麻煩您儘快過來。”電話裡的護士有禮貌道。

“我女兒怎麼了?”邱母慌張地追問。

“她在學校裡受了點傷,剛剛接到醫院來治療。”

“受傷?什麼傷?有沒有生命危險?”邱母不依不饒。

“這位家屬,請您冷靜一下,您女兒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並無生命危險,現在主要是精神狀況不太穩定。”

“好好好,”邱母以為護士說的精神狀態不穩定是指邱珍珍一個人呆在醫院感到害怕,“我們這就過來,麻煩告知一下病房號。”

聽清病房號後,邱母利索地掛上手機,換上衣服。

至於邱父還坐在床上,慢半拍地問:“怎麼回事兒啊?珍珍怎麼了?”

邱母看他無動於衷的樣子沒好氣道:“怎麼了?你女兒受傷住院了!還不快點穿上衣服跟我去醫院看看!”

邱父邱母趕到醫院的時候,邱珍珍正躺在病床上睡覺。

她的兩隻手上裹著繃帶,垂直放在身側。

邱母看到她這副模樣,心疼得立馬掉下淚來:“這是造什麼孽啊,前天不還好好的嗎?”

邱父逮住一個小護士問:“我女兒的手是怎麼了?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小護士的臉上露出略古怪的表情:“她手上的傷是因為赤手捶打鏡子造成的,救護車開到學校時,她反抗得特彆激烈,說是還沒抓到楊蕊不肯上車。”

邱父聽的發蒙。

先不說赤手捶打鏡子這種聽起來像是神經病的行為,這個叫“楊蕊”的人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邱珍珍在家裡很喜歡喝父母分享在學校裡的見聞,但是邱父邱母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這個叫做“楊蕊”的同學。

好像沒法簡單地定性成和同學發生糾紛。

邱母叫住要離開的護士:“隻有我女兒一個人來嗎?沒有其他人陪同?”

“沒有,所以我們才打電話通知家屬。”護士搖搖頭,抱著記錄本離開。

“真是的,好歹也是同學,陪著來一趟醫院怎麼了嘛?又不會浪費多少時間,虧珍珍還時常念叨她和兩個室友的關係是如何好,看來是她自己一廂情願了。”邱母氣憤地說。

連一貫寬容的邱父都不免皺眉:“這兩個室友還真不怎麼樣。”

“哎喲,我可憐的珍珍。”邱母摸了摸邱珍珍毫無血色的臉,“真是遇人不淑啊。”

“唉,剛才那個小護士說的話你聽到沒有?”礙於病房裡還有彆的人,邱父儘量壓低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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