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沒把我嚇死,”應柔一開口,眼淚唰的下來,“我還以為自己被什麼變態跟蹤了呢。”
“姐姐,”白黏黏拉著薑鬱的手,警惕地盯著應柔,“你剛才為什麼要用那種奇怪的姿勢走路啊?”
應柔用手背拭去眼淚,“抱歉啊,小弟弟,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白黏黏誠實道:“有一點。”
“這條路先前發生過凶殺案,我一個人晚上走有點害怕,再加上最近老覺得有人在後麵跟蹤我,不得已才用這種奇怪的姿勢走路,想著嚇一嚇那個跟蹤我的人。”褪去驚惶神色的應柔看起來很疲憊,儘管有了遮瑕掩蓋,但薑鬱還是看到了她眼部下方不明顯的青黑色。
情緒穩定下來後,應柔才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問薑鬱:“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是我告訴她的。”付浩的聲音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應柔偏頭,“付浩?你怎麼在這裡?”
她看到付浩身後緊跟著的兩個陌生人,才放鬆的神經又拉緊,“你……你們是?”
“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們是受付先生所托,來調查你在槐蔭路口疑似中邪的情況。”薑鬱看出她的緊張,利落地概括解釋道。
應柔的臉上出現了一瞬茫然,接著恍然道:“所以從上個星期開始,一直跟蹤我的人是——”
付浩麵色一紅,忙道歉:“對不起,那個跟蹤你的人是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家,又不好提出要送你,所以隻好用這種方式,實在不好意思。”
越往後說,付浩的聲音越小:“我都以為自己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把你嚇得不輕,真的不好意思……”
“唉,算了算了,”應柔擺擺手,“等這個項目結束,我應該能拿到一筆獎金,到時候就可以從槐蔭路搬出去了。”
說罷,應柔舉起包,不輕不重地打了下付浩,“以後要送我就直說,彆再偷偷摸摸的,這幾天我壓根沒睡好,防身攻略看了一堆,防身刀具買了好多,就怕走夜路的時候不小心被變態跟蹤狂給弄死了。”
“是是是。”付浩狼狽地點頭。
總而言之,這次的“中邪”事件就是個大烏龍。
“我還暗戳戳地期待能碰到讓我大顯身手的鬼怪呢,沒想到根本沒有我出手的必要。”白黏黏厚著臉皮說,全然忘記了自己先前害怕到要躲在薑鬱背後,還時時刻刻準備掐訣帶著薑鬱瞬移的心思。
薑鬱好脾氣地笑,“下次吧,以後會有機會的。”
*
為了方便工作,楊淮搬進了新租的房子裡。
這間房子是複式結構,一樓是小小的客廳和浴室,二樓是臥室和辦公的房間。
地段不錯,房租合適,這間房子也沒有傳出過不好的傳聞,楊淮一下就付了半年的房租。
誰能想到搬進來的第二天,他就有了不舒服的感覺。
這天晚上,應酬完,楊淮帶著一身酒氣和煙味回到家中。
在沙發上刷了會兒手機,又抽了兩根煙後才慢吞吞地進到浴室裡洗澡。
脫掉身上的衣物,打開噴頭,熱水接觸到皮膚的一刹那,楊淮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不是水的溫度太高燙到了他,而是有人在身後盯著他可能。
那是非常冰冷的,帶著玩味的視線。
這種被當做獵物審視的感覺太過強烈,冰冷的視線實質化落在他的後頸皮膚上,本來在熱氣朦朧的浴室裡,楊淮卻覺得極其寒冷。
他猛地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身後是貼了瓷磚的牆壁,並沒有什麼人在注視著他。
可等他回過頭去,那種被人盯得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再度浮現。
仿佛瓷磚上開了隻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
楊淮覺得喘不上氣,再次回過頭。
瓷磚上依舊什麼都沒有。
楊淮乾脆關掉噴頭,轉過身來對著牆壁一陣敲打,試圖摸索到一點門道。
可誰知,正當他對著一麵牆壁拚命鼓搗的時候,那種冷入骨髓的視線又從後方投射過來。
楊淮再次轉頭,麵前是擺放洗漱用品的架子。
並無異常。
楊淮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打開噴頭,哼著歌給自己壯膽,在詭異的視線下洗完澡。
明明洗的是熱水澡,楊淮卻出了身冷汗。
匆匆衝洗完畢後裹上毛巾,楊淮逃也似的衝上二樓的臥室。
鑽進被子裡後,那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便消失了。
楊淮略鬆了口氣,試探著把頭探出被子,頃刻間,那種審視的目光從四麵八方投射而來。
楊淮在這樣的目光下無法動彈,過了好久才掙紮著鑽回被子裡。
他氣喘籲籲,頭上和脊背上全是冷汗。
冷靜片刻後,他從被子裡伸出手,在枕頭旁胡亂摸索著,終於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拿到手機的第一時間就是給房東打電話。
此時已是深夜,房東接到電話時語氣含糊又不悅,“大半夜的,什麼事?”
楊淮聽到房東不耐煩的語氣,頓感火大,“什麼事?!大哥,做生意要講究誠信吧?先前簽租房合同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這套房子裡鬨鬼?我現在被臟東西鬨得睡不著覺。”
房東被他這麼一鬨清醒了大半,以為他是要趁機訛錢,忙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租給你的那套房子從來沒鬨過鬼,你前麵的一任租客是個考研的小姑娘,再前一任是個媽媽帶著個上高三的小女生,這房子的時間不長,也就經曆過這兩任租客,人家現在還過得好好的,你可彆張嘴胡來啊。”
“那怎麼到了我這裡就發生怪事了?”楊淮覺得房東有所隱瞞,沒和他說實話。
“我怎麼知道?”房東沉默了一會兒,問:“你看到什麼了?”
楊淮愣住,他從頭到尾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隻感受到了一股讓人脊背發涼的視線。
可是視線這種東西比鬼還要抽象,用言語都難以描述。
房東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便敷衍了幾句掛掉電話。
楊淮蜷縮在被子裡,房間裡很靜,他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試探著將頭探出被子。
看不見的視線立馬感知到他的存在,立馬朝他刺來。
這一次,楊淮縮回被子裡,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翻開手機上的通訊錄找到好友的電話,思忖再三還是沒有打過去。
先睡吧,說不定是今晚太累了神經有點緊張,等明天再看看情況。
楊淮如是對自己說著,神經緊繃的他在不斷的心理暗示之下終究是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要進入新的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