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聲纏著薑鬱鬨了好一會兒,逼著她承認相冊裡的照片很好看才作罷。
薑鬱對此很不理解:什麼毛病啊?照片裡的人不就是我嗎?
達成目的的東野聲心滿意足地將手機揣進包裡,看向薑鬱,問:“你的手機呢?我也要檢查一下。”
“在充電。”薑鬱說。
東野聲走到電視機旁的插座前,把充電器拔下來,取走手機。
輸入密碼,還是原封不動的0328。
東野聲的唇角不禁往上一勾。
“0328這組數字有什麼特彆的含義嗎?”薑鬱問,回想起孟玉涼聽到密碼時臉上露出的微妙表情。
“是我的生日。”東野聲點開薑鬱的相冊。
“你的生日?”薑鬱坐直身,“那不就是前幾天嗎?怎麼不早說啊?”
“這種事無所謂啦,我不喜歡過生日。”東野聲一一掃過相冊裡的照片。
要麼是網絡上推薦的參考書目的截圖,要麼是風景照。
東野聲看得臉黑,“有沒有搞錯?我的照片呢?你竟然沒有拍一張我的照片嗎?”
薑鬱推拒著他的肩膀:“冷靜。”
幸好離開醫院前,孟玉涼把手機裡的數據翻新過,就連兩人私下的通話記錄和聊天記錄都通通刪掉,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舉措是對的。
“我的相冊裡都是你的照片,但是你的相冊裡卻連一張我的照片都沒有,我好難過。”東野聲借機裝可憐。
“額,要不,現在就拍一張?”薑鬱試探性地說。
“隻一張嗎?”
薑鬱:“乾脆彆拍了。”
東野聲重打精神:“我覺得拍一張就挺好的。”
兩人爭論了一會兒,要拍的照片從東野聲的單人照變成兩人的合照。
隻拍一張是不可能的。
連著拍了幾張後,和東野聲並排靠在一起的薑鬱已然失去了耐心。
她側過臉,被抓拍下來。
她對東野聲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被抓拍下來。
她伸手捏東野聲的臉,被抓拍下來。
她站起身,被抓拍下來。
她提拳揍東野聲,被抓拍下來。
總之,等薑鬱拿回自己的手機時,發現照片記錄的內容相當“精彩”。
鏡頭捕捉到的都是她飄忽張狂的殘影以及東野聲暢快的笑容。
“太可愛了,這些照片全都傳給我。”東野聲在一旁樂不可支。
薑鬱:……
薑鬱覺得東野聲對於“可愛”這個詞的理解不大同於常人。
時間在打打鬨鬨中過去。
薑鬱回到客房後,打開班級的企鵝群,在裡麵翻找班長和輔導員上傳的各種表格。
連著下載了十幾個表後,終於在《學生信息采集表》裡發現了要找的信息。
她把陳雨霏的身份證號截圖發給孟玉涼。
薑鬱:[圖片]
薑鬱:這是陳雨霏的身份證號。
孟玉涼:好的,收到。
薑鬱沒想到他回複得這麼快,問:你還沒睡嗎?
孟玉涼:沒呢,正要睡。
薑鬱:那快點睡吧,明天再查陳雨霏的信息。
孟玉涼在回複的信息裡說了好,實際上默默打開了電腦。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做,2357對於流程十分嫻熟。
本來還擔心遊戲的精密度不夠,沒法查到陳雨霏的通話記錄,現在看來這種擔心是多餘的。
電腦屏幕上的數據映進2357的眼睛裡,藍幽幽的。
*
這天和2357見麵的時間定在早上。
東野聲剛走沒多久,薑鬱便隨後出門。
到醫院的時候,2357正躺在床上看電視。
“好香的味道。”2357看向香味的散發源——
薑鬱手中的袋子。
“我買了份鍋貼還有杯紅棗豆漿。”薑鬱示意道,“你吃過早餐了嗎?”
“還沒吃。”2357說。
“那正好。”薑鬱支起小桌子推到2357麵前,把豆漿和鍋貼擺到上麵。
2357吃得很香。
等他吃完,收拾了桌麵後,又把筆記本電腦擺到上麵。
2357把昨晚查到的成果展示給薑鬱看。
“陳雨霏死前的最後一通電話是在3月26日晚上撥出的。”2357看了眼薑鬱,“而且,還是打給東野聲的。”
薑鬱回想起東野聲言之鑿鑿,自己和陳雨霏並不熟識的場麵,不由得冷笑一聲。
“這個混蛋,平時說話到底有幾分是真的。”薑鬱惱火道。
不過惱火也隻是一瞬的事情,她很快便平息下怒氣,將注意力轉移到電話的撥出時間上。
3月26日的晚上。
那個時候她還在療養院裡呆著。
東野聲那天陪她吃了晚飯才回家的。
薑鬱想了想,拿出手機,在瀏覽器裡輸入陳雨霏的名字。
下麵彈出很多詞條。
薑鬱點了下最上方的“陳雨霏自殺”,跳到新聞頁麵。
這條新聞由具有權威性的機構發布。
據法醫檢測,陳雨霏的死亡時間就是在3月26日的晚上,死因是□□中毒。
算了算時間差,陳雨霏是在給東野聲致電的兩個小時後死亡的。
這下,兩人的關係就越發掰扯不清了。
往嚴重了說,東野聲很有可能是殺害陳雨霏的凶手。
先是陳雨霏,再是池嘉嗎?
倘若東野聲真的是凶手,他殺害人的依據是什麼?
下一個被害人會是她嗎?
薑鬱感覺脊背發涼,不敢深思。
不敢深思,也得往下思考。
敲門聲正好在這時響起。
薑鬱嚇了一跳。
“彆怕,不是他。”2357帶有安慰性質地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進來的是個年輕護士。